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遇土著，地宫遗迹！
村镇入口。
一块斑驳的木牌，上书三个墨迹模糊的大字——任家集。
街道两侧，是些低矮的砖木房屋，挂着各式招牌。
行人穿着短褂、长衫，甚至有零星西装革履的身影。
这迥异于大秦的风貌，让王离看得目不暇接。
“国师，此地……风俗奇特。”
王离低声感叹，眼神中满是新奇。
他们四人。
秦牧之的青衫飘逸。
蒙恬的甲胄虽已收敛光华，但那股久经沙场的铁血煞气难以完全掩盖。
王离的少年锐气与秦将装束。
徐福的古朴道袍。
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瞬间吸引了所有路人的目光！
诧异！
好奇！
警惕！
各种眼神交织而来，落在四人身上。
仿佛在看什么怪物戏班。
“啧，唱大戏的？”
“这身行头，哪个朝代的？”
“看着不像善茬……”
窃窃私语声响起。
蒙恬眉头微皱，眼神冰冷扫过。
天人境的威压虽未刻意释放。
但那无形的压迫感，依旧让几个多嘴的路人瞬间闭嘴，低下头不敢再看。
秦牧之神色自若。
仿佛丝毫不受影响。
“先换身行头。”
他淡淡开口。
目光扫过街边，很快锁定了一家门脸古旧的当铺。
“福源当”。
秦牧之迈步而入。
蒙恬、王离、徐福紧随其后。
当铺朝奉是个精瘦老头，戴着老花镜，正打着算盘。
看到秦牧之四人进来，尤其注意到蒙恬那不凡的气度。
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但生意人的本分让他没有多问。
“几位客官，要当什么？”
秦牧之也不废话。
直接从袖中取出一锭金元宝。
“换钱。”
金灿灿的光芒，让老朝奉眼睛一亮！
连忙放下算盘，拿起金锭仔细查看。
成色十足！分量不轻！
这年头，金子可是硬通货！
“客官稍等！”
老朝奉不敢怠慢。
一番称重、验看。
很快。
一摞摞带着人像的银元——袁大头，堆在了柜台上。
秦牧之扫了一眼，微微点头。
随手拿起几块银元掂量。
冰凉的触感，清晰的图案。
这便是此界的流通货币了。
收好银元。
秦牧之又拿出几块碎银，丢给老朝奉。
“可知镇上最好的成衣铺在何处？”
老朝奉得了好处，笑容满面。
“出门左转，走过两条街，最大的那家‘锦绣阁’便是！”
锦绣阁。
秦牧之直接包了几身此地常见的长衫，短褂。
让众人换上。
蒙恬和王离对着镜子。
看着身上不再是熟悉的甲胄或秦服，都有些不自在。
尤其是蒙恬，少了甲胄，总觉得少了些安全感。
“将军，这衣服……软塌塌的。”
王离扯了扯身上的长衫，感觉束手束脚。
蒙恬面色肃然。
“入乡随俗，听国师安排。”
秦牧之自己也换了一身素色长衫。
更添了几分儒雅之气。
他付了钱，正准备离开。
却听到旁边两个正在挑选布料的妇人闲聊。
“哎，听说了吗？昨晚西头张寡妇家又闹鬼了！”
“可不是嘛！幸好及时请了义庄的九叔去！”
“还是九叔道法高深啊！三两下就给镇住了！”
“那是，咱们任家集，离了谁都行，就是离不了九叔！”
义庄？
九叔？
道法高深？
专治邪祟？
在任家集这样一个充斥着邪异妖气的地方。
居然有能人专治邪祟？
秦牧之心中一动。
这倒是个打探情报的好去处。
“走，去义庄。”
他当即做出决定。
向那妇人问明了义庄的方向。
便带着三人径直而去。
义庄。
坐落在任家集的边缘。
尚未走近。
便能闻到淡淡的香烛和药材混合的味道。
秦牧之推门而入。
只见院中停放着几具盖着白布的棺材。
一个身着黄色道袍，面容严肃，留着一字眉的中年道士。
正手持桃木剑，看着一个被墨斗线捆住，不断挣扎嘶吼的……“人”？
那“人”脸色青紫，獠牙外露，指甲漆黑尖锐。
显然已经不是活物！
正是僵尸！
“敕令！镇！”
中年道士一声低喝！
手中桃木剑点在僵尸额头贴着的黄符之上！
嗤！
黄符骤然亮起！
那僵尸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瞬间僵直不动！
此人，正是林九，人称九叔！
他刚处理完这具尸变的行尸。
