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道路
“师弟，怎么样嘛。”
白鹿霞飞双颊，似是微醺，忽然挨近季灵，媚眼如丝，吹出的气，温热香甜。
“女妖精！该死的女妖精！”
季灵的龙性，瞬间被引爆，强忍住抱起师姐翻云覆雨的冲动，【二心】急忙遏制肾脏，龙阳偃旗息鼓。
呼！
季灵抽身，与白鹿拉开距离，暗道：要不是顾忌菩提祖师，说什么也要让你生一堆龙鹿！
见色诱不成，白鹿正襟危坐，呵呵笑道：“师姐不胜酒力，有些醉了。”
仿佛无事发生，季灵认真道：“喝酒伤肝，师姐还是少喝为妙。”
白鹿笑骂道：“我的酒养身存神，凡俗喝了疾病全消，能活九十九，不知道别瞎说！”
“是是是……”
季灵忙不迭点头。
没了话茬，两者自顾自喝酒，气氛愈发微妙。
半响，白鹿重提玉真散道：“师弟怎样才肯给我药方？”
如今季灵最缺什么？
通过《仙基要术》，季灵已经知晓，盖天地生灵，凡有九窍者，皆可修行，直抵长生不死之境界。
如果说，从凡俗到长生，是修行的方向，那么，九窍就是朝终点长生前进的动力。
而承担九窍的身体，便是载具，把二者比作马车的话，身体是车，九窍是马。
车和马同时决定这辆马车，在前往长生的路上，能走多远。
道家修行讲究根源，而这个根源，指的就是身体。
用【二心】的话来说，有人出厂是木头车，有人却是劳斯莱斯！
其差别显而易见。
当然，道家修行起源，乃是身体孱弱的人族，他们通过筛选马种，来抹平根源的不足。
通过精心炼制的玉真散，以珍贵药引开出的口窍，是为天马。
其它偏方是为骏马。
而那些因误食各种草药，偶然开启的窍，便为劣马。
当然，一匹马拉车，四匹马拉车，九匹马拉车，呈现的效果截然不同。
马和车紧密相连，在行驶前，马能通过食用天地精华，让车变得更加坚固，这便是道家修行第一步——炼精，也叫筑基。
这个过程，有机会让木头车变成劳斯莱斯，但最终形成的仙基，还是由根源和九窍决定。
按照《仙基要术》的说法，如今世间五仙、五虫的根源，全部来自混沌初开诞生的诸般真灵！
那时鸿蒙气充盈，九窍天生贯通的真灵吸收鸿蒙气养身，直至鸿蒙消散，日月星斗山川湖泊出现，继而炼化次一等的天地精华。
真灵神通法力延续至后代，有的子嗣稀少，血脉纯净，其根源便优，有的子嗣不计其数，血脉驳杂，其根源便劣。
人族和龙族，恰恰就是根源低劣的代表。
不过，道家修行看重根源，但绝不唯根源论，是看，当今天庭仙录，多半为人族修士。
季灵想长生，有了方向，且获得《仙基要术》，能开九窍，有车有马。
可举目四望，无路可走，却也茫然。
有方向，有马车，还需有路啊。
旁门终究是羊肠小径，曲折难走不说，根本到不了目的地。
道家，唯有金丹大道，才能直抵长生。
此刻，季灵仿佛赶车的马夫，只有看到路，才能扬鞭，否则实在难受。
菩提祖师再次讲道，也不知猴年马月，季灵不愿等，于是向白鹿道：
“师姐，小弟虽得玉真散妙方，但举目茫然无措，看不到路径。小弟也不求师姐领我上道，只求师姐能像区隔两地的界碑般，指明几个明显界点即可。”
白鹿喜道：“如此，师弟愿献上玉真散？”
“当然！”季灵点头。
白鹿沉吟少许，认真道：“既然师弟执着，我画一条金丹大道给你吧。”
说着，白鹿虚空抽出一支毛笔，挥袖扫空桌面，龙飞凤舞作画写字起来。
季灵凝目会神，仔细观看，但见：
“修行第一阶段为炼精化气，利用打通的九窍，吸收天地精华，打熬肉身，当肉身吸纳的精华饱和，向经脉逸散时，便会形成金木水火土五气。”
“有了五气，就有仙姿，可学习法术。”
“肉体强悍程度在此成型，因根源差异而不同。”
“这个过程叫做筑基。”
字迹以极快的速度消失，不过季灵有【二心】，牢牢将其记住。
白鹿笔走龙蛇，没有丝毫停滞：
“修行第二阶段是炼气化神，五气按周天星辰轨迹运转，滋养五脏，孕育五脏内的心猿、意马、金公、木母、黄婆五位神人，共同搭建元神。”
“有了元神，便能各凭造化，衍生神通，寿元大增。”
“九成的仙、妖、罗汉都是这个境界。”
白鹿手腕蓦地悬停，草草收笔。
季灵抬头不满道：“怎么不写了？还没到长生啊！”
白鹿没好气道：“我现在也不过孕育出木母、黄婆，后面的祖师还没传我哩！”
“尼玛……”
季灵脸色难看，顿觉被忽悠了。
“喏，把玉真散的方子写来吧。”
白鹿眉开眼笑，把毛笔递给季灵。
季灵咬牙接过毛笔，心里那个恨啊。
白鹿在桌上，给他画了金丹大道，但真要按图索骥直抵长生，简直吃人说梦，更何况是个半成品。
这就要换玉真散，怎么想怎么亏啊。
“怎么，师弟在消遣我哩？”
见季灵踌躇不愿动笔，白鹿不高兴了。
“没那个事，没那个事。”
直觉告诉季灵，圆颖师姐想弄死他，分分钟的事，即使有同门之宜，不可能真动杀心，但平时给他小鞋穿也受不了。
没法子，舔了舔笔尖，季灵摆开架势，准备也在桌面写字。
“觉远师弟，师兄如意稽首了！”
忽然，一只浑身暗红毛发的猿猴，从地面钻出，站在季灵身前，狡猾的眨巴眼睛。
紧接着，一名身材修长的白面道士，从天而降，手里端着盘清蒸鲈鱼，笑声清朗：
“哈哈，圆颖师妹和觉远师弟饮酒，怎么不叫为兄？真是令鹤心寒哩！”
白鹿俏丽脸蛋微微变色，勃然大怒道：“两位师兄未经小妹允许，擅闯灵溪宫，难道就不怕小妹上告祖师，治你们的罪吗！”
如意玄猿一副滚刀肉嘴脸：“不怕，只要能得玉真散药方，祖师罚我十年不吃桃都行！”
“然也，然也！”
真定仙鹤把清蒸鲈鱼放下，摇头晃脑道：
“虽然我等都到了孕育神人的地步，但若能开口窍，继续保养仙基，些许惩罚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们！”
白鹿银牙紧咬，气得酥胸起伏，恶狠狠瞪着两位师兄，想动粗吧，打不过，想骂人吧，又顾忌形象。
真正气煞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