第2章 你这辈子有没有为自己拼过命

今次之前，老潘只道他是连续加班。

殊不知，沈确已经硬抗了一百零八个小时未曾合眼。

他企图用加班来麻痹自己，可肉体凡胎，哪有如此精力抗衡睡神。

一不留神，就昏睡在了工位上。

也曾去医院。

最开始医生还只是开些安眠药，紧接着就是各种抗精神类药物。

药买了一大堆，除了花费大把的金钱外，对病情没有丝毫帮助，最后还得到了一张青山精神病院主任医师劝诫入院观察诊断书。

如果真能去那传说中的卧虎藏龙之地躺平也好。

可住精神病院也是要花钱的吗。

他还有家人要养活，还有梦想未实现。穷人的世界，根本不敢得大病。

伸手抹去镜面上的水渍，镜中的自己枯瘦的脸颊，一米八八的大高个，体重已经降到一百一十来斤。再折腾下去，只怕与那骷髅也没甚两样。

太阳每天照常升起，他心中的太阳落下就没有再升起过。

眼前一阵发黑。

“我还能坚持多久？”

沈确对着镜子的自己喃喃自语。

话音方落，镜中的他竟然歪了歪头，嘴角一扯，露出一个诡异的嘲讽表情。

“嗯？！”

沈确神情一滞，差点一拳轰出去。

可一想到这是公司的镜子，砸碎了要赔钱，就硬生生止住。

沈确瞪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对方。

这段时间梦境的经历，早已让他的神经粗大麻木，很快就镇定下来。

他歪了歪头，镜中的自己也歪了歪头，方才的嘲讽似乎错觉。又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怀疑是自己方才是在不经意间变脸了，可镜中的他却突然咧着嘴猖狂大笑起来。

手顿时僵在那里。

一时间，空气为之凝固。

若非头顶的灯光依旧散发着温暖的橙黄色，他都要以为还在梦中。

半晌。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所以这段时间的噩梦，都是你在搞鬼吗？梦里拿不下我，所以显出原形了是吧。”

镜中的他怔了怔，似乎没料到沈确这么快就镇定下来，也未从沈确身上感受到恐惧的香甜气味，“我才刚刚出来，还没开始搞事情呢，你在说什么搞鬼啊？”

这口锅很黑很厚，但它不粘锅。

咔嚓。

只见镜面皲裂出密密麻麻的裂缝，那张脸如同支离破碎的马赛克，轰然冲破镜子，化作一张巨大的鬼脸，漂浮在沈确面前，直勾勾的看着他，企图勾出他内心深处的恐惧。

沈确的第一反应，竟是寻找武器。

一把抓住角落里的拖把，“横扫千军”。

却扫了个空，拖把从鬼脸上穿透而过，如同空气。

他心头一突，将拖把往后一丢，转身抓住卫生间门把手，夺门而逃。

门把手却如同焊死一般，纹丝不动。

他用力踹了两脚，自己的脚被被震的生疼。

“桀桀桀~”

恐怖的魂啸声在密闭的空间里回荡，震耳欲聋。

原来魂系生物，真的是这么笑的。

天花板开始剧烈摇晃，头上吊灯滋啦滋啦的频繁闪烁，身后水龙头自动打开，哗啦啦开始喷涌出血水。厕所内马桶盖也被掀开，大股血水自马桶中喷涌而出。

洗手间的地面很快就被血水覆盖。

“没完了是吧！”

沈确双目血丝密布，眼中戾气横生，面色狠厉。

阴影下双瞳格外深沉凹陷，真如一张披着面皮的骷髅。眼睛扫视四周可利用之物，脑海里飞快思索应对方案，到最后也只抓出一把钥匙串。

其上有一把养剑葫小挂件，这是他从道观里求来的，里面巴掌大的小剑却被他磨的相当锋利。

甭管有用无用，即便是死，他也想戳这鬼东西一个窟窿。

“你这辈子有没有为自己拼过命？”

他猛的扑将上去。

气势十足，如同一个输光了的赌徒。可刚跨出一步，脚下出溜打滑，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他的脚，已将他拉入血水之中。

沈确狼狈的在地上挣扎，四周血水席卷而上，漂浮起来，聚成一道巨大的血色椭圆球体。

他被裹挟在其中，这血水没有重力一般，怎么游都在中心点。

花费三百大洋磕了三个响头换来的养剑葫芦，也全无用处。

“尼玛，就说封建迷信要不得！”

那张鬼脸的嘴越张越大，牙齿已经裂开到后脑勺，丝丝缕缕的血色光线将血色蛋体牢牢缠绕，一点一点拉进嘴中。

身处绝境，沈确想了很多。

他这一生很累，无数匆匆忙忙、劳劳碌碌的画面在脑海中快速闪过。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为他人而忙碌奔波，真正为自己的着想的画面，少之又少。

也有欢声笑语、温馨和美。

“这一次可能真的要终结了，家里年迈的奶奶可怎么办。”

一张满脸褶子一笑起来露出满嘴豁巴牙的面孔，最后停留在那里，越放越大。

看着那张愈发猖狂的鬼脸，“不甘心呀！”

“好想砍它！”

就在鬼脸要得逞之际，沈确忽觉手掌心中有异，一柄黑气蒸腾的魔斧出现在掌心。

他只愣了0.01秒，就果断挥舞下魔斧，照着巨大鬼脸的脑门挥砍下去。

一道黑气如瀑斩出，犹如摩西分海，血水瞬间被破开。

鬼脸猖狂笑容凝固在脸上，它脑门正中裂开一道巨大豁口，紫黑色气焰不停往外蒸腾怎也止不住。血盆大口中更是发出凄厉绝伦的惨叫，电灯泡、玻璃、水龙头砰砰炸裂开来，接着便是它那张巨大的鬼脸整个哗啦啦裂开，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芒融进沈确体内。

沈确全力挥出这一斧，自身也如抽空了精气神一般。

白眼一翻，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不知过去多久，恍惚间。

沈确出现在一座石塔前，石塔只剩下底座三层部分。

其上的部分看不清层次，都呈虚幻弧光形状。

唯有塔顶尖端，一颗混沌珠子在熠熠生辉。

他看着这尊石塔，总觉得眼熟。

“这不是……”

三个月前爷爷去世，他从爷爷的老物件里翻出来的东西吗。

怎会出现在这里，还变成这幅高大威猛的模样？

旋即塔顶尖端的珠子明光大放，光芒如丝线般扭曲，聚成几列他看得懂的文字。

【轮回塔：凡塔一层】

【新人福利试炼副本——蚀骨回廊】

【副本难度：路人级】

【您已初次达成有效试炼成绩，本次副本未通关，试炼结束。正在根据你的试炼评价，进行结算……】

【完成基础试炼任务‘存活三个小时’，奖励经验100】

【首杀九级无头骑士一头，获得经验90。斩杀三级骷髅鬼卒两头，获得经验30×2】

【您获得技能九幽食气法·卷一（绿）】

【您获得了武器蚀斧（绿）】

【您获得技能石（绿）×1】

【您获得魂晶（绿）×1，魂晶（白）×2】

【本次试炼评价：丁下，获得道功100】

【开启轮回塔基本权限，开启演武场功能。当前轮回塔凡塔一层副本，每周强制开启一次，每次试炼需消耗三月寿命，也可自由选择随时开启试炼。】

【属性面板已激活，获得探测术，探险日志已备。】

【先天天赋已觉醒，技能位已开启，随身空间已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