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当官还是当孝子，这还要选？
得到了欧阳修的肯定，林羽得以顺利参加三月举行的殿试，由宋仁宗赵祯亲自出题。
“原来你就是狸猫换太子的主角阿！”当在金殿上看见了史书中的赵祯，林羽不免多看了一眼。
史书中记载，赵祯对人仁慈宽厚，但对自己的要求却是非常严格。
包拯屡屡犯颜直谏，甚至唾沫都飞溅到赵祯脸上。
但赵祯一面用衣袖擦脸，一面还接受他的建议。
也正是赵祯，第一次规定殿试不淘汰人，所有参加殿试的考生，都能获得一官半职。
因此，林羽对赵祯，有种天然的尊敬。
要不是知道母亲程氏将在一个月后身亡，林羽肯定是要好好准备应考的。
只是此时此刻，林羽只想快点走完这个流程，好马上去找自己的好基友——巢谷。
同为眉山老乡，又是一代名医，能救母亲程氏的，非巢谷莫属。
而之所以称是老基友，是因为苏轼被贬海南的时候，巢谷还不远万里前去探望，可惜，他自己却病死在了路上。
林羽没跟任何人打招呼，买了一匹快马，日夜兼程地往家赶。
此时，苏辙站在皇榜下面，满大街的找林羽。
眉山，苏宅。
程氏躺在病榻上，气息微弱。
虽然已经看过了好几个郎中，但程氏的病情，却依然没有任何起色。
“娘，孩儿觉得，还是应该跟爹和子瞻、子由如实说明病情！”王弗守在程氏身边，动容地说道。
身为林羽的发妻，原本王弗也要一同进京的，后来觉得路途遥远，也不是十分必要，便留在了眉山。
还好王弗没走，要不然，程氏生病了都没人可以依赖。
“不，千万不可！不能让我这病情分了他们的心！”程氏语声低微，却神情严肃。
“娘，你糊涂啊！”一句话，如半夜惊雷，响彻云霄。
林羽重重推开房门：“要用娘的性命换取的功名，我宁可不要！”
“孩儿，你怎么……”程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突然一口气闷在了胸口，瞬间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
跟在林羽身边的巢谷见状，快速走了上去。
凝神把脉之后，巢谷缓缓起身。
“元修兄，我娘的病情如何？”林羽迫不及待地问道。
“外感伤寒，又湿气困脾，因此茶饭不思，气血双亏。”
巢谷停顿片刻：“若是别人，我可不愿接手这棘手的事情，但是子瞻的事情，我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说罢，巢谷便提笔写下了祖传的秘方——《圣散子方》。
“按这方子去抓药，七日后便可痊愈。”
“多谢元修兄出手相救！”林羽双手作揖，给巢谷深深行了一个礼。
果然，七日之后，程氏胃口大开，来去如常人。
程氏见自己已无大碍，便催促林羽赶紧返回汴京与苏洵、苏辙相聚。
但是林羽却不想错过和王弗相聚的时刻。
毕竟，两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而且，科举考试已经结束，按照赵祯的脾性，大概率会给他保留个一官半职。
况且还有父亲苏洵和弟弟苏辙为自己擦屁股，林羽压根一点儿都不慌。
于是，林羽修书一封，将他回乡给母亲治病的始末告诉了父亲苏洵。
并让父亲转交他给欧阳修的致谢信《谢欧阳内翰书》。
春风醉人，桃花争相绽放。
林羽领着王弗，来到了中岩寺。
除了踏青赏花之外，更重要的是，重访定情之地——唤鱼池。
只见碧池静卧，水面澄澈如镜，天光云影、绿树繁花皆倒映其中，色彩斑斓。
池周怪石嶙峋，形态各异，或如奔兽，或似仙翁。
“老婆，你可还记得这里？”林羽含情脉脉地看着王弗：“当初在这里，老丈人要大家给这池子取个名字，我提笔写下“唤鱼池”三字，不曾想，你竟然也取了同样的名字。真是缘分啊！这唤鱼池，就是咱俩的红娘。”
王弗瞳孔微震，一脸诧异地看着林羽：“夫君为何叫我老婆？是嫌弃我已经老了？”
“不是、不是！”林羽赶忙解释道：“老婆，就是爱妻的意思，只不过是另外一种叫法罢了，和贱内、拙荆是同样的意思。”
“哦，原来如此。”王弗微微颔首，面含笑意：“我读书少，让夫君见笑了。”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细碎的光影，将王弗装扮得如仙女下凡。
难怪苏轼一直对王弗念念不忘，还写下了千古名句——“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感慨之余，林羽忍不住双手轻轻捧起王弗的脸，凝视着那如墨的眼眸：“老婆，我会好好地照顾你，永远爱着你。”
王弗闻言，娇羞不已，抬手抚上林羽的手：“我信你。”
一阵微风拂过，池面泛起层层涟漪，池边的桃花纷纷扬扬飘落，如粉色的雪花。
林羽伸手接住一片花瓣，轻轻插在王弗的发间，“我妻如此，花亦失色。”
王弗脸颊绯红，娇嗔地拍了下林羽的手臂，“就会哄我。”
两人相视一笑，笑声在唤鱼池畔回荡，融入这春日美景之中。
连住了十余日之后，林羽才决定起身返回汴京。
临行前，林羽特地带着王弗，登门感谢巢谷的仗义相助。
而程氏生怕林羽和王弗路上辛苦，硬是塞了十两银子给林羽。
“出门在外，你要照顾好弗儿。”程氏拉着王弗的手，双眼通红地对林羽说道。
“娘，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弗儿的。”林羽用力地点点头。
王弗也紧紧握住程氏的手，“娘，您自己也要保重身体，按时吃饭，按时休息，不要太操劳了。”
程氏眼中满是不舍，抬手轻轻为林羽整理了一下衣领，又摸了摸王弗的脸颊，声音略带哽咽：“路上千万要小心，到了汴京记得写信回来，让娘知道你们一切都好。”
“知道了，娘。”林羽抿了抿嘴，眼眶也有些湿润了。
程氏拍了拍林羽的肩膀，强颜欢笑道：“时候不早了，去吧。”
为了让王弗不要太过辛苦，林羽最终选择走水路去汴京。
虽然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盘缠，但却可以和王弗一路游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