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还没投吗？（二合一大章）
【巨物研检报告——2版】
【负责机构——帝国皇家生物工程巨物临时研究中心】
【骨骼总长度与关键骨骼定位：大拇指（近节+远节）77.3m；第1楔骨与第5跖骨101.6m；根骨86.1m；第2至第5趾……】
【肌肉分层与体积占比：展肌、趾短屈肌占比12%，体积2.12×10⁶；趾方肌、蚓状肌占比18%，体积3.18×10⁶；短屈肌……】
【皮肤厚度与结构：表皮层（取样A103标点并含角质层与透明层）98cm；真皮层（取样A275标点）2.74m（胶原纤维密度1220MPa抗拉强度）；皮下组织（取样A100标点）6.18m……】
【血供系统：（扫描2测）毛细血管平均1.3m……】
【DNA：提取失败。】
【……】
【特殊备注1：巨物方圆50㎞内，贵士劲气吸收率平均上涨15%……】
【特殊备注2：巨物方圆50㎞内，人类思维急性改变或发生……】
【特殊备注3：同比缩小（拟定3号）倍数，拟推测右足“主人”为男性，生理年龄19—23，身高……】
【……】
“啪。”
雕龙画凤的复古大殿内，坐于缠金幕帘背后的男人将文件一甩，扔在帘外的玉案上：“诸卿，看完了吗。”
殿中，六名大臣齐齐躬身，异口同声。
“是，陛下。”
“都说说。”
“……”
大臣们彼此对视一眼，站在左侧首位、穿着一袭红衣的神官当仁不让，率先上前一步：“陛下。”
“嗯。”
“根据这份报告，事实已经很清楚了。”神官高举自己手中的那份文件，神情略显狂热：“这就是‘神’的右脚！伟大而无私的世界之神，终于降临了他的神迹！陛下！救赎时代已经来临了！”
“来临了……”
“临了……”
“了……”
“……”
大殿，久久回荡着神官的尾音。
但直到回音完全消散，幕帘后的男人，也没有任何回应。
其余五名大臣，则眼观鼻、鼻观心，面无表情，默不作声。
“……”
“……”
“陛下！”不顾冷场，神官再次上前半步：“‘神’赐予我们他的右脚，这已是毋庸置疑的启示！您身为‘神’选天子，应当……”
“张卿。”
男人打断神官的后话：“既是神启，为何要专砸了他自己的神殿呢。”
面对这个问题，神官显然早有准备，甩手抽出一张草稿，声情并茂、且照本宣科的朗声道：“陛下！陛下圣明垂鉴！”
“《易》云，‘天垂象，见吉凶’，昔者大禹得洛书而天下治，今者神足破云汉而惊世降，此正昊天重开教化之玄枢啊！”
“前教皇，虽高居教主大位，却尸位素餐、暗室欺心，身披陛下紫绶而妄称羔羊，口诵真言却腹藏蛇蝎！”
“亿万教众，虽顶礼焚香、心驰欲壑，却暗藏魍魉、意染尘罪，亦天下之大莫非神选？信者仍五不足一，实在难脱‘刚强难化众生’之相也！”
“再言九重宫厥，虽奉神而尊，却只视作御民绳墨、锢心锁钥、方便权柄则制人罢了（liao三声）。天子立教，如今仅为烹鼎！”
“林林总总，罪书滔天！”
“我奉神教膺天命司牧兆民，教化不行而孽障丛生，名为神使却实负神恩，自当天降神足踩踏、正显至公！”
“然……”
金丝幕帘背后的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朦胧中换了个坐姿……
“神有好生之德，无私爱人。此番神足降世，所触之地，地涌金莲！贵士三日之功即抵十载！岂不天心仁爱之显化？”
“故此，乃……”
“说完了吧。”男人开口：“说的很好。”
“……”
闭上嘴，神官思索片刻，理智的收回草稿：“完…完了，陛下。”
“谁给翻译翻译。”
大殿沉寂了一会儿。
右侧首位的大臣上前一步，叹了口气，躬身道：“陛下，主教大人的意思是，前教皇不是人，十几亿教众不信神，帝国只把教派当工具，所以‘神’才生气的踩了一脚。”
闻言，男人沉默，没有表态：“……”
“还有后面！”神官急道：“后面还没解释！”
“嗯。”大臣接着翻译：“之所以专踩神殿，是因为奉神教工作不利，没能完成‘神’的任务，砸死教皇和几十个主教以儆效尤。”
男人继续沉默：“……”
“最后一段！”神官抓耳挠腮：“还有最后一段！”
