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银行来了
冼氏酒厂的夜色深沉，天上挂着一轮半圆的月亮，院子里的发酵坑和蒸馏锅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孤单。冼子昂坐在蒸馏锅旁，手里拿着一根木柴，满脸疲惫地往火堆里添着燃料。蒸馏锅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锅盖边缘滴下的酒液已经装满了半个破瓷碗，散发出一股越来越浓的酒香。他已经连续蒸馏了三次，喉咙被酒气呛得沙哑，眼皮沉得像灌了铅，可他不敢停—明天银行的人就要来，酒厂能不能活下去，就看这一晚了。
「这破酒，怎么还不出好味啊？」冼子昂嘀咕着，端起碗闻了闻。这次的酒液比第一次清澈了点，入口还是火辣，但杂味少了不少，隐约有股粮食的甜香。他咂咂嘴，觉得有点进步，可还是差了点意思。
「子昂，你还没睡？」老王的声音从院子角落传来。这老头裹着一件破棉袄，手里提着那瓶永远喝不完的酒，晃晃悠悠地走过来。他今天没醉得太厉害，眼里还带着点清醒的光。
「王叔，我哪睡得着啊？」冼子昂苦笑着，指指蒸馏锅，「这是我第四次蒸了，再不出好酒，明天银行来了，我只能表演广场舞给他们看了。」
「广场舞？」老王愣了愣，哈哈大笑，「你小子要是跳《小苹果》，我还真想瞧瞧！」
冼子昂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您就别笑我了，帮我看看这酒行不行吧。」他把碗递过去，老王接过来，凑近闻了闻，又抿了一小口，砸吧砸吧嘴，点头道：「嗯，比前几次强，有点酱香的影子了。不过火候还差点，得再蒸两次。」
「还得两次？」冼子昂一听，差点没崩溃。他看看天色，已经快半夜了，心里一阵绝望，「王叔，我这都熬了一天了，再蒸下去，我人都废了！」
就在这时，屋里传来冼爷爷的咳嗽声，老人拄着拐杖走了出来，手里拿着那根老旱烟杆，脸色阴得跟锅底似的。他看到冼子昂坐在锅边发呆，眉头一皱：「你还没弄好？银行明天一早就来，你拿什么交差？」
「爷爷，我正在弄啊！」冼子昂哭丧着脸，指着蒸馏锅，「这都第四次了，您闻闻，是不是有点像酒了？」
冼爷爷走过来，接过老王手里的碗，闻了闻，又尝了一小口。老人眯起眼，沉默了片刻，终于哼了一声：「勉强能喝，但离酱香酒还差得远。你要是就这水平，明天就准备卖厂吧。」
「卖厂？」冼子昂一愣，心里咯噔一下。他看看爷爷，又看看老王，咬牙道：「爷爷，您别放弃我，我今晚一定弄出好酒来！」
脑子里的系统这时跳出来：「叮！任务【明日之酒】进度：80%。最终阶段：完成七次蒸馏，产出初级酱香酒。奖励：蒸馏入门技能+神秘道具。失败惩罚：当众表演广场舞一小时。」
「又来这套？」冼子昂嘴角抽了抽，但这次他没抱怨。他深吸一口气，转头对老王说：「王叔，帮我把火烧旺点，我要连夜干完！」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冼子昂化身「蒸馏狂人」，守着锅一刻也不敢松懈。他第五次蒸馏时，手抖得像筛糠，差点把锅盖掀翻；第六次时，火太大，酒液滴得太快，杂味又冒了出来。他急得满头大汗，不停调整火候，手都被烫出了几个水泡，可他咬着牙没吭声。
老王看着他这股狠劲，忍不住嘀咕：「这小子，还真有点你爷爷当年的影子。」
冼爷爷站在屋门口，冷眼瞧着这一幕，嘴里没说什么，但手里的烟杆子握得紧了点。
凌晨三点，第七次蒸馏终于开始。冼子昂眼睛红得像兔子，手里拿着木柴，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火势。锅盖边缘滴下的酒液越来越清澈，滴进碗里时发出轻微的「叮咚」声，像一串细小的音符。他屏住呼吸，闻着那股酒香，心跳得像擂鼓。
