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果然哥们儿也是俗人】
姜河只觉心脏咚咚剧跳，但他很快回过神，不想引起旁人的注意，紧紧握着手里药材走到旁边的小马扎上坐下。
“能量源……是指手里的药么？”
他低头看手中满是泥土的药材，呼吸略显急促。
控制好呼吸，目光偷偷一扫，发现其他小伙计都在各忙各的，他深吸口气，慢慢将药材放入水中，看上去像是在浆洗，但实际上心中却是一动。
“吸收！”
熟悉的一幕出现了，只见手中的药材，居然冒出了淡淡的光……很微弱，但像极了他吸收银子时的状态。
他眼睛一亮，然后连将药材沉入水里。
浑浊的水，立刻成为了最好的掩护。
他死死盯着眼前的面板。
面板上文字变化。
【正在吸收……】
除了这个文字之外，旁边还出现了一个空瓶子的图案。
此刻那空瓶子的底部，出现了一点点红色的光……看上去就有什么东西在流入瓶子里。
……真的有用！
这变化让姜河心跳如雷。
他又偷偷看了一眼四周，发现没有人关注他，他这才小心的将手中药材往水面上提了提，仔细观察……
手里拿的是田七，新鲜的田七跟姜很像，个头饱满。
但随着其上淡淡光芒钻入姜河手中，这饱满的田七，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枯萎、干瘪。
只一眨眼的功夫，他掌中的田七，就已经变成一团黑色的腐烂物。
他心中一惊，下意识的略微用力，不想这团腐烂物竟就这样被他揉碎，融化在了水中。
……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那么一大团田七，就变成了烂泥？
饶是心中有所准备，也是让他暗惊。
好在只抓了一把，相较一大车子而言，这么一点东西，不会有人注意。
但他还是连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发现之后，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再看面板，只见那面板上的空瓶子图案底部，已经有了薄薄一层红色的底儿，微微荡漾，仿佛某种液体。
他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他带着几分好奇和期待，尝试以意念触碰那瓶子。
立刻就看到，那瓶子跳跃起来，然后瓶口倒转，底部薄薄的一层红光，如同液体一般，倾倒而下。
没等姜河回过神，下一刻，他只感觉到一股暖流，猛的自身体当中涌现出来……
他昨天晚上就吃了几个包子，但是不顶饿，此刻他肚子其实早就饿了。
可在这暖意扩展开之后，那股饥饿感，竟奇迹一般的消失。
甚至，连十月的深寒，在这一股暖流的涌动下，都消失了！
“这……”
姜河逐渐瞪大了眼睛……
然后心跳如雷。
……
……
一上午时间就这么流逝过去，小伙计们也算是暂时结束了早上的工作，可以稍微歇口气。
张二牛呲牙咧嘴的活动着酸疼的腰身，发现坐在马扎上的姜河有些走神，便凑了过来。
“河哥，在想啥呢？”
姜河听到招呼回过神，这才收回了一直盯着面板的目光，轻吐口气。
“没啥……都洗完了？”
“嗯，洗完了……累死我了，呼……”
张二牛长吐口气，也在马扎上坐下，暂时歇口气。
‘咕噜噜’……
一阵腹鸣声从他肚皮里传出来，他捂着肚子嘟哝道：“唉，还得两三个时辰才开饭，饿死我了……”
姜河下意识的也摸了摸肚子……
但……
一点都不饿！
甚至有种强烈的饱腹感。
他眸光闪动，内心难免有些感慨。
来这里干了两个月了，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个时间点，感觉腹中饱饱，毫不饥饿……
……仅这一点，那十两银子，就值回票价了。
不过他自然不会表现出来，反而也苦笑捂着肚子：“谁不饿啊？”
正说着，突然就看到张二牛猛的鼻子一阵耸动，目光一下挪到一个方向，然后他脸上浮现出几分眼馋的神情，吞咽了一口唾沫之后，他嘴里低声咒骂道：“梁子玉这狗东西，天天这个时候拿吃的出来馋人……也不怕噎死！”
