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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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初露峥嵘的姜遥也音

泡制,是大奉烟花柳巷的一句黑话,也是朝廷为了为保护妓人明令禁止的行为。在古代,女子发育通常较晚,一些年龄小的便不太符合客官们的审美需求。

有一些老鸨子为了让姑娘们早点接客,便用秘药让姑娘们的身体更好地发育。“泡制”一词一直是贩夫走卒之间流传的一句话。

而文人墨客觉得“泡制”一词太过粗鲁,一直用“培制”来替代,而富商们则更喜欢用“烘育”来形容被秘药滋润过的女子们。

但因为秘药成本过高,有些花楼的老鸨子为了省钱,会先通过“试花”的过程让客官们提前了解一下自己心仪的姑娘,而泡制的成本自然也就转嫁到了看客身上。

听到二皇子想培制姜遥音,花不眠立刻激动起来:“王爷,姜羞一介老女,即便清清白白也都是要给人做填房的。更何况……”花不眠顿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姜羞还入了咱们教坊司……”

二皇子没有理会花不眠的叫嚣,甩出一沓银票:“她这个年纪,半年的时间这些银子应该够了吧,不够我会派人继续送。”

花不眠接过那一沓银票,一万两一张的通兑银票,足有十张。

她立刻明白了二皇子的用意,这十万两不止有培制的费用,还有安抚花不眠的精神损失费。

花不眠揣好银票后连声道谢,出了二皇子府后,一路小心翼翼,确认无人尾随之后才进了教坊司。

花不眠回来后立刻招呼了花嬷嬷,表示二皇子要培制姜羞后,张嬷嬷也惊了一下:“以姜羞现在的身子骨,可,可以吗?”

“药性不能太烈,还要对二皇子有交代。”花不眠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后想了想:“把春凝胶,福吸丸,牵裙散全部用上。”

“对了,务必把尹大夫找来把关,只有他在我才放心。”花不眠又补充了一句。

“当年尹大夫走得决绝,现已不问诊多年了。主子,您叫老身怎么开得了口?还是,还是因为培制的事情!”张嬷嬷直觉自己请不动尹大夫,拒绝了花不眠的提议。

花不眠思索了一下:“你先去请……请不动我自会想其他办法的。”

张嬷嬷讪笑地退下了。

姜遥音醒来的当天就发现小叶不见了,她询问了新来的小页,原来的小叶去了哪里?

新来的小页是一个满面蜡黄,枯瘦如柴的小女孩,这两天只知道低头干活,一句话都不会多说。

姜遥音询问她知不知道以前的小叶去了哪里?新来的小丫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连连说奴婢刚来,谁也不认识,什么也不知道。

许是怕姜遥音不高兴,小页又解释说,奴婢是在乞丐窝里被张嬷嬷捡回来的。自己刚进教坊司就吃了两个大馒头,馒头刚吃完就被赏了十个大耳刮子。

张嬷嬷说自己以后就叫小页,一定要听话,好好在浮月苑照顾姑娘。如果姑娘身子有个好歹,奴婢会立刻被拉出去杖毙。

姜遥音没有再问下去,转身去问了张嬷嬷。

张嬷嬷听到姜遥音问小叶的下落,接着就是一阵长吁短叹:“小叶啊,可别提那死丫头了。前天啊,好几个官差闯进了教坊司,点名要带小叶走。可把我给吓坏了,以为这死丫头闯了什么塌天大祸了。你猜怎么着?”

姜遥音没分辨出张嬷嬷话里的真实性,只能继续听下去。

张嬷嬷见姜遥音听得认真,继续夸张地描述着:“没想到,是小叶那个做里长的父亲救了一位官老爷,小页父亲希望那位大官人能把自己女儿救出火坑。昨天啊,那几位官爷就是来接人的,至于去了哪里,咱们这些贱民怎么敢问呢!”

张嬷嬷边说还边感慨:“小叶这丫头是出去享福了,可怜我们这些福薄的还不知道在这教坊司还要熬多久。”

姜遥音虽然也疑惑张嬷嬷的说辞,但是她不敢往深处想,她怕,她怕是自己连累的小叶。

眼看自己逃不出大奉朝这个时代了,姜遥音选择认命了,内耗了十多天是她的极限了。姜遥音觉得自己需要振作起来,还不能被当作异类铲除掉。

很快她叫来了小页,以自己失忆为由,询问一些自己的过往。

十一岁的小页听到姜遥音的问话,吓到双腿发软,她扑通跪倒姜遥音面前颤抖地回答:“姜姑娘,张嬷嬷交代了,奴婢平日里只需照顾好您的衣食起居,一旦姑娘的身子欠佳,我会被张嬷嬷杖毙的……”

听到杖毙两个字,姜遥音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她知道自己以后不可能在小页身上问出任何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而且上一个小叶很有可能被自己连累了。

深夜,盯着房梁久久无法入睡的姜遥音快把自己的舌头咬碎了。百无一用艺术生。为了练舞,自己从小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未学过任何谋生的技能。

想想过去的自己,还真是没用,小时候是父母照顾自己。考上了舞蹈学院是经纪人照顾自己,出了学校是助理照顾自己。别说造皂,织耕,酵肥,就连煮白粥她都只会放水。

整个一个废物,废物点心,废物人类,姜遥音一边掐着自己的掌心,一边在心底埋怨不学无术的自己。

但是第二天,姜遥音依旧找到了花不眠,起先,花不眠是不想搭理这个一直惹恼自己的姜大小姐的,但是姜遥音很快让张嬷嬷转述了一首诗。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道少。

花不眠听完这首诗之后,顾不得手上的活计,泪眼婆娑地就跑到了姜遥音的房间,抱着姜遥音就是一通夸赞。

“小五啊,快些告诉妈妈,这首诗说你是写给我的吗?写得真好,一点也不输那些个状元才子们。好闺女,快跟母亲说说,你是怎么想起来写这首诗的,是因为……”花不眠着急地问姜遥音。

姜遥音把提前编好的台词讲了讲,大意是写这首诗的心境,以及感念花不眠对自己的收留照顾。

讲完之后花不眠几乎哭成了个泪人:“好孩子,快别说了,我知道你的孝顺,真没想到,妈妈我活了这么大年纪了,也有才女给我写诗了,还是能千古留颂的诗。妈妈我现在就是死也值了……”

张嬷嬷适时地补充道:“五丫头,您是不知道,花主子爱惨了您那首莲赋了,字字倒背如流。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听到出淤泥而不染这句话之后,姜遥音怔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问:“这?出淤泥而不染,是我写的《莲赋》里的词句?”

张嬷嬷听完焦急地忙拍大腿:“花主子吆,您快瞧瞧吧,这五丫头是怎么了,自己十二岁时写的词怎么自己倒给忘了。”

听到姜遥音不记得自己写过《莲赋》了,花不眠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吩咐张嬷嬷:“张嬷嬷,快,快去找个太医给五丫头瞧瞧,我可刚得了个这么贴心的宝贝闺女,可不能有什么闪失啊。”

随着姜遥音的那首小诗慢慢在坊间传开,她进教坊司一个月找了十几回太医,投塘失忆的事情也慢慢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