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盛叶嘴角微扬，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不是，我是往返。“他故意在代号上加重了音调，随即话锋一转，声音压低成蛊惑的低语：“不过...白幽灵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价格还能商量，不考虑换个人选试试？“
然而，对方显然没有继续对话的耐心，“...“通讯突然中断，耳机里只剩下冰冷的忙音。
盛叶轻啧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沙发。这些委托人连基本的情报工作都做不好，找人之前连代号都记不清吗？他忍不住腹诽——那个该死的“白幽灵“代号，不知怎么就传开了，搞得现在谁提起他都只记得这个名号，反倒把他真正的代号往返给埋没了。
木眼那边预设的行动循环尚未达成，而盛叶这边，余光突然瞥见一辆漆黑的商务车从高楼掩映的路口转出。哑光漆车身上，“Vigilantia”银灰色立体字在路灯下泛着冷光，那是维吉兰蒂亚安保公司的专属标识。
车轮碾过减速带时没有任何颠簸。
“维吉兰蒂亚……”盛叶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身体已经不自觉的站起来，伏在窗户旁，指尖无意识地在窗玻璃上轻叩。作为一家私人高端安保公司，维吉兰蒂亚在业内小有名气，尤其是他们对随身护卫业务的专业度，即便是在暗流涌动的地下世界，也颇有口碑。
“奇怪...“他喃喃自语。他回想起过往的交集，不禁微微蹙眉。这家公司有个特点，那就是吸纳了不少退役军人作为骨干力量，但奇怪的是，他们几乎从不涉足押运业务。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考量？
念头一转，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那辆轿车的目的地……会不会与天眼- IV型有关？这种先进的安保系统，若是结合他们的特殊资源，他们的真正任务，恐怕是确保天眼-IV系统的操作员们绝对安全。毕竟，再先进的监控系统，终究需要人类来按下最后的终止键。盛叶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
木灵：越来越棘手了。
盛叶的耳机突然再次震动，接通瞬间，一个带着明显焦躁的声音炸响：“白幽，该死，往返！“对方像是强行纠正自己的口误，“你就不能不扯你的名字这事，刚收到雇主紧急通讯，维吉兰蒂亚的人已经把'货'送进去了！我把存放的位置，一会发到你的手机上了。雇主要求，你行动前，需要先和他联系！“
盛叶的目光依然锁定着地下车库的入口，这个消息与他的推测产生了微妙的分歧——但不是矛盾，而是叠加。维吉兰蒂亚既在保护天眼系统的操作员，同时也在押运货物？这个双重行动模式让事情突然变得有趣起来。
“阿列克谢，将我寄存到你那里的匣子发到这个地址。”盛叶将一个地址发去，民娜瓦路与民特维尤大道的交汇处。
他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告诉我实话，这位雇主...到底是什么来头？“
电话那头突然陷入诡异的沉默，连呼吸声都消失了三秒。最终传来的回答带着电子干扰的杂音：“他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收藏家。“
盛叶闻言，眼中满是惊讶，脱口而出：“收藏家宝石翁？”
在地下世界，过一段时间的人，就不可能不知道收藏家宝石翁的名头，他是地下世界的主理人之一，他在悬赏单上发出了一个奇怪的任务，收集各种各样的的宝石，不管是低端的还是高级货，只要是经过工艺雕刻之后的成品，不会碰原石他都照单全收。有传言，收藏家宝石翁觉醒的能力和宝石相关，宝石能够提升他的能力；还有传言，他养了一头怪兽，那只怪兽以宝石为食。
“不是他，“说到宝石翁，阿列克谢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尊敬起来，“不是他。这个人的身份我完全查不到，建议你谨慎行事。“通讯器里传来敲击键盘的声响，“这悬赏像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刚发布没多久就指名要你接手，快得...简直像早就计划好的一样。“
盛叶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我入了宝石翁的大眼，完成这个任务就能平步青云，成为他的继承者了。”
“异想天开...”阿列克谢骂了一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盛叶又坐回沙发：木灵你有什么看法不？
木灵的声音在盛叶脑海中泛起涟漪，带着特有的频率：根据当前情况，我觉得有三个方向可行。方案一，将计就计。它的声无论这是陷阱还是机遇，只要完成木眼循环，彻底扫描博物馆内部构造。维吉兰蒂亚的布防、天眼-IV的盲区、以及那颗钻石的真实位置，我们都能获取到。
方案二，打草惊蛇。故意在监控死角留下'白幽灵'的标记，或者触发次级警报。看看除了安保公司，会不会有第三方势力跳出来。毕竟...这个雇主的消息出现得太巧了。
方案三，反向狩猎。让阿列克谢安排会面，借口讨论报酬翻倍或者行动细节。就是雇主不露面，我们也可以找到他。
盛叶听了木灵分析，脑海中开始分析如何进行行动，目光落在落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突然笑了：为什么选一个？我们可以同时进行，木眼继续渗透，今晚在仓库区放个'见面礼'，再让阿列克谢约明晚的交易会谈。
木灵：你又想放预告信？......木眼循环完成了。
一股无形的能量波动在空气中漾开，盛叶缓缓闭上了双眼。刹那间，他的意识中浮现出十二个散发着幽幽绿光的圆点，如同星辰般在黑暗中规律脉动。这些绿点，正是木眼这些年来精心搭建的循环节点，现在基本上都不用。
盛叶深吸一口气，精准地捕捉到距离最近的一个节点，紧接着，他的意识如灵动的丝线，瞬间沉浸进木眼所赋予的独特视觉之中，视野骤然展开，他现在的视角正处于亚联的展览馆。
每一次踏入这个视角，盛叶都会被深深震撼，一种难以言喻的惊讶之感便会涌上心头。
所有建筑结构化为半透明的绿色网格线，如同X光片般暴露出钢筋骨架与电路走向，人类变成模糊的灰白色轮廓，唯有佩戴金属物品处会闪烁银蓝光点，监控探头的激光扫描轨迹具象化为紫色蛛网，在空气中缓慢蠕动，以及周围毫无察觉的游客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