「叮！检测到宿主完成第七次蒸馏，随机任务触发：【酱香初成】。任务内容：品尝并评价自酿酒液，提升质量感知能力。奖励：品质鉴别技能。失败惩罚：喝光锅内残酒。」
「品尝？」冼子昂一愣，看着碗里那半碗清亮的酒液，心里既紧张又期待。他端起碗，凑近闻了闻，这次的酒香浓郁了不少，带着一股粮食的甜味，还夹杂点淡淡的焦香。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酒液入口温热，火辣中带着一丝柔和，顺着喉咙滑下去时，留下满口的余香。他瞪大了眼，喃喃道：「这……这真是我酿的？」
老王凑过来，抢过碗喝了一口，眼睛一亮：「哎哟，子昂，这酒不错啊！比我喝的这瓶还香！」
冼爷爷听到这话，走过来接过碗，尝了一口。老人眯起眼，沉默了片刻，终于点头道：「嗯，勉强算个初级酱香酒。不过离我当年的水平，还差得远。」
「爷爷，您这是夸我了吧？」冼子昂咧嘴一笑，心里一阵狂喜。
「叮！任务【酱香初成】完成，奖励：【品质鉴别技能】已发放。宿主操作评分：85分，表现优良。」系统的声音响起，「任务【明日之酒】进度：100%，任务完成。奖励：蒸馏入门技能+神秘道具【酱香曲粉（一小袋）】已发放。」
冼子昂低头一看，手里多了个小布袋，里面装着一撮细腻的曲粉，散发着浓烈的发酵香。他心里一动，暗想：这玩意儿，说不定能让酒更好！
天刚蒙蒙亮，院子外传来一阵汽车引擎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酒厂门口。车门打开，走下来两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一个胖得像个冬瓜，一个瘦得像根竹竿，手里拿着一迭文件，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冼大山在吗？」胖男人开口，声音洪亮得像敲锣，「我是贵州农商银行的李经理，今天来收厂子。你们欠款300万，今天不还清，就签字吧！」
冼子昂一愣，连忙跑过去，陪着笑说：「李经理，您先别急，我爷爷在屋里，我这就叫他！」
他转身跑进屋，把冼爷爷拉了出来。老人看着两个银行的人，冷哼一声：「要收厂子？没那么容易！」
李经理眯着眼，上下打量着冼子昂，哼道：「你就是冼大山的孙子？听说你爸跑路了，这厂子还不还债，全看你了。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拿出来看看？」
冼子昂心里一紧，但表面上还是硬着头皮说：「李经理，您别急，我们酒厂有新酒，您尝尝，说不定能值点钱！」
他跑回去端来那碗刚蒸好的酒，递给李经理。胖男人接过碗，闻了闻，眉头一挑：「哦？还有酒？行，我尝尝。」
他抿了一口，眯起眼品了品，脸色居然缓和了点：「嗯，这酒还行，有点酱香味。你们能酿出这东西？」
「当然能！」冼子昂拍拍胸脯，「我们冼氏酒厂可是有传承的，这酒是我连夜酿的，您要是喜欢，我还能多弄点！」
李经理转头看向瘦男人，低声嘀咕了几句。瘦男人点点头，开口道：「这样吧，看在这酒的份上，我们给你们三天宽限。如果三天后还拿不出钱，这厂子还是得收。」
冼子昂松了口气，连忙说：「谢谢李经理，三天够了！」
两个银行的人转身上车，轿车扬长而去。冼子昂转头看向冼爷爷和老王，咧嘴一笑：「爷爷，王叔，我们有救了！」
冼爷爷冷哼一声，但眼里闪过一丝欣慰：「三天？哼，你最好别让我失望。」
老王拍拍冼子昂的肩膀，嘿嘿笑道：「子昂，干得不错啊，这酒真救命了！」
冼子昂看着手里的小布袋，握紧拳头，心里暗想：三天，我要酿出更好的酒，把酒厂保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