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破阵斩狼旗（识破军阵眼，一剑断旗退千军）
朔风卷着雪粒抽打在铁甲上，秦风横剑立马于山隘前，身后林清秋裹着狐裘缩在马车里。百丈外，三百铁衣卫列成雁翎阵，玄铁重甲在雪光中泛着幽蓝，阵前九面狼旗猎猎作响，旗面绣着滴血獠牙。
“秦镖头，这是幽州军的‘贪狼吞月阵’。”林清秋掀开车帘，指尖冻得发青，“阵分九门，首尾相衔，当年突厥三千精骑就是被此阵绞杀于...”
话未说完，狼旗突然交错翻卷。阵中奔出十八骑连环马，马身覆着铁甲，鞍间弩手连发三棱透甲箭。秦风挥剑斩落箭雨，剑锋扫过雪地激起三尺雪幕。连环马冲至十丈内时，他忽然踢飞脚边顽石，石块撞上为首马匹护甲，火星引燃了藏在雪下的火油。
烈焰顺着油迹窜成火墙，战马惊嘶人立。秦风纵身跃上车顶，龙魂剑劈断两杆狼旗：“林姑娘，坤位阵眼！”
林清秋会意，将怀中暖炉掷向东南。铜炉撞在铁衣卫盾牌上炸开，滚烫炭火顺着甲胄缝隙钻入，阵型顿时大乱。秦风趁机突入阵中，剑走游龙连挑七名重甲骑兵，每次剑尖都精准刺入护颈与胸甲的接缝。
“竖子敢尔！”阵后忽起炸雷般的怒吼，九面狼旗同时降下，露出旗杆顶端寒光凛冽的倒钩。三百铁衣卫突然弃马结阵，盾牌叠成铁壁徐徐推进，缝隙中探出丈八蛇矛。
林清秋急咳着抛出舆图：“秦镖头，阵眼在巽位狼旗！”舆图被朔风卷上半空，秦风瞥见图中标注的破阵要诀——三年前林父修订的《边塞兵防图》残页。
龙魂剑啸声陡变，秦风踏着蛇矛跃起，靴底铁钉在矛杆上擦出火星。阵中弩手齐射，他却借力在空中翻腾，剑光如瀑泻向巽位狼旗。守旗力士挥动百斤狼牙棒格挡，剑锋却突然变刺为削，将旗杆拦腰斩断。
主旗崩塌刹那，铁衣卫阵脚大乱。秦风剑势不停，连破三面副旗。残旗裹着积雪坠地，露出旗杆中空的夹层——里面竟塞满浸了火油的麻絮。
“难怪狼旗遇风不折。”秦风冷笑，剑尖挑起燃烧的旗面掷向敌阵。铁衣卫重甲遇火即烫，阵型彻底溃散。林清秋忽然惊呼：“小心地陷！”
雪地轰然塌陷，露出丈余深的陷坑，坑底倒插淬毒铁蒺藜。秦风旋身抓住半截旗杆，借力荡回马车。却见溃军中有个戴青铜面甲的将领，正引弓对准林清秋心口。
箭出如流星。秦风甩出剑鞘击偏箭矢，箭簇擦过车辕，钉入舆图上的北疆城防标记。林清秋突然夺过马鞭抽向拉车骏马：“他们要毁图，快走！”
马车狂奔出半里，山隘两侧滚下檑木。秦风劈开车厢底板，揽住林清秋跃入雪沟。追兵马蹄声近在咫尺，他忽然嗅到硫磺味——雪层下埋着火药引线！
龙魂剑插入冻土一挑，三枚震天雷破雪而出。秦风踢飞火雷，爆炸气浪掀翻追兵。青铜面甲将领在烟火中现身，陌刀劈开雪幕：“秦家小儿，可还记得幽州火场的霹雳堂...”
