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九问荒唐

烛龙殿穹顶的星图坍缩成旋涡时，苏九歌正用欺天尺串着烤鸡在祭坛上翻面。油脂滴在青铜地面腾起青烟，三天前从西凉使团顺来的噬魂椒辛辣味钻入石墙缝隙，惊醒了沉睡的镇殿玄龟。

“第九十九位试炼者，答天道九问。”四面青铜壁浮出血色篆文，第一问在烤鸡焦香中扭曲成金戈铁马：“何谓道？”

墨玉麒麟趴在火堆旁流涎：“选丙！《云笈七签》第三卷......”话音未落，苏九歌撕下鸡腿塞进墙缝：“道就是饿肚子时的叫花鸡。”青铜殿轰然震颤，裂缝中伸出布满青苔的巨爪夺走鸡腿，石兽咀嚼声震落穹顶星砂：“三千年没吃过这么带劲的供奉，小子哪偷的噬魂椒？”

“西凉使团货箱顺的，”他晃了晃香料包，红雾中浮现使团首领与幽冥司密谈的幻影，“要配方得拿情报换。”石兽爪尖弹出一枚铜钱，其上“玄黄通宝”四字竟与当朝铸币纹路相逆。

第一问破，天道掌控 91%

第二问在铜钱落地声中显现：“何谓法？”篆文化作铁链缠向苏九歌脚踝。墨玉麒麟突然扑咬锁链：“这题选戌！《太乙刑律》第六章......”却被辣椒粉呛得打喷嚏。苏九歌将噬魂椒粉撒向空中，红雾凝成“弱肉强食”四字：“您吃人时讲法了？”

石兽暴怒，青铜地面裂开深渊。下坠途中，苏九歌瞥见十二岁记忆幻境——师尊白尘子袖中滑落的蛊皿叮当作响。现实中的器灵尖叫：“那老东西右袖藏着药王谷的噬心蛊！”

幻境突变，师尊左眼化作百里玄策的赤瞳：“你何时发现的？”

“每次喂药后，”少年幻象冷笑，“你都偷走我一缕头发。”真正的苏九歌趁机将辣椒粉撒向幻日，虚假记忆燃起大火。石兽咳着吐出他：“第二问算你过...咳咳...哪来的噬魂椒？！”

第二问破，天道掌控92%

第三问随焦糊味浮现：“何谓轮回？”篆文化作莫比乌斯环笼罩大殿。苏九歌将鸡骨架摆成相同形状：“被你们骗了九十八次的悲剧重播。”青铜壁渗出鲜血，石兽龟壳裂缝掉出半块玉珏——与酒剑仙那枚残玉严丝合缝。

“楚潇然！”前世记忆随玉珏复苏，苏九歌左眼映出三百年前画面：自己将监察使玉印拍入石兽天灵，“你为阻我斩天道，竟化身石兽...”第四问雷霆劈下：“何谓真？”

墨玉麒麟跃起挡劫：“这题价值三斤灵髓！”雷光中器灵进化出毒舌属性：“你#￥%的...老子要收精神损失费！”它焦黑身躯浮现“谎言免疫”纹路，苏九歌发现每句脏话都能削弱雷劫。

五十里外璇玑阁观星台，圣女面前星盘突然浮现鸡骨架图案。“莫比乌斯星象？”她蹙眉推演时，鼻尖沾上辣椒粉狂打喷嚏，误将凶兆认作吉卦。

西凉巫医的骨笛传出石兽怒吼，震碎三具占卜尸傀。血泊中浮现“噬魂椒”字样，首领狂喜：“速查种植地！”

幽冥司尸傀试图拓印答案，被“何谓真”的雷劫余波震碎。残肢拼成“烤鸡”二字，血字引燃往生殿护法的衣摆。

第三、四问破，天道掌控95%

第五问化作酒剑仙的虚影：“何谓醉？”苏九歌弹指将酒液射入问句：“醉是清醒着装糊涂。”虚影突然实体化抢走酒葫芦，灌酒后在水月镜中映出监察殿密档——档案显示当今五大王朝君主皆是天道具象化傀儡。

第五问破，天道掌控96%

第六问从青铜地砖钻出：“何谓劫？”苏九歌踩住问句尾巴：“你们骗人九十八次的报应。”地砖裂开露出归墟海眼，噬魂椒田在海底燃烧。药王谷长老的碧鳞蜈蚣被辣味吸引，坠海前将毒囊射向璇玑阁观星台。

由于毒囊腐蚀星盘，导致圣女误判苏九歌陨落。她急令天墉城放弃截杀，间接促成后期烛龙血脉觉醒。

第七问随凤凰清鸣降落：“何谓情？”萧红鸢的三世虚影浮现，黑夜人格突然抢夺身体写下血书：“情是心甘情愿的毒。”和苏九歌给出的答案一模一样。

第七问破，天道掌控98%

第八问化为饕餮巨口：“何谓命？”苏九歌将剩余烤鸡抛入：“命是你此刻馋得要死还装正经。”石兽咀嚼时打嗝喷出三百年前铜钱雨，钱文显示当年铸币厂竟是幽冥司据点。

往生殿护法被铜钱击穿眉心，临终前看到自己出现在苏九歌前世记忆里。幽冥司尸傀因钱文揭露秘辛自燃，灰烬拼成“楚潇然逆天”字样。

第九问在血雨中凝结：“何谓天？”苏九歌蘸血在青铜壁书写：“天是最大的骗子。”所有篆文突然倒流，石兽龟壳彻底碎裂，露出楚潇然被封印的真身——竟与酒剑仙有九分相似！

“记住，”楚潇然残魂消散前轻笑，“下个轮回我会投胎成你儿子......”

第九问破，天道掌控99%

青铜殿坍塌时，苏九歌攥着楚潇然遗留的监察使玉印。器灵边啃鸡骨头边嘟囔：“亏大了！九问才薅到这点羊毛......”殿外窥视势力各自撤离，却不知所有答案已篡改他们的记忆。

璇玑圣女将鸡骨架星象录入典籍，西凉巫医在归墟海眼立起噬魂椒图腾，幽冥司开始铸造逆纹铜钱——而真正的战利品，正在苏九歌左眼深处生根：那枚能看穿天道谎言的血色龙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