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雷池初现

青冥海的浪潮声还在耳畔回响，陈砚已经跪倒在焦黑的玄武岩上。他的道袍浸透咸腥海水，发梢凝结的冰晶折射着天穹紫电，远处千丈绝壁被雷光劈出狰狞的裂痕，像天神用巨斧劈开的战痕。

“这就是不周山雷池？“他抹去嘴角血沫，左腕罪纹突然灼烫如烙铁。潮音洞最后一幕仍在眼前晃动——秦昭月残魂化作青鸟撞向归墟漩涡，裴寂的剑锋在离他咽喉三寸处骤停，那句“去雷池找答案“裹着海风坠入深渊。

山巅传来金石相击之声，三十六根青铜柱刺破云层，柱身缠绕的玄铁锁链正随着雷暴节奏震颤。陈砚忽然嗅到熟悉的铁锈味，与青石镇铁匠铺里经年不散的炉火气息如出一辙。

“又来个送死的。“山道转角转出个扛着巨斧的虬髯大汉，斧刃残留着暗褐色血渍，“今日已有七个妄图登淬锋台的蠢货，都成了老子的...“

大汉的声音戛然而止。陈砚的瞳孔泛起青铜色涟漪，观气之瞳自动运转的刹那，他看见大汉丹田处盘踞着团腐烂的灵气，三条猩红丝线正从百会穴探入虚空——与潮音洞那些被天机阁操控的傀儡一模一样。

黑蛟虚影自罪纹中暴起，陈砚的指尖划过腰间木剑。这是他在青石镇打造的第三十七把木剑，浸染过潮音洞的弱水后，此刻竟发出龙吟般的清越剑鸣。

虬髯大汉突然面露惊恐，巨斧当啷落地。他的皮肤下鼓起无数游蛇般的黑气，七窍中涌出腥臭脓血：“你...你是四十九...“

惊雷炸响吞没了最后的话语。当雷光散去时，原地只剩冒着青烟的焦黑人形，三道红丝在电光中扭曲着逃向山巅。陈砚握紧木剑正要追击，脚下岩层突然裂开幽蓝缝隙。

“小友当心！“苍老喝声自云端坠落，玄色道袍卷着陈砚急退三丈。原先站立处轰然塌陷，沸腾的雷浆喷涌如泉，池中沉浮着无数残缺兵器，最深处隐约可见半截暗青剑柄。

救他的老道拂尘轻扫，雷浆顿时凝成冰桥：“老道玉枢子，观小友气海翻涌，可是刚突破叩天三境？“

陈砚正要答话，山巅突然传来厚重钟声。玉枢子脸色骤变，袖中飞出七道黄符结成护阵：“雷池开闸了！快闭五感，守...“

九条雷龙破云而下，天地间亮起刺目白光。陈砚的罪纹疯狂游走，竟在皮肤表面织成漆黑鳞甲。当第一道紫霄神雷劈落时，他听见识海深处响起陌生又熟悉的轻笑：“两千年了，终于有个像样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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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池中央的青铜祭坛上，七盏幽冥灯突然同时亮起。风无咎抚摸着窥天镜上的裂痕，镜面倒映出陈砚被雷龙缠绕的身影。当他看到罪纹凝结的鳞甲时，袖中玉简突然发烫，浮现出天机阁主朱砂批注：

【惊蛰剑醒，变数已生。若此子取剑，即刻启动四十八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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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在雷光中看见青石镇铁匠挥锤的画面，这次景象格外清晰：铁匠的锤头刻着与惊蛰剑柄相同的星纹，每击打一次剑胚，就有黑气从地脉渗出。醉酒哼唱的小调此刻清晰可辨：

“九重天阙锁灵韵，一柄铁锤叩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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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外的云舟上，裴寂突然捂住左臂契纹。秦昭月消散前种下的追魂引正在发烫，水镜中映出雷池异象时，他的本命剑「孤鹜」自动出鞘三寸，剑穗上月白色流苏无风自动——这是师妹魂灯将熄时才会出现的征兆。

“还不够痛吗？“他抚过剑身倒影里自己猩红的右眼，那里残留着永夜君主第三世转生的记忆，“再等等...就快能结束这场轮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