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殿下，得罪了。“罗严狞笑，“陛下有令，活捉温雪瓷，死活不论。至于您...陛下说只要不死就行。“
萧云瑾叹了口气：“我本不想在这里见血的。“
接下来的混战如同一场精心编排的死亡之舞。萧云瑾的剑法优雅而致命，每一击都精准地割开一名士兵的喉咙。我的时间异能则让大批士兵陷入迟缓或静止状态，成为任人宰割的靶子。
但敌人实在太多。就在我们即将杀出重围时，罗严突然掏出一个奇怪的装置按下。一阵刺耳的嗡鸣声响彻整个要塞，我的异能瞬间变得紊乱不堪，时间力场时断时续。
“异能干扰器！“萧云瑾喊道，“皇室的新玩具！“
我咬牙坚持，但头痛欲裂，视线也开始模糊。干扰器对我的影响远超预期，可能是因为时烬之瞳的特殊性。一个士兵趁机从背后袭来，萧云瑾及时挡在我面前，肩膀被长枪刺穿。
鲜血从他伤口喷涌而出，在月光下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那一刻，某种陌生的情绪在我胸腔炸开——愤怒？恐惧？还是...心疼？
不，我不能有这种软弱的情感。前七世的教训还不够吗？
但身体已经先于理智做出了反应。萧云瑾的血滴落在我手上，温热的触感仿佛点燃了某种导火索。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我体内爆发，银白色的光芒如潮水般向四周扩散。
时间...静止了。
不，不仅仅是静止。我看到了更多——士兵们身上的时间线如丝线般清晰可见，我可以随意拨动、剪断甚至倒流。罗严惊恐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他的时间线呈现出病态的灰黑色，那是死亡的预兆。
我轻轻一挥手，罗严的皮肤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皱缩。他想尖叫，但声音被凝固在时间里。整个要塞的墙壁出现龟裂，然后无声地崩塌成粉末。士兵们的武器锈蚀、分解，最终化为尘埃。
这就是时烬之瞳的真正力量吗？不是简单地停止或加速时间，而是操控万物存在的时间本质...
“温...雪瓷...“萧云瑾艰难的声音我拉回现实。他居然能在我的完全时停中说话！“控制...住...你会...毁灭...一切...“
他的话语如同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我猛然意识到自己正在无差别地摧毁周围的一切。如果继续下去，整个要塞乃至方圆数里都会化为时间废墟。
强迫自己深呼吸，我慢慢收拢失控的异能。银光逐渐消退，时间重新开始流动。罗严和士兵们瘫倒在地，虽然没有像我刚才看到的那样化为尘埃，但明显衰老了十几岁，虚弱得连站都站不起来。
萧云瑾是唯一一个勉强还能站着的人。他脸色苍白，肩膀的伤口还在流血，但眼神异常清醒。
“我们得离开这里。“他哑声说，“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
我点头，扶着他迅速离开餐厅。出乎意料的是，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拦。看来大部分士兵都被我刚才的异能爆发波及了。
萧云瑾的侍卫已经在马厩等候，见到我们立刻牵出准备好的马匹：“殿下，按计划进行吗？“
“嗯，去备用地点。“萧云瑾简短地命令。
我帮他包扎好伤口，然后一起上马冲出要塞。北境的夜风如刀割般凛冽，但我几乎感觉不到寒冷。体内那股狂暴的力量仍在涌动，随时可能再次失控。
“刚才...那是什么？“奔驰了约莫半个时辰后，萧云瑾在一处隐蔽的山洞前勒马。
“我不知道。“我实话实说，“以前从未这样过。“
他下马时踉跄了一下，我赶紧扶住他。洞内已经生起了火，显然是提前准备好的安全屋。
“你的伤需要处理。“我说着帮他脱下外衣。伤口比想象的更深，已经有些发炎的迹象。
萧云瑾出人意料地配合，任由我帮他清理伤口、敷药包扎。整个过程他都在观察我，眼神复杂难明。
“你不问我为什么皇室要抓你吗？“他突然开口。
“我知道为什么。“我平静地回答，“时烬之瞳对皇室的研究价值，加上我对温家的威胁。“
他摇头：“不仅如此。皇帝相信集齐七种始祖异能，就能获得神一般的力量。时烬之瞳是最后一块拼图。“
这个信息让我手上的动作一顿。七种始祖异能？温家的典籍中从未提到过这种说法。
“你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我母亲是冰系始祖异能的继承者。“萧云瑾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她死前将异能传给了我。“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一股极寒之气骤然涌现，在空中凝结成精致的冰晶花朵。那花朵缓缓旋转，散发出梦幻般的蓝光。
“极夜寒瞳...“我脱口而出。这是与我的时烬之瞳齐名的始祖异能之一，传说能冻结时间本身。
萧云瑾点头：“皇室一直在猎杀始祖异能继承者。我隐藏能力多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推翻这个暴政。“
我沉默不语。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们确实有共同的敌人。但第三世的教训让我不敢轻信。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火光映照下，他的侧脸线条显得格外坚毅：“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助，你也需要我的。我们联手，才有希望对抗皇室和温家。“
他的话很有说服力，但我内心的警铃大作。前七世的记忆不断提醒我：信任就是死亡的开始。
“让我考虑考虑。“我最终说道。
萧云瑾没有强求，只是轻轻点头：“明天我们要去一个地方，到了那里，你会明白一切。“
那晚，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我站在一片银色沙漠里，远处有一座冰晶宫殿。宫殿门口站着两个人——萧云瑾和红眼的我。他们向我伸出手，异口同声地说：
“觉醒吧，第八世的继承者。“
惊醒时，天已微亮。萧云瑾正在洞口整理行装，肩上的伤似乎已经不影响活动。阳光透过晨雾照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圈朦胧的光晕。
那一刻，我心中坚固的防线出现了一丝裂缝。但很快，我用前七世的记忆将它强行缝合。
不管萧云瑾表现得多么真诚，我都不能忘记——在权力的游戏中，心软的人死得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