没等姜河开问，他就闻到了一阵肉香味，立刻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他扭头看去，就看到不远处一个明显比其他小伙计要胖很多的小子，正从怀里掏出两个大包子，在那里大快朵颐。
包子明显是肉馅的，皮儿薄馅儿大，一口咬下去，肉香四溢，满嘴流油。
周围不少小伙计都眼馋的看着，一个个在那里吞咽口水，一时间‘咕噜噜’的腹鸣声响个不停。
但正在吃包子的胖小子非但不收敛，反而吃的更香甜，看他大口大口的吃着，不少人恨的牙痒痒……
姜河之前，也是这群‘牙痒痒’中的人之一。
能跟他一起当伙计的，自然家庭条件都相差不会太多，绝大多数都是舍不得花钱在外面买东西吃的。
……一个肉馅大包子五个铜板，一顿饭怎么不得两三个包子才够吃？
那就是15个铜板。
一个月下来就是四百五十个铜板。
一百个铜板相当于一钱银子。
这就相当于他们半个多月的工资了。
什么家庭啊敢这么造？
再说了。
药馆中午可就要放饭。
……这个时候吃了，中午吃不下多少了怎么办？
那不是亏大了？
本着这种心思，绝大多数的小伙计都不会带饭，而是一直扛到药馆放饭……反正饿不死，饿着饿着也就不饿了。
梁子玉是这当中的另类。
原因大家都知道，这小子家里条件比其他人更好，他叔叔，更是医馆的管事。
“这小子来这儿快十来天了吧？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就要成为真正学徒了。”
张二牛咒骂了这小子几句之后，但还是没忍住有些艳羡的低声道。
姜河闻言眼眸也微微闪了下，而后点了点头。
“学徒啊……我要是能成学徒就好了……”
张二牛最后感叹。
他们只是回春堂伙计，但说穿了，实际上只是打杂的，还算不上药馆真正的人。
相当于临时工。
学徒，则是要跟药馆签署身契的‘正式工’。
待遇可远比小伙计高。
首先上工时间，就比伙计们要晚很多——他们可以等到太阳出来之后才来。
其次就是药馆会管学徒每天两顿饭，而且顿顿有肉……当然，肉并不多。
但那也是肉啊！
然后，学徒每个月的月钱，提升到三两银子。
最后，也是最让人羡慕的……
……学徒，是可以跟坐馆的先生们学到真东西的。
坐馆先生们可都是有真本事的人，他们的本事，只要学个皮毛，对普通人来说，那也是足以安身立命的能耐。
这如何能不让人羡慕？
不过可惜，药馆学徒可不是说当就当的……有条件的。
可具体条件并不透明，但反正不是他们这些小伙计可以觊觎的。
……听说之前进去的学徒，最少都交了好几十两银子。
这梁子玉的叔叔就是专门管理他们这些小伙计的管事，勉强算是药馆的中层，估摸着有门路。
张二牛在姜河耳边絮絮叨叨，嘀咕了一阵，一直盯着梁子玉将包子全部吞进肚子，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
然后感觉肚子更饿的难受了，忍不住又暗骂了他几句，这才转移了话题。
不少忙活完的小伙计也都凑了过来闲聊了起来，话题也都是镇子上的事儿。
哪个酒馆又来了什么说书先生啊，最近又开了什么新书啊，书中又说了一些什么故事啊……
谁家孩子又丢了，这段时间牙子闹的凶啊。
药馆的护药队又怎么怎么了，可能要跟霍家开战啊。
镇东头的那个寡妇，又传出了什么香艳趣闻啊。
镇上的这个帮派又跟那个帮派对上了啊。
反正乱七八糟，各种传闻，不知真假。
姜河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
眼睛却时不时的看一眼面板上的瓶子。
人都说幸福是对比出来的。
可不咋得？
坐在这里，大部分的人肚子时不时都咕噜噜的叫上两声，一脸难受。
就他腹中饱饱，身上暖洋洋。
生理上和心理上，都得到了巨大满足。
……果然，哥们儿也是个俗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