一抬头。
便看到了院门口进来的秦牧之四人。
尤其是看到为首的秦牧之后。
他眼神微微一凝。
好干净的气息！
此人身上，几乎没有沾染凡俗的尘埃！
不似常人！
而当他的目光扫过秦牧之身后的蒙恬时。
瞳孔骤然一缩！
如临大敌！
好强的气血！
磅礴浩瀚！如同烘炉！
甚至……
隐隐带着一股令他心悸的铁血煞气和……
一丝微弱的排斥感！
什么人？！
就在他心生警惕的瞬间！
蒙恬似乎也察觉到了林九身上那股精纯的法力波动。
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
下意识地！
体内天人境的气息微微一荡！
轰！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流露，且立刻被蒙恬强行压制！
但这股磅礴威压！
还是让林九脸色剧变！
噔噔噔！
他竟不受控制地后退了三步！
手中桃木剑瞬间横于胸前！
摆出了防御姿态！
眼神锐利如刀！
死死盯住蒙恬！
“阁下是何人？！”
林九声音低沉，充满了警惕！
这股气息……
绝对不是普通人！
甚至，不像是他所知的任何修炼体系！
难道是……妖魔？
不对！
气息虽强，却堂堂正正，隐隐还有金戈铁马之意！
这到底是什么来路？！
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王离手按腰间剑柄。
徐福也暗自戒备。
唯有秦牧之。
依旧神色平静。
他上前一步，挡在了蒙恬身前。
对着林九微微稽首。
“道长不必惊慌。”
“我等乃方外异人，云游至此。”
他声音温和，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
“方外异人？”
林九眉头紧锁，并未放松警惕。
“这位朋友刚才的气息……”
秦牧之淡淡一笑。
“我这位护卫，修行的乃是上古炼气法门，与道长所习不同。”
“因感应到此地阴煞之气浓郁，心生警惕，气息略有波动，惊扰道长了。”
话音落下。
秦牧之的目光转向那具被制住的行尸缓缓道。
“不过观此尸之变。”
“此地确实和道长所言，不太平。”
林九看着秦牧之。
对方谈吐不凡，眼神深邃，似乎真的只是路过？
但他身后那人的气息，实在太过骇人！
他沉吟片刻。
“几位自称方外而来，不知来此地，所为何事？”
秦牧之叹了口气，目光望向天空，带着几分悲悯。
“不瞒道长。”
“我等正是为探查天地异变而来。”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仿佛蕴含着某种玄妙。
“道长乃修行中人，想必也已察觉。”
“近年天地间的‘元气’……或者说，道长口中的‘灵气’，日益驳杂，阴阳失衡之兆愈发明显。”
“甚至……”
他结合着大秦的“世界融合”理论和现代知识，半真半假地说道：
“空间壁垒亦有松动之象。”
“鬼神之道，恐将大兴。”
“人世间的秩序，亦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冲击。”
“我等此来，便是想寻访同道，共探此变局根源，寻求应对之法。”
这番话！
让林九心头猛地一震！
天地异变？
阴阳失衡？
空间壁垒松动？
这些词语，对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阴阳五行，鬼神之道。
陌生的是那“空间壁垒”、“元气”之说！
尤其是秦牧之言语间，那种仿佛站在更高层面，俯瞰世间变化的视角！
让他心中疑虑更甚！
但……
对方所言，又似乎隐隐触及了他这些年修行中，一直感到不安的某些东西！
灵气确实越来越驳杂，邪祟也似乎越来越多了！
难道，真有什么大变故要发生？
林九看向秦牧之身后的徐福。
这位老者一直沉默不语，但林九能感觉到，他身上有着淡淡的术法波动。
虽然与自己的茅山道术体系不同，但根基似乎颇为扎实。
“道友似乎也精通符箓阵法？”
林九试探性地看向徐福。
徐福闻言，微微颔首，不卑不亢道：
“略懂皮毛。”
