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改命
观音菩萨在凌霄宝殿道明缘由，玉帝二话没说，直接把季灵给了她。
天将恭敬跟着观音菩萨，来到羁押季灵的所在，冷冷收起束缚季灵的定身咒。
回头向菩萨行礼，这才返回天庭复命。
季灵重获自由，立马将控制权转移至【二心】。
九丈长的玉龙搅动云雾，盘旋至观音菩萨身前。
竖起半截身子，做出人类的三拜九叩大礼。
然后微微抬起龙首，迅速挤出两滴龙泪，顺着晶莹剔透的玉质鳞片滑落，反射的阳光蕴含无穷凄苦，精准折射到菩萨慧眼。
模样甚是可怜。
“你……”
观音菩萨心怀慈悲，心里的收编话语，刚到嘴边，竟有些说不出口。
就是这么会耽搁，给了季灵扭转局势的机会。
季灵悲怆道：“小龙自幼体弱多病，肾水不足，遭受三百火鞭后，更是几乎焚尽，今得菩萨相救，往后恐怕也难以混迹龙族了。”
“你肾脏虚弱？”
观音菩萨诧异，急用慧眼观望。
季灵声泪俱下：“小龙犯下忤逆之罪，与父王关系恶劣，就是因为此难言之隐，不断拒绝亲事导致。”
【二心】能让身体每个细胞，按照他的任何想法运行，刚才已经把强悍的龙肾，搞成虚弱状态。
“果然先天元阳早衰，这小玉龙能驮取经人走过十万八千里路程？”
观音菩萨慧眼识真，季灵的根源被她看得清清楚楚，霎时眉头皱起，暗自嘀咕。
木叉长年跟在师父身边，察言观色下，断定季灵没有说谎。
看向季灵的目光，不由弥漫浓浓怜悯：
“龙性本淫，没法生儿育女，简直比杀了他还惨！”
见菩萨不说话，季灵惨然道：
“经此劫难，小龙已经知错。等辞别菩萨，回归西海，必定好生孝敬父王……”
“入我佛门到是正好，可惜……”
观音菩萨陷入纠结。
她本想让季灵化身龙马，担任取经人脚力。
但是眼前玉龙，肾虚严重，取经路途艰难，日夜不歇，难免乏力。
若是耽误取经大业……该如何是好？
见师父闭口不言，木叉适时站出来，对季灵厉声道：
“你这斯！我师父救你性命，难道没半点感恩吗？”
“冤枉啊！”
季灵高叫道：
“菩萨恩情，就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小龙怎敢忘怀！为报菩萨天恩，小龙归家后，立马召集水系眷族，于西海仙岛，给菩萨建造道场！”
观音菩萨看向季灵：“你要在西海为我建造道场？”
季灵重重点头：“不错，唯有此，才能报答菩萨的救命之恩！届时，还请菩萨能来西海道场说法。”
观音菩萨满脸欢喜，点点头，说道：
“我领如来法旨，到东土大唐寻找取经人，之所以救你，本想让你当取经人脚力。”
季灵惶恐道：“菩萨，想来那取经人肉体凡胎，无法承受腾云驾雾之功，只能徒步远涉，小龙身弱体虚，路程遥远，恐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观音菩萨道：“取经成功，如来记你苦劳，定会给你正果，到时，经化龙池洗礼，什么病痛不能根治？”
季灵哭丧着脸：“可是入了佛门，即便肾水充盈，又有啥用？”
“噗！”
木叉没忍住笑出声。
观音菩萨也有些尴尬，想让龙族遁入空门，实属不易。
在她南海珞珈山道场里，那几名龙女，即便修行多年，也时常思凡。
“你可想好，取经人冥冥中早有定数，他乃我佛如来弟子，法名金蝉子，将来极大概率能成佛，你还要拒绝吗？”
菩萨对季灵印象颇佳，还是想送他这场造化。
“东土大唐到西天极乐世界，远隔十万八千里，崇山峻岭望不到尽头，几百里宽的河流横亘，妖魔鬼怪更是数不胜数……”
