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镜渊双生

朱雀桥下的青铜棺在水面浮沉，棺盖上“相里“二字泛着血光。林婉儿指尖刚触及棺椁，整条护城河突然沸腾，数百具青铜镜浮出水面，镜面映出无数个神情各异的她。

“是相里氏的镜渊阵！“苏清雪剑穗上的并蒂莲突然凋谢，花瓣在镜面折射中化作银针。陈墨挥剑斩向主镜，剑锋却被镜中倒影的青铜手牢牢钳住——那手的模样竟与他一模一样！

朱富贵抡起岸边石狮砸向镜阵，石狮在半空突然解体，露出内藏的机关核：“他娘的，连石狮子都是相里氏的暗桩！“阿奴吹响骨笛，沉睡的机关青鸾俯冲而下，鸾喙喷出的却不是火焰，而是混着金粉的墨汁。

墨汁触及铜镜的刹那，镜中世界开始坍缩。林婉儿突然按住心口，银锁吊坠裂开，露出微型浑天仪。仪针指向棺中女子眉心，那里嵌着颗与林婉儿后颈相同的昙花晶石。

“开棺！“陈墨青冥剑挑飞七重青铜锁。棺椁开启的瞬间，昆仑山方向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整座机关城的地砖突然翻转，露出底下纵横交错的青铜轨道。

棺中女子睁眼的刹那，所有铜镜炸成齑粉。她指尖轻点虚空，护城河水凝成冰阶，托着棺椁升入半空：“三百年了，相里镜渊终于等到这天。“声音竟与林婉儿分毫不差。

苏清雪突然剑指女子咽喉：“你不是她！“剑锋刺入的却是虚影，真正的女子已出现在万象天工仪顶端。她手中令旗挥动，城中所有机关兽眼瞳泛起紫光，竟调转矛头攻向百姓。

“这是以水银为血的镜傀。“林婉儿割破手腕，血珠滴入浑天仪，“要破阵，需找到阵眼本体！“血水在仪盘上绘出星图，指引向昆仑山巅的巨型日晷。

陈墨背后机关图离体而出，在日晷投影下展开成金色罗盘。指针疯转间，他看见三百年前的血腥真相——相里镜渊原是墨家天才，为追求永生将魂魄分裂，一半铸入青铜棺，另一半藏在昆仑冰髓。

“你的本体在日晷之下！“陈墨挥剑斩断女子右臂，断口喷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滚动的水银珠。朱富贵趁机抛出磁石网，水银遇磁凝成相里镜渊的脸：“墨家迂腐，岂知机关永生才是大道！“

阿奴突然跃上青鸾背脊，腕铃震碎腰间玉佩。昆仑山巅传来冰层崩裂的轰鸣，初代巨子亲手封印的弑神机关破土而出——那是尊半人半蛇的青铜巨像，蛇尾缠绕着刻满符文的青铜树。

“让你见识真正的镜渊！“女子尖叫着融入巨像。所有水银镜傀开始融合，在空中汇成遮天蔽日的银镜。镜中伸出无数青铜手臂，每只手掌心都嵌着林婉儿的面容。

苏清雪突然割开掌心，将血抹在陈墨剑锋：“用这个！“她的血渗入青冥剑纹，激活了剑身暗藏的湮灭符。陈墨踏着坠落的镜片跃向高空，剑光如彗星撞向巨像额间的本命镜。

惊天动地的碎裂声中，青铜巨像分崩离析。林婉儿趁机将银锁插入日晷核心，三百年前的封印重启，将相里镜渊的魂魄永镇冰髓。护城河恢复平静时，众人发现真正的棺椁早已打开，里面只余半截红笺：“贺师妹芳辰，赠昆仑冰魄簪。“

三日后，朱雀桥重修竣工。朱富贵在新桥暗格偷藏机关酒壶时，摸到块刻着“相里“的青铜板。远处昆仑山巅，冰层裂缝中隐约有青铜光泽闪烁——真正的镜渊阵眼，才刚刚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