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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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假面人格

傅平生的老家没什么亲戚,多方查找只找到了他的一个老亲家母还活着。亲家母是维吾尔族人叫阿依古丽,嫁给了一个姓夏的汉族男人。傅平生的女儿傅玲就是嫁给了她的小儿子夏清。

孙蘅和温小寒提了一大堆礼品到了XJ。一进大门就看见有个老人正在筛地上晒着的瓜果。阿依大娘梳着两条大辫子,头顶插着新月形的梳子。依稀可见年轻时美好的轮廓。

孙蘅告诉她自己是代表受害者为了调查傅平生的案子专程从B市来的。得知对方来意后,阿依古丽将他们请进了屋子里,坐在土炕上。老人家已经七十多岁了,谈起小儿子一家的车祸还是泪水涟涟。“主啊。孽必有报。只可怜了我的小栀。”

“这么说,老人家知道些内情?”

“都是得罪了神灵惹的祸!那座玉矿可是清朝乾隆皇帝的,沾着龙气。他老人家说封了的地方必定有些不寻常的地方。所有人都劝他们别动。但我那个小儿子哟。他爸死的早,我管不住他。他什么都听他老丈人的。”阿依大娘边说还边做了个祈祷的手势,可见对神灵确实十分敬畏。

孙蘅和温小寒对视了一眼,这答案并不是他们想要的。从阿依大娘的话里来看,夏清什么事都是和傅平生打商量的。老人家也许什么也不清楚。

“在您眼里,您亲家是个怎么样的人?”孙蘅想从侧面打听一下有没有线索。

老人家不屑的哼了一声。“那个古怪的老头……”

“他眼里除了那些石头,什么也没有。我儿子觉得他有真本事,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可我总觉着这人邪乎,胆子太大。当初为了给玲玲弄嫁妆,这一穷二白的老头子和人去赌石头。没钱,拿命赌。听说和他对赌的那小伙子后来自杀了。你说造不造孽?不过玲玲倒是个好孩子,可惜了。不说了不说了……”

老人说的和孙蘅了解到的信息差不多,傅平生是一个孤僻,自私,胆大而且做事极端的人。

“您知不知道当初那块玉矿是谁先发现的?”

当年那座玉矿的开采在她们这一片算是个大事,对她家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大娘回忆了一下那几年发生的事情。“应该是我家夏清。有一年村里来了个什么考古队(实际是地质队),从大城市来的。他们聘了我儿子去当地陪。一路说是要走至少两个月。但中途我儿子突然跑回家来一次,神秘兮兮的说什么找到宝贝了。他没和我细说,就直奔老丈人家了。然后马上又归队里去了,后面过了三四年吧。才开采了那个矿。我寻思着许是跟着那考古队发现什么宝贝了吧。”

姓夏的,地陪……想必就是奉陪提到过的顾永年留下的纸条里说的小夏了!这么看来,顾永年的死一定和夏清脱不了干系。傅平生在里面又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同谋?或者是主谋!

玉矿隔了三四年才开采,想来这主意也是傅平生出的,他胆大心细。从顾永年那弄来可能埋藏玉矿的地点后没有急于去出售信息找人开采,而是沉寂了三四年才慢慢完成这个过程。倘若当下出了这玉矿开采的新闻,地质队的人马上就会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时候您见过一个小女孩吗?和您外孙女夏栀差不多大岁数。”孙蘅将话题引到温小寒身上。

“你说的是新闻里报道老傅关着的那个女孩子吧?我见过呐。还是我家夏清抱回来的,带回家的时候发着高烧,小小一人都烧迷糊了。那汉人姑娘长得可俊了,白白净净的。就是命不太好。夏清说她是被人丢在魔鬼湖边,你说谁家父母那么狠的心啊。那地方寸草不生的,这么小的孩子还发着高烧,丢在那超过半天就会被野兽叼走。”

温小寒抿了抿嘴,低下头不易察觉的拭了一把泪。她是命不太好,出生克死母亲,后来又克死了父亲。

“后来呢?那个小女孩为什么会到傅平生家里去?”

“那孩子病还没好全就被傅平生带走了。说是和小栀养在一块有个伴。后来小栀走了,他把那姑娘留在身边,我只当他是转移对孙女的思念。没想到他会对那孩子做出那么禽兽不如的事!那可是和他孙女一样大的孩子啊。”

温小寒的脸色又白了一分,虽然她并没有这部分的记忆。但是从别人口中听到还是觉得羞耻。

她觉得对不起她们,因为其他三个人都是被迫留在傅平生身边。只有她是自愿选择委身于他的,为了钱。

“如果我家小栀长大,也有你这么大了。”阿依古丽情不自禁的摸了摸温小寒的头发。“报应!都是报应啊!”