“……但‘神’是善良的，不仅有惩罚，还有福祉。比如让巨足周围的贵士修行速度增加。以上种种，都可以证明这就是‘神’的启示。”
“然也……”神官舒服了。
“……”
可幕帘背后的男人，还在沉默。
许久。
当神官本人意识到不对，渐渐站立不安的时候……幕帘内，才语气幽幽：“张卿，你今日才进内阁，不了解规矩很正常。以后，尽量说人话。”
“……是。”
“接下来，说说这个特殊备注的第二条。”男人生硬绕过关于“神”的话题，重导会议方向：“巨物方圆50㎞内，人类思维急性改变或发生……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手里有典型例子吗？”
“有的。”那位右首大臣拿出两份文件，躬身托举：“陛下请看。”
“嗖——”
文件腾空而起！
在大殿内环绕了半圈，竖着钻进金丝幕帘中。
大臣立刻配合讲解：“在‘巨物’坠落后，全城非‘贵士’之外的民众，无论男女老少，都呈现出或强或弱、或临时、或长期的极端化、癫狂化、戾气化的情绪改变。尤其八岁以下的孩童，症状最烈。”
“原因是什么。”
“还在分析。目前研究团调动了许多设备，却都没能发现值得注意的信号、光谱、或辐射。我亲自去了现场，也没捕捉到特殊的劲气波动。但可以确定，一定有某种……”
“陛下！”神官忍不住开口：“臣能插嘴吗？”
“……你不是已经插了吗。”
“谢陛下！”神官转头看向大臣，严肃纠正：“陈大人，向陛下汇报，要注意言辞的严谨。民众不是变得极端化、癫狂化、戾气化！他们是变得更果决、更有行动力了。”
大臣挤出一丝敷衍的微笑，抬手示意神官继续说。
神官再次拿出草稿：“《易》言，乾以易知，坤以简……”
“嗯？”
“……抱歉陛下。臣的意思是，一个人的右脚，通常都是行走或奔跑的主导脚。因此，在我奉神教的教义中，右脚，一直代表着执行与决断！也因此，神，降下了他的右脚，就是想让人类找回失去的果敢和冲劲！激励我们迈向文明的新篇章！这一切都是说的通……”
“张主教。”殿内，站在右侧末尾的女大臣，面无表情的打断：“那为何我就先迈左脚呢。”
“因为你该死啊。你个煞笔。”
“个煞笔……”
“煞笔……”
“笔……”
“……”
回音袅袅，全场皆懵。
连幕帘后的男人，身子都不由微微一震。
“就是有你们这群渎神者，杀不完，砍不净，‘神’才失望的降下神罚！”暴躁的将草稿揉作一团，神官死死盯着那位女大臣，眼底疯狂与杀意并现：“而你还能活着，没下到地狱，就是我们奉神教日渐堕落的最大证据！”
“……”
女大臣一语不发。
作为一个专业的、资深的皇室内阁群员，在大殿里，在议事时，她都很能稳得住情绪。
但同样，作为一个强大的、高贵的贵士，任何冒犯她也要进行十倍还击！
抬手，变出纸笔。
女大臣表情冷冽，在纸上速写一通。然后叠成纸飞机，朝着神官就扔了过去。
“决斗吗？”
神官一把接住，冷笑展开。
就见纸上写了十行——“你才是煞笔。”
神官：“……”
“……张卿。”幕帘后的男人嗓音变的沙哑。
“臣在！”神官连忙转身，90°鞠躬。
“你刚才的说法，很有趣，也很有意义。我命你立即回去，整理出一份能充分证实你这套说法的文字报告。今晚之前，提交给我。”
“陛下圣明！！”神官惊喜抬头。
“去吧。”男人挥手。
“臣就知道！陛下您神性通透，定不受宵小之辈之左右啊！”
“去吧去吧。快去……”
打发走神官。
古朴宁雅的大殿顿时重归清静！
所有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现在剩下自己人了，诸卿有什么说什么吧。”
“是。”五位大臣齐鞠躬。
“陛下！”
方才负责“翻译”的大臣率先发言：“经臣下属的实地探查，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巨足’的确有‘圣物’的属性。”
“确真？”
“是的。”
“侵入度多少。”
“……百分之百。”
此话落下，殿内大臣皆骇然抬头。
金丝幕帘后的身影，更是猛地站起身：“百分之百？”
“是的。”
“不可能！！”
“陛下。”大臣面色复杂：“起初，臣也觉得太过荒谬，可臣亲自去测试后……确有百分之百。”
