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摇啊摇
“噼里啪啦”
屋外，鞭炮声震天响。
刘晓丽第五次推开门。
“茜茜，洛洛，该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哦。”
洛伊泽缩在被窝里装死，刘伊菲搂着他，两人像一坨蚕蛹，纹丝不动。
“快点起床，等会菜就凉了。”
“唔...”
被窝里同时传出两声抗拒的哼唧。
刘晓丽伸手去掀被子，立刻遭遇四只小手的顽强抵抗。
“再睡五分钟...”刘伊菲的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出来。
“妈你出去的时候记得把外面的公鸡掐死...“洛伊泽用枕头盖住脑袋。
两个小祖宗起床气发作，开始耍赖了。
“我先把你掐……呸呸，大过年的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你们到底还要不要压岁钱？”
一年一度的春节到了。
为了压岁钱，洛伊泽不得不起床营业，另外那只表示不差钱，照睡不误。
对联刚贴上大门，洛伊泽就打了个哈欠。
在他眼里，过年什么的，只不过是大人们的一场大型自嗨活动，哦不对，还有小孩的。
反正他期待的只有压岁钱。
“洛洛，快给张叔叔拜年。”刘晓丽拽着睡眼惺忪的儿子。
“过年好……”洛伊泽机械地拱手，眼睛死盯着张爸手里的红包。
“哎哟真乖~”张爸掐了掐他的脸蛋，“来，压岁钱收好。”
是个好叔叔，没白给你女儿取名。
一直到中午，刘伊菲才起床。
拜年路上，刘伊菲被七大姑八大姨当点唱机，洛伊泽则被rua来rua去、问这问那。
最绝的是李婷阿姨，问题不仅多，还非要洛伊泽当场唱一首吉利歌出来。
看在压岁钱的份上，他妥协了：“李阿姨，真漂亮，漂亮得，像朵花，就是问题有点多，多得像~我~妈~”
全场爆笑，刘晓丽扯了扯嘴角，默默在心里记下一笔。
守岁时，电视里春晚正热闹，洛伊泽枕着红包睡倒在沙发上。
窗外，95年的第一串烟花在刘伊菲手中绽放。
新年，就这么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的过去了……
洛伊泽继续窝在钢琴前，十首精心挑选的钢琴曲谱散落在琴凳周围，可惜有几首还不够完整，需要多等一段时间。
眼下有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处理。
姥姥的六六大寿要到了。
这是一个重量级生日，必须要过，而且还得隆重着过。
眼看离姥姥六六寿不远了，妈妈甚至已经准备好了礼物。
洛伊泽也想送点什么，但普通的礼物没啥意思，他想继续老样子，送歌，毕竟妈妈和刘茜茜都有，总不能姥姥没有吧？
反正他也不缺这玩意，脑海里就有一首适合的。
一家人都在为姥姥的六六寿做准备，唯独刘伊菲后知后觉，可能正等着别人给她买瓜子吧。
眼看时间越来越近，刘伊菲还像个憨憨一样逗弄棉花犬，洛伊泽终于忍不住了。
“喂，刘茜茜，你过来。”
洛伊泽来到客厅，把正在撸狗头的刘伊菲喊进卧室。
“干嘛？”刘伊菲抬头，一脸茫然。
洛伊泽叹气，走过去拽她的袖子：“进屋说。”
刘伊菲狐疑地跟着他进了卧室，一屁股坐在床上：“神神秘秘的，一看就是想做坏事。”
“我有这么差劲吗？”洛伊泽翻了个白眼，突然正色道：“我问你，你孝不孝顺？”
刘伊菲：“？？？”
她伸手去摸洛伊泽的额头：“没发烧啊？”
洛伊泽拍开她的手：“别打岔，姥姥的六六大寿快到了，你不知道？”
刘伊菲眨眨眼，表情逐渐从茫然变成震惊：“啊？什么时候？”
果然，这家伙完全没想起来。
“下周六，妈连礼物都准备好了，你居然还在撸狗子。”
刘伊菲顿时心虚，小声嘀咕：“我、我等会就去准备……”
“得了吧。”洛伊泽毫不留情的拆穿，“你肯定是去找老妈出主意，然后让她给你买礼物送吧？真是毫无诚意呢，刘茜茜~”
“!!!∑(ﾟДﾟノ)ノ”被说中了。
见她不吭声，洛伊泽凑近一步，压低声音：“我有个主意——咱俩合作，给姥姥唱《外婆桥》，怎么样？”
刘伊菲先是眼前一亮，随后猛地皱眉：“这不是一首儿歌吗？没意思，你自己去唱吧，我才不唱这个呢，我要准备礼物去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
但在她转身瞬间，身后突然响起一段她从未听过的钢琴旋律。
“♪♩♫♬♭”
清亮的音符，带着江南水乡特有的温婉韵味，刘伊菲的脚步猛地顿住，耳朵不自觉地动了动。
“摇啊摇，十五摇过春分就是外婆桥
盼啊盼，阿嬷阿嬷地甜甜叫
……”
洛伊泽的童声轻轻哼唱着，手指在钢琴上弹奏出流水般的节奏。
这根本不是她记忆里那个简单的儿歌！
“美啊美，小脚桥上翘啊翘”
刘伊菲慢慢转过身，看着格外专注的洛伊泽。
这家伙，真是强得让人好绝望啊……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房间里静得只能听见风声，洛伊泽转过头，露出小恶魔般的笑容：“怎么样？现在有兴趣合作了吗？”
刘伊菲的嘴巴张了又合，最后憋出一句：“我负责唱吗？”
“那不然呢？姥姥最喜欢听你跑调了。”
“呵呵……”无效攻击。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刘伊菲眯起眼睛，双手抱胸。
以她对洛伊泽的了解，这家伙连棉花犬路过都要拔根狗毛，肯定不会白给她好处。
“哎呀，本来没有条件的，不过既然你提起来了…确实有个小小的请求。”洛伊泽歪着头。
来了来了！刘伊菲在心里拉响警报。
洛伊泽从琴凳上跳下来，背着手在她面前踱步：“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我教你舞剑的时候，你答应过我，要给我两包什么？”
刘伊菲心里“咯噔”一下。
“那个…包装纸上画着小白兔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对！就是那个——”洛伊泽突然转身，手指猛地指向她，“打！开！里！面！是！空！的！没有奶糖！”
刘伊菲讪笑着往后退：“那个，可能是被老鼠偷吃了……”
“老鼠还专门往里面装废纸，然后把包装纸折回原样？”
洛伊泽步步紧逼，“你知道，当我打开包装，发现里面没有奶糖，这对我一个吃货来说造成了多大阴影吗？”
房间陷入死寂。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你没有给我洗袜子也是我的阴影。”
刘伊菲勉强反驳了一声。
其实，她记忆犹新的阴影是被吓到那一次，太羞耻了，能记一辈子，但这个肯定不会说的，就当所有人都忘记了吧。
“你别强词夺理，我也不和你争论这个，更不需要你赔我奶糖，我的条件很简单……”
他变魔术似的从背后掏出一个毛茸茸的兔耳朵发箍。
“我要你戴上这个，学小白兔跳，还要念这张纸上的台词。”
说完，又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刘伊菲，上面写着：“竟然敢说人家是骗人的坏兔兔，人家明明是可爱的小兔兔，小兔兔～小兔兔”
甚至还有动作要求：用手做出兔耳朵动作，跺脚嘟嘴转圈眨眼，语气要可爱一点。
刘伊菲：“……”
“洛伊泽！！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