孙蘅见老人情绪悲痛,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转头对温小寒说:“我们走吧。这里的旅馆房间定完了,我们要赶去邻县投宿,明日再来拜访其他人。”

“外头天都黑了,从这去最近的伊犁县也要两百多里地。你们要是不嫌弃,可以在我这老房子里将就一宿。”

温小寒有点吃惊,来时的车上她明明听见孙蘅的助理打电话告诉他房间已经订好了。是小县城里最好的酒店。他为什么要撒谎?

孙蘅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向老人道谢。“那就叨扰了。”

这是一个四四方方像四合院一样的土房子,老人把他们引到右边那一间。“这里以前是夏清住的。他结婚后就搬去傅平生那住了。空了许多年,我给你们打扫一下。”

“我们自己来就好了。”温小寒赶紧接过老人手中的扫帚。老人又转头去主屋给他们抱被子。

“你想做什么?”温小寒一边扫着地一边问孙蘅。

“留下来说不定能从老人这得到更多的证据。”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对这件事异常的执着。”温小寒紧盯着他每一个表情,想要分析他的心理活动。可她忘了孙蘅就自己是个心理学家。他的表情无懈可击。“罢了。别伤了阿依大娘的心就行。她是真心对我们好的。”

晚上阿依大娘做了一桌丰盛的XJ特色菜欢迎他们。就坐在自家院子里的葡萄藤下架起了桌子。新疆大盘鸡裹着脆皮馕,温小寒一口气吃了两大块馕。

阿依很喜欢这姑娘,忙不迭的给她倒啤酒。“咱XJ这奶啤不醉人。你多喝点,没事。”

老人家是太孤独了。大女儿远嫁,小儿子老早的死了。前些年老伴又走了,她可真真是孤身一人。所以不管他们为了什么傅平生还是许平生而来,只要有人陪她说说话,她都心满意足。

“来。敬大娘一杯!”温小寒端起酒杯,咕隆隆的灌下去一杯。

孙蘅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并不举杯。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没。来。敬阿依大娘。”孙蘅和阿依古丽碰了个杯。

阿依虽然年纪大了,酒量可一点没减。平时是没人陪她,今天酒逢知己千杯少。从啤酒喝到了高粱酒,她和温小寒两个人抱头又哭又笑。

“小栀啊我的小栀。”她摸着温小寒的头乱叫。

“嗯。”温小寒也顺着她的话应声。

“奶奶好想你啊。你怎么就跟着你那没谱的爹走了呢?”阿依抱着温小寒老泪纵横。

皎洁的月亮慢慢隐到了乌云后面,孙蘅收拾完碗筷把阿依古丽扶到了炕上去休息。回到小院时,看见温小寒抱着葡萄架子摇晃着双腿。

他也倚着葡萄架,抱臂看着她。“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嗯?”

“我是说从什么时候开始是你的。小,栀?还是说,从一开始就是你?”

靴子踏出噔的一声,温小寒的脚后跟落在地上。“咦?是我演的不够像吗?你怎么发现的?”

“很像。我几乎就要被你骗过去了。”孙蘅指了指桌上的空酒瓶。“你仔细看看这是什么酒?”

温小寒,或者说夏栀凑近去看那绿色的空玻璃瓶。“哦。原来是奶啤。我说怎么口感那么好。”

“小寒有乳糖不耐症,喝不了牛奶。”孙蘅把她扶起。“你不是答应离开了吗?为什么要回来?!”

夏栀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熟悉的奶糖,慢悠悠的拨开糖纸放进嘴里。

“乳糖不耐症,你说的是这个吗?”夏栀扑在桌上扼着自己的脖子,作出呼吸困难的样子。几秒钟后马上恢复正常的样子。

“不可能……”

看他露出惊诧的神色,夏栀觉得无比的满足。“孙老师,原来也有你不知道的事呀。你把每个人的弱点都算得那么准,我还以为你一定也准备好怎么对付我了。”

“你到底把小寒怎么了?”

“你事到如今还不明白?”夏栀是决心要用最残酷的方法一点点凌迟他。“戆居(粤语:笨蛋),温小寒只是我闲的无聊的时候扮演的另一个角色,并不是什么独立的人格。简而言之,你爱上的人从来就不存在。我一直耍你的。你处心积虑保护着的那个人其实是我。”

夏栀捡起掉在地上的一根筷子,轻敲着啤酒瓶子唱起了那首他烂熟于心的歌曲。“巧克力是甜的。

草莓糖是甜的。

我喜欢的你是甜的。

我和你的频率如此接近从未害怕会分离。

爱你好满足有你的陪伴我不再孤独。”

每唱一个字,孙蘅的脸就白了一点。她满意的看着他的表情,把筷子一丢,轻蔑的朝他笑。“一首歌就把你骗到手了。怎么样?孙蘅,你现在还想着如何消灭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