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章 赏钱
是娇娇!
郑铁山和崔炳扭头看去,却发现王氏不知为何昏倒在门槛处。
“夫人!”
郑铁山将诡新妇的双腿折断,防止其逃跑,随后就匆匆跑回到王氏身旁:
“娇娇,快去,盛瓢水过来!”
只见他一边吩咐着女儿,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手脚忙乱的抖出几颗黑乎乎的药丸。
待到娇娇将水拿来,便混着药丸一同喂进了王氏的口中。
而在此期间,一旁的崔炳也没有闲着。
他挥动柴刀,想要将诡新妇的头颅砍下,结果刀锋刚触碰到对方的脖颈,就瞬间崩裂成无数碎片。
“怎么这么脆?”
崔炳持着光秃秃的刀柄,不由得皱眉。
回想起三天前,那柄鬼头刀也是在灌注气血后,就变得锈迹斑斑,成为了一坨废铁。
难不成是气血熔炉的缘故?
崔炳看着地上呻吟着的恶鬼,有些不死心,左右看了看,从地上捡起一个尖锐的木板碎片。
然后对准诡新妇的喉咙,直接戳下:
“咔擦!”
毫无意外,直接断成了两截。
见状,崔炳有些丧气的丢掉手中的木茬,然后就听到一阵虚弱的轻咳声:
“咳咳……”
他寻声看去,发现原来是王氏苏醒了过来。
在郑铁山的搀扶下,王氏缓缓站起身,原本苍白的面颊恢复了些许血色。
“让崔兄弟看笑话了……”她脸上带着几分歉意。
崔炳摇摇头,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忽地神色一变。
他扭头看向一旁的诡新妇,瞳孔猛缩:
这妖物竟是悄无声息的死了!
但这怎么可能,自己明明只是少照看了一眼,而且方才诡新妇的气息绵长,绝没有突然暴毙的可能!
眼看着一大笔气血在眼皮子底下溜走,崔炳忍不住烦躁起来。
“嘎吱。”
朱门发出一阵轻微的响动。
崔炳一个箭步冲过去,推开门,却是文三从门前经过。
因为心急,崔炳推门的速度很快,文三一个躲闪不急,被直接撞倒在地。
或许是运气不好,他竟是一屁股坐到了黄泥凝固后形成的尖刺上。
“哎呦!”
文三发出一声好似杀猪般的嚎叫。
他捂着屁股,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刚想痛骂,转眼就瞥见了一道浑身煞气的人影:
诡新妇的黑血已然凝固,糊住了崔炳的衣物和面庞,只露出一双杀气腾腾的丹凤眼,月光下,竟是比邪祟还像邪祟。
“妖……妖魔啊!!”
惊惧之下,他竟是直接吓晕了过去。
崔炳不认识文三,但看对方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对方和诡新妇的暴毙扯不上关系。
“晦气!”
崔炳暗道一声倒霉。
他像是抬死猪一样将对方抬回到院子里,和诡新妇的尸体并排靠着,然后有些无奈的冲郑铁山摊了摊手:
这叫什么事!
…………
翌日清晨。
清脆悦耳的鸟啼声中,崔炳从武馆的偏房内悠悠转醒。
昨日等衙役们处理完诡新妇的尸体时,已然到了夜半子时。
在郑铁山的热情邀请下,崔炳便留在此处住了一晚。
“这一觉睡得真舒坦!”
崔炳坐起身来,伸手摸了摸身下蚕丝织就的被褥,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羡慕。
虽说淮阴县以养蚕闻名于附近的郡县,但蚕丝的价格却仍旧居高不下。就拿他身下的这套被褥来说,放到外面的裁缝铺子,少说也要卖上十两白银。
都快抵得上崔炳如今一个月的俸禄了。
穷,还是穷啊!
崔炳无奈地摇了摇头,暂时把这烦心事抛到了脑后。
他推开房门,一边思索着诡新妇的事情,一边不知不觉地走到了练功场。
此时正值卯时,天色刚蒙蒙亮,偌大的练功场上,只有一人正全神贯注地摆练着桩功。
“李渡?!”
崔炳不禁有些惊讶。
看对方大汗淋漓的样子,显然已经来了许久,并且未曾停歇过。
喊声惊动了李渡,他停下动作,一眼便看到了满脸惊讶的崔炳,于是恭敬道:
“崔师伯。”
李渡抬手擦去脸上的汗水,汗珠溅落在地,形成一个个晦暗的印子。
他走向崔炳,整个人如同一头新生的牛犊一样,满溢着蓬勃的气血之力。
崔炳感受着那股磅礴的力量,暗自咋舌,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如今是几品武夫?”
“五品。”李渡如实相告。
崔炳闻言,颇为震惊。照此进度,他岂不是很快就要赶上自家师兄了?
这小子天赋竟如此之高!
李渡见崔炳的神情,立刻猜出对方有所误会,赶忙解释道:
“师伯有所不知,武道修行越往后越难,每突破一次,下次破窍的难度便会成倍增加。”
“有武道宗师曾将后天境界细分为三个阶段,前四窍为小成,中四窍为大成,后四窍为圆满。”
“从大成突破到圆满的难度,比小成突破到大成更是提升了三倍不止!”
“我如今才刚刚步入大成阶段,距离师父所处的九品武夫境界,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听了他的话,崔炳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自己能如此轻易地突破到一品武夫。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是天赋异禀,现在看来,倒是自己想多了……
就在崔炳有些失望时,郑铁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哟,师弟你醒啦!我正打算去找你呢!”
崔炳转过身,瞧见郑铁山手持一个布袋,正迈步走来。
“昨天斩杀妖魔的赏钱发下来了,拢共有二十两银钱,你看看数目对不对。”
郑铁山说着,便把布袋交到崔炳的手中。
一旁的李渡见状,也是颇为识趣的离开了这里,
刚一接过布袋,沉甸甸的银钱便让崔炳的手腕往下一沉。
他伸手探入布袋,摸出一块银子,仔细端详后,发现这竟是制式的大景官银,上面还带着朝廷的大红戳印。
“官银可比散碎银子值钱多了,这二十两官银的购买力,差不多能抵得上二十三两散银!”
崔炳心中不禁一阵欢喜。
他思索片刻,又把布袋子递还给郑铁山,说道:
“我留这一块儿就成,昨日还是多亏了师兄出手相助,不然我恐怕都活不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