剑光比话音更快。秦风人剑合一穿过刀幕，剑锋穿透面甲缝隙。青铜碎片迸裂，露出张被火灼毁的脸——正是三年前屠杀秦家的霹雳堂主事！
“这一剑，为我秦家三十七口。”秦风旋腕，剑刃在仇人咽喉刻下血痕。尸身坠马时，怀中掉出半枚虎符，符上“幽州都督”的篆印被血污浸透。
林清秋踉跄走来，狐裘染满血雪。她拾起虎符对着月光细看：“这是调遣边军的信物，怎会...”话音未落，山巅传来号角，真正的幽州边军铁骑如黑云压城。
秦风收剑归鞘，将虎符抛给领兵参将：“告诉你们都督，他的命，秦某改日来取。”
参将验过虎符，忽然率众下马行礼：“末将奉诏，特来迎林小姐入营。”铁骑分列两侧，露出藏在军中的明黄銮驾。林清秋将残破的《边塞兵防图》塞给秦风，指尖在他掌心轻叩三下，转身登驾时狐裘拂过剑穗，落下个冰雕的并蒂莲。
幽州边军的火把将雪原照成白昼，林清秋的銮驾行过之处，铁甲铮鸣如雷。秦风攥着冰雕并蒂莲，指腹摩挲过花瓣上的细微剑痕——这是飞龙崖独门手法才能雕出的纹路。
“秦镖头留步！“参将突然横槊拦住去路，“都督有令，护镖人需验明正身。“他身后转出个文士，手中托盘盛着浸血的白绢，绢上印着与林清秋锁骨处相同的莲花烙纹。
秦风剑鞘点地，震起三尺积雪：“验身可以，先问它。“龙魂剑倏然出鞘，剑气削断文士幞头，露出额角青黑色的莲花刺青。参将脸色骤变，挥槊直刺秦风咽喉。
槊锋距咽喉三寸时，銮驾中忽然射出金簪，钉入参将腕甲缝隙。林清秋挑帘冷笑：“刘参将何时改投了九千岁？“她指尖挑着半片虎符，“这调兵符的暗记，分明是去年工部失窃的款式。“
雪地突然塌陷，十八名死士破雪而出，手中链子枪缠向銮驾。秦风旋身劈断铁链，却见链头淬毒的倒钩直取林清秋眉心。龙魂剑脱手飞旋，斩断铁链后钉入雪地，剑身嗡鸣震落毒钩上的冰凌。
“好一招'剑魄离形'！“幽州都督的嗓音自山巅传来。他玄甲外罩着白狐裘，手中长弓搭着三支鸣镝箭，“可惜秦总镖头在世时，这招破绽在...“
话音未落，鸣镝箭呈品字形射向銮驾。秦风踢起盾牌格挡，箭簇竟穿透精铁盾面。第三支箭擦着林清秋鬓角掠过，削断的金步摇坠地时，露出藏在空心的半张边塞布防图。
都督突然弃弓拔剑，剑路竟与惊鸿剑法同源！双剑相击迸出火星，秦风瞳孔骤缩——此人使的是惊鸿剑法残招，却多了七分阴毒。
“当年凌霄子为夺剑谱，毒杀同门七人。“都督剑锋扫过秦风左肩旧伤，“你师父没说过么？这伤本该要你的命！“
林清秋突然吹响骨哨，雪原深处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三百突厥轻骑冲破边军防线，为首者高举弯刀：“安达！我们来迟了！“
秦风格开致命一剑，瞥见突厥旗手背上的莲花烙印——与九千岁死士的印记如出一辙。都督趁机掀开面甲，烧伤的左脸在火把下狰狞如鬼：“让你死个明白，三年前幽州火场...“
龙魂剑突然爆出龙吟，秦风周身剑气凝成实质。惊鸿剑法最终式“万剑归宗“出手，方圆十丈积雪尽数化作冰刃。都督横剑格挡，佩剑应声而断，胸前玄甲裂开，露出内衬的金丝软甲——正是秦家镖局失传的“天蚕宝衣“！
“果然是你！“秦风剑尖抵住他咽喉，“火场劫镖，毒杀我父...“
突厥弯刀破空而来，秦风回身斩断刀锋，刀柄中却炸出毒烟。林清秋甩出狐裘罩住二人，借烟雾跃上马背：“东北五十里，有处冰窟可藏身！“
疾驰出二十里，秦风忽觉怀中人气息紊乱。林清秋肩头渗出的血已结冰，却笑着掏出个玉瓶：“这是用你赠的雪魄丹炼制的...“她突然咳出冰碴，掌心躺着的药丸泛着诡异蓝光。
追兵火把渐近，秦风劈开冰河背风处的浮冰。冰层下竟藏着条密道，石壁上刻满秦家镖局独有的莲花暗记。林清秋倚着冰壁喘息：“三年前，我爹在此处...救过秦总镖头...“
暗道尽头传来机括响动，十八尊青铜傀儡持戟拦路。秦风拭去龙魂剑血渍，剑柄血玉映出傀儡关节处的红点——正是惊鸿剑法破绽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