“我观道长刚才所用符箓，取天地正阳之气，引雷火之力，克制阴邪，甚是精妙。”
“不过……”
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探讨的意味。
“若是以‘五行生克’之理，辅以‘星辰之力’导引，或许能将符箓效力，再提升三成。”
“并且……我看此尸怨气凝聚，死而不僵，恐非寻常尸变。”
“道长处理之时，最好辅以安魂定魄之法，以防其魂魄不散，另生事端。”
徐福这番话，完全是基于大秦方士对阴阳五行、星辰运转的理解。
虽然体系不同，但大道同归！
林九听完，眼神再次一变！
内行！
绝对是内行！
而且，对方提及的“星辰之力”导引符箓，以及对这行尸“怨气凝聚”、“魂魄不散”的判断。
都显示出了极高的见识！
甚至比他自己看得还要深一层！
这群人……
到底什么来头？！
林九心中的警惕稍减，但疑惑更深。
他看着秦牧之，沉声道：
“几位道友见识不凡。”
“只是天地异变之事，兹事体大，贫道也不敢妄言。”
“不过……”
他看了一眼天色，夕阳已渐渐西沉。
“此地确实不太平，尤其到了夜间。”
“几位若无落脚之处，可在义庄暂歇。”
“但切记！”
林九神色严肃起来。
“入夜之后，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万万不可随意走动！”
“否则，出了什么事，贫道也未必能护得住你们周全！”
秦牧之眼眸微动。
在这里待着，能够借助这个土著的力量。
看起来不错。
但，亲眼目睹了僵尸之后，他更想做的，是测试一下，蒙恬等人的力量。
在这个世界。
到底属于什么水平。
他总不能砍了林九吧。
这妥妥的正道人士，说不定之后，还要借助对方的力量，帮他拿下皇族僵尸。
旋即他微笑婉拒道。
“这就不用了。”
“我等还有几分能护住自己的本事。”
“今日已晚，我等就不打扰了。”
“来日再来拜访。”
随后秦牧之和林九互相客套了一方后，他就带着蒙恬等人离开了。
月上中天。
银辉洒落，却驱不散空气中那股淡淡的阴冷。
秦牧之负手而立，望向远方黑暗的轮廓。
“徐福。”
“是，国师。”
徐福上前一步，神色恭谨。
秦牧之淡淡道。
“施展望气之术。”
“查探此地方圆十里之内，阴煞邪气最盛之处。”
他需要验证。
蒙恬的天人境修为，在此界，究竟能发挥多少战力。
面对此界的“邪祟”，又会有何限制。
“遵命。”
徐福不敢怠慢。
当即盘膝坐下，双手掐动玄奥法诀。
双目微闭。
眉心处，似乎有微光流转。
片刻之后。
他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指向东南方向。
“禀国师！”
“东南方约七里外，有一处山坳。”
“其地阴煞之气冲霄，怨气凝结如实质！”
“远胜白日所见那行尸百倍！”
“乃大凶之地！”
秦牧之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眸光平静的下令道。
“走。”
四道身影融入夜色。
朝着那阴煞汇聚之地疾驰而去。
……
七里之外的山坳。
地势偏僻，荒草丛生。
中央，隐约可见一座破败的、早已废弃的土地庙。
泥塑的神像早已坍塌，蛛网遍布。
但徐福所感应到的那股冲天邪气，源头，却似乎就在这土地庙下方！
“国师，邪气源头就在下面。”
徐福指着土地庙的地基，面色凝重。
秦牧之微微颔首。
看向蒙恬。
蒙恬会意。
上前一步。
并指如剑，对着那破败的土地庙。
一划！
嗤——！
一道凝练无比的赤黑色罡气！
如同实质的利刃！
悄无声息地斩落！
轰隆！！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只有一声沉闷的撕裂声！
那座破败的土地庙，连同其下方的地面！
如同被烧红的烙铁划过的牛油！
瞬间被整齐地切开！
露出一个深不见底，散发着浓郁腐朽与阴寒气息的……
地宫入口！
青石铺就的台阶，一路向下延伸，没入无尽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