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觉醒的代价
河床龟裂的纹路硌得苏瑶肋骨生疼，系统蓝纹在眉心烫出焦痕。
她盯着虚拟地图上移动的红点，狼王亲卫队标志正在盐晶矿附近画着不规则的圆圈——像是被什么东西故意引开的巡逻路线。
“最后三个储水囊。“赤鳞的骨鞭卷起沾满尘土的陶罐，鳞片覆盖的腰腹突然渗出淡金色液体。
这位影爪首领的生育器官正在枯萎，苏瑶见过她半夜把染血的晶石碾碎敷在伤口上。
水灵突然拽过苏瑶的手按在自己小腹，毒藤刺青正在皮下蠕动：“摸摸看，我的生育囊比上个月又缩小两指宽。
等那些蠢货雄兽喝下掺着枯萎剂的毒水......“
“别碰她！“赤鳞的藤蔓突然绞住水灵手腕，“你上次碰过的幼崽都长了鳞爪。“
苏瑶脖颈蓝纹突然爆出电火花，系统界面在视网膜炸开血色警告。
她咳出的不是血，而是闪着金属光泽的蓝黑色液体，落在干裂的河床上滋滋冒着白烟。
白泽的密信就在这时穿透结界，纸鹤翅膀上还沾着雄兽特有的松脂香。
“追踪晶石埋在第三个取水点。“赤鳞用犬齿撕开信笺时，苏瑶注意到她后颈新长出的机械关节——和狐长老爆体时飞溅的零件材质相同。
水灵突然将毒藤插进自己咽喉，墨绿色汁液喷在储水囊封口：“要骗过狼族的嗅觉，得用怀孕雌兽的粘膜当载体。“她腹部鼓胀如临盆，皮肤下却钻出无数带刺的藤蔓。
当第一波雄兽冲进盐晶矿时，苏瑶正把最后一个水囊埋进狼族图腾柱。
赤鳞的骨鞭缠住高处石笋，她们看着下面为争夺水源厮杀的雄兽，那些平日优雅的兽化形态此刻撕咬得皮开肉绽。
水灵突然扯断三根手指，毒藤从断口涌出绞碎了埋在地下的晶石。
“死亡连锁反应启动。“系统的机械音混着蜂鸣，“东南方向七百米，狐长老的替身傀儡正在分解。“
苏瑶突然抓住赤鳞正在晶化的右手：“那些机械血......你是不是早就......“
爆炸的气浪掀飞了整片盐碱地。
在漫天血雾中，苏瑶看到本该死去的狐长老站在矿洞顶端，他手中提着白泽被撕烂的翅膀，机械眼球转动时发出齿轮咬合的声响。
系统界面突然覆盖整个视野，原本湛蓝的纹路正在渗出血色。
“警告。“全息投影从苏瑶锁骨晶簇中迸发，映出水灵毒藤上开出的花——每片花瓣都是缩小版的雌兽子宫。
血雾裹着铁锈味呛进苏瑶喉咙，她踉跄着撞上盐晶矿柱。
锁骨处的晶簇突然迸出尖锐棱角，将狐长老的骨链绞成碎片。
碎石飞溅中，她看清赤鳞后颈的机械关节正在与狼王残骸共鸣——那些齿轮咬合声像极了狐长老爆体时的动静。
“别信代码！“系统突然用机械音混着少女尖叫，“你床头第三个抽屉的猫罐头......“
苏瑶猛地攥住锁骨晶簇。
白泽被撕烂的翅膀残片还在半空飘荡，那些沾着松脂香的羽毛突然折射出全息投影——是水灵毒藤上盛开的子宫花瓣，每片都映着不同雌兽的脸。
赤鳞的骨鞭突然缠住苏瑶腰腹，将她甩向盐晶矿背面。
机械狼王的残肢正在云层中重组，那些被雌兽炸碎的零件吸附着血雾，凝成比原先庞大三倍的金属兽爪。
水灵正用毒藤把自己钉在矿脉裂缝里，墨绿色汁液顺着岩层纹路渗向地底。
“不是说要拯救我们吗？“她腹部钻出的藤蔓卷起块暗红色晶石，“看看这个！“晶石内部封存着蜷缩的胚胎——长着赤鳞的鳞片和狐长老的机械眼。
地底传来的金属摩擦声突然变成尖啸。
苏瑶后颈蓝纹像被烙铁烫过，系统界面强行在她视网膜展开血腥画面：十年前被抹杀的上代宿主正跪在同样龟裂的河床上，指尖蓝纹刺入的岩层渗出暗金液体。
“记忆覆盖进度89%......“机械音突然卡顿，变成苏瑶自己的声音在冷笑，“你以为枯萎剂真是用来对付雄兽的？“
赤鳞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她鳞片覆盖的右手完全晶化，正不受控制地抓向水灵咽喉。
白泽的商队骆驼撞开岩壁冲进来，那些本该驮着货物的鞍袋里，滚出十几个昏迷的怀孕雌兽——她们的腹部全都嵌着与赤鳞相同的机械关节。
“真正的水源是雌兽的脊髓液！“白泽残破的翅膀突然喷射出毒雾，“系统没告诉你们，每次使用能力都在消耗......“
狐长老的机械眼球突然弹出眼眶，在半空炸成金属风暴。
苏瑶在血雾中看到无数记忆碎片——系统蓝纹最初是缠绕在雄兽额间的金线，赤鳞抱着刚出生的幼崽往自己腹腔塞晶石，水灵毒藤里包裹的正是上代宿主的头骨。
“团子......“苏瑶突然咬破舌尖，血腥味混着系统蓝纹爆开的电光，“是那只总偷吃我外卖的三花猫！“
赤鳞晶化的右手突然调转方向，狠狠刺进自己心脏位置。
暗金色液体喷溅在盐晶矿脉上，竟发出冰层开裂般的脆响。
水灵的毒藤疯狂涌向那个伤口，却在触碰瞬间开出蓝黑相间的金属花。
“别让她们接触地脉！“狐长老剩下的半张脸从岩缝钻出，下颌骨挂着滋滋冒火花的电线，“那些机械血会唤醒......“
系统的全息投影突然具象成实体。
银发少女的虚影握住苏瑶手腕，带着她将染血的指尖按向矿脉裂缝。
在触碰瞬间，苏瑶看到地底三千尺处涌动的暗河——那不是水，而是无数雌兽晶化的骸骨在流淌。
狼王的机械兽爪终于完成重组。
它探向云层的刹那，所有怀孕雌兽突然集体睁开眼睛，瞳孔里跳动着与系统相同的蓝光。
苏瑶的指甲盖开始片片剥落，露出下面精密运转的微型齿轮。
“这就是......清醒的代价？“
盐晶矿脉突然发出嗡鸣，那些被赤鳞血液浸染的岩层表面，隐约浮现出类似子宫收缩的波纹。
苏瑶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水灵将自己炸成毒雾，而系统的虚影正对着她床头第三个抽屉的位置流泪——那里本该放着过期的猫罐头，此刻却在记忆覆盖中变成装着机械胚胎的培养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