“百分之百……”
男人站姿僵硬，只觉眼前天旋地转。
圣物。
是一种独属于“贵士”所能操控的器具。
只分为“天然”与“人造”两种。
且正常情况下，“人造圣物”也是由“天然圣物”所制炼化而成的。
而“侵入度”，则是衡量一个圣物强弱的量化名词。
古时，则称作“同”。
取自于春秋时期《易经·乾卦》的“同声相应”、“同气相求”之记载。
一般来说，一个圣物的“侵入度”能达到一成，即百分之十，就已经可以算作上等之品了。
这代表着，“贵士”灌输劲气后，其“圣物”可以发生最多百分之十的形变、性变、与质变。
对特殊“术法”效果的增幅，更会达十倍以上！
基此可以想象。
两个实力相当的“贵士”之间，拥有“圣物”的一方，将会占据怎样碾压的战力地位！
偌大人类帝国。
几千年历史。
“圣物”不过寥寥百样。
其中，最最顶级的、帝王代代相传的镇国玉玺，“侵入度”也就百分之十六罢了。
而百分之百……
“贵…贵士议会知道这件事吗？”艰难回过神，男人声线低沉。
“目前仅有陛下，臣，殿内同僚，以及臣的那三位下属知晓。”
“百分之百……百分之百……”金丝幕帘后，男人缓缓坐回：“难道这只脚……真是‘神’的不成？”
“陛下！百分之百的‘侵入度’，一旦将其炼化完成，帝国获益之大将堪比开天辟地！抱歉……臣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了。”女大臣也终于从震撼中反应过来，眼神剧烈闪烁：“但总之，就算真是神的脚，也要把它给炼了！！”
“阻力会很大。我是指奉神教方面的阻力。”右首大臣摇头：“短短一天的时间，那些教徒就已经将‘巨足’认定为神物了。定然不会允许任何人、或任何组织将其归为己有的。哪怕是陛下您。”
闻言，幕帘后的男人呼吸开始沉重。
“奉神教十几亿教众无关痛痒。但奉神教为国教，信仰奉神教的‘贵士’也极多。”另一位、站在左侧末尾的青年大臣语气幽幽：“陛下，不易起冲突啊。”
“……”
“……”
大殿，又一次的安静下来。
每一个人的脑子，都在飞速转动。
百分之百的“侵入度。”
这已经和全天下所有的“圣物”都不在一个维度上了。
毫不夸张的说，任何一个实力还算凑合的贵士，只要将其炼化为己有，瞬间就能建起一个足以“吞没”全世界所有种族帝国的超级王朝！
“……必须炼化。”
重新站起身，男人语气坚决：“哪怕……是和奉神教决裂战争。”
“陛下。”
这时，一位从始至终都默不作声的白发大臣探前一步，鞠躬：“臣，倒是有个想法，或许不必冒那么大的风险。”
男人秒回：“鲁卿请讲。”
白发大臣浑浊的视线，与在场所有人一一对视一遍：“十几亿教众，几千年来的民心所向，成百上千贵士的站台，确实是奉神教的依仗。但……依仗之处，何尝又不是命门所在……”
……
“刘蝉！”
“刘蝉开门！在吗？睡了吗？”
“喂！”
午夜，23点50分。
屋外刘海的一顿连喊带砸，令刘蝉睁开了眼睛。
“快开门！出大事辣！嘿！”
看着剧烈震荡的门板，刘蝉眉头微皱，起身下床，一边系着睡衣扣子，一边走上前，打开了房门：“你又发什么颠。”
“刘蝉你睡了吗？！”门外，刘海兴奋到脸色胀红，原地蹦来蹦去。
“睡着也被你吵醒了。”
事实上，刘蝉并没睡。
连续两晚身上掉“东西”了。
他有点害怕，今晚睡着后会不会又“掉”一个……
“出大事了！看新闻了没？！”一个大跨步窜进屋内，刘海左手攥着手机，右手“啪啪啪啪啪”的连戳屏幕：“看手机！快看！”
“……别晃。”抬手抓稳刘海的手腕，刘蝉目光聚焦在手机屏幕上：“发生什么了。”
“先等会。”索性将手机扔给刘蝉，刘海回头，把房门关紧、反锁，随转回身，激动道：“帝国发布紧急新闻了！各个媒体平台也都在大推！你那只脚……”
话说一半，刘海又看了眼卧室窗户是否关紧，这才拉着刘蝉来到床边，急切的压低声音：“你那只脚！是圣物啊！卧槽！白天我怎么说的？我就说你小子有大造化吧？！”
“……我看到了。”
刘蝉大拇指快速下滑屏幕，文字入眼，涌进脑中，心底渐渐也掀起惊涛骇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