季灵果断道：“我这个身体情况，实难胜任如此重要职责，要是耽误取经大业，小龙死不足惜，唯恐令菩萨蒙羞……小龙还是想回西海，为菩萨建造道场……传颂美名。”
“善哉！”
观音菩萨单掌竖胸：“既如此，你便回归西海吧。”
“谢菩萨。”
季灵狂喜，竟然都没提更换脚力的事，就脱离取经团队！
观音菩萨微微颔首，带着木叉就要驾云而去。
季灵赶忙拦在她身前，说道：“大唐不远，就由小龙驮菩萨前往吧。”
“也好。”
观音菩萨心里的那点郁闷消散，漫步走上季灵背部站定，木叉紧紧跟随。
“不管如何，菩萨是我救命恩人，载她一程才符合礼数。”
季灵没理由放弃讨好菩萨的机会，载着二人向大唐飞去。
肾虚状态下，季灵体力实在不济，一路呼哧带喘，摇摇欲坠。
眼看五行山近在眼前，观音菩萨掐指一算，对季灵道：
“你躲藏云雾，切记不要现身，我下去给取经人再寻个徒弟。”
“是。”
季灵非常想见猴哥，但哪敢违背菩萨旨意，只能老实潜藏隐匿，心里却有些疑惑。
菩萨为何让我躲起来？
半响，观音菩萨和木叉折返，季灵不敢多嘴询问，默默腾飞。
不多时，终于来到长安城外。
“好了，就到此处吧。”
观音菩萨轻飘飘飞起，落在季灵身前，目光温柔慈爱。
“哎，可惜是个男娃……”
观音菩萨叹气，摇了摇头，伸手轻轻抚摸季灵脑袋。
之前她道出取经人身份，本想季灵能回心转意，哪知依然拒绝。
但却愿意载她，观音菩萨生出收季灵的想法了。
遗憾的是。
季灵肾虚体弱。
既没有修道，也没有参禅。
实力过于低微，带回南海珞珈山，未免暗淡佛光。
若是个女娃，到可以做个使唤丫鬟。
可惜，实在可惜！
见菩萨眼神不对，季灵惴惴不安，急忙道：“菩萨，小龙这就回归西海……”
“且慢。”
观音菩萨伸手，神情严肃。
季灵紧张道：“菩萨还有何吩咐？”
观音菩萨瞧着季灵苍白的面庞，不断流淌的虚汗，心中不忍，还是道：
“本来，你被我救的因，会结出做取经人脚力的果，但我放你离开，导致取经人克服的苦难减少，因此，你要补足八十一难才行。”
季灵想到猴哥的棒子，瑟瑟发抖：“菩萨的意思是……”
观音菩萨宽慰道：“放心，我既救你命，便不会害你。”
说着，观音菩萨从玉净瓶里，抽出根柳条，尾部还沾着三滴甘露，置于季灵眼前：
“回归西海，你找个玉瓶，将柳枝插入，每当柳条叶落时，按照落叶上的要求行事。”
“我已算过，你至少要让取经人经历两次劫难，才能让取经结果圆满，但你们龙族如今血脉稀薄，又不能修道参禅，我担心猴头棒子重，一下将你打死，那三滴甘露，有起死回生之功效！”
观音菩萨眼似桃花，忽然语气一转，道：
“我给取经人找了三个徒弟，皆是神通广大的妖魔，怎么样，如果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或者，在我珞珈山，有个莲花池……”
“多谢菩萨赐宝！”
季灵伸出龙爪，一把攥住柳条，根本不带犹豫。
开什么玩笑！
无论成为唐僧坐骑，还是当道场莲花池里的观赏鱼。
季灵都没有丝毫兴趣！
“你呀！”
观音菩萨宠溺微笑摇头，别了季灵，和木叉变作两个疥癫游憎，进入长安城内。
“师父，您放了玉龙，取经人脚力怎么办啊？”
木叉问道。
观音菩萨道：“无妨，大唐国土境内，江河湖海无数，各种龙裔眼花缭乱，到时，让金蝉子自己挑吧。”
师徒二人，住进长安土地庙，静待取经人出现。
“呜呼！”
季灵改变成为坐骑的命运，心情畅快，腾云驾雾，径直往西海翻腾。
“快治好我的肾虚！”
身体越来越绵软无力，飞行高度逐渐下降，季灵向【二心】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