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诡瞳初现
苏夜的后背紧贴着冰凉的金属管壁，污水混合着机油从生锈的缝隙滴落。三架「青鸾-7型」无人机正在垃圾场上空盘旋，探照灯扫过的地方，铁锈蜈蚣的残骸正在诡异地蠕动重组。
“见鬼，这玩意是蚯蚓吗？“少年咬着战术手电筒，用扳手撬开身旁的乙炔气罐阀门。淡蓝色的火焰在切割枪口吞吐不定，将他的影子投射在管道内壁，扭曲成某种多足生物的形状。
右眼突然传来针刺般的灼痛。当苏夜下意识抬手遮挡时，切割枪的火焰扫过管壁锈迹，那些暗红色的氧化层突然化作密密麻麻的眼球——每个瞳孔里都倒映着他脖颈处发光的梵文刺青。
【警告：SAN值下降至85%】
【检测到二级认知污染】
全息界面在视网膜上炸开血色波纹，古篆文字与机械蜈蚣的解剖图疯狂闪烁。苏夜一拳砸在太阳穴上，军用目镜的AR修正功能立刻启动，那些幻觉般的眼球重新变回锈斑。
“系统，关闭他妈的心理暗示特效！“
没有回应。唯有切割枪燃烧的嘶鸣在管道里回荡，像极了铁锈蜈蚣节肢摩擦的声响。苏夜突然意识到，那东西重组时发出的金属刮擦声，与之前佛头裂开的频率完全一致。
探照灯扫过藏身处的刹那，少年从管道破口鱼跃而出。沾满油污的帆布鞋踩在蜈蚣尚未完全成型的头颅上，乙炔火焰对着复眼阵列直刺而下。
高温金属液滴飞溅在防毒面罩上，烧出蜂窝状的焦痕。铁锈蜈蚣发出电磁脉冲般的尖啸，新生的锯齿节肢横扫而来，将堆叠的汽车残骸削成漫天铁屑。
“弱点......弱点在哪！“苏夜在废料堆间狼狈翻滚，右眼突然不受控制地抽搐。世界在这一刻褪去色彩，铁锈蜈蚣的金属外壳变得透明，暴露出内部腐烂的血肉组织——那些暗绿色的腐肉正在第三节关节处剧烈蠕动。
【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
【建议攻击坐标：X-23，Y-79】
全息界面上浮现的骷髅标识让苏夜瞳孔骤缩。他扯下腰间缠着的绝缘绳索，甩向头顶横亘的起重机钢梁。生锈的滑轮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整个人借着摆荡的惯性扑向蜈蚣背部。
铁锈蜈蚣的尾节突然180度翻转，喷射出的黑色沥青在空中凝结成网。苏夜在空中拧腰变向，帆布外套被黏液腐蚀出焦痕，裸露的小臂擦过锯齿节肢，顿时血流如注。
“就是现在！“少年松开绳索自由落体，切割枪的火焰调至幽蓝色。当腐肉暴露的瞬间，乙炔火焰如同热刀切入黄油，腥臭的脓液混合着电路板烧焦的味道轰然炸开。
整个垃圾场突然陷入死寂。
铁锈蜈蚣的金属外壳像被抽走灵魂般瘫软，数以百计的节肢散落成满地齿轮与弹簧。苏夜跪在腥臭的黏液里剧烈咳嗽，目镜显示界面上跳动着鲜红的警告：【生物毒素侵入，剩余净化时间：02:59】。
【新手任务完成】
【获得奖励：劣质清心符×3（可短暂稳定SAN值）】
还没等苏夜看清物品说明，右眼的灼痛突然升级为颅脑爆炸般的剧痛。他踉跄着扶住半截混凝土立柱，看到自己的影子正在霓虹污染的天空下扭曲膨胀——那分明是尊三头六臂的机械佛像，每只手掌都握着滴血的量子飞剑。
“滚出我的脑子！“少年用液压剪刺穿掌心，真实的疼痛终于驱散幻象。粘稠的血珠滴落在清心符上，黄纸表面的朱砂咒文突然亮起微光，某种薄荷般的凉意顺着鼻腔涌入太阳穴。
无人机的引擎声就是在这时变得清晰的。
苏夜扑向最近的垃圾压缩机，后背紧贴锈蚀的钢板。五架「青鸾-7型」正在低空编织封锁网，激光扫描仪的红光如同梳子般掠过地面。更致命的是它们搭载的声波成像仪——这玩意能透视三十米厚的金属废墟。
“......重复，C区发现非法觉醒者......“
“......优先回收佛头残骸......“
“......上古遗迹的禁制波动......“
无人机的加密频道在军用目镜上跳出破碎的字幕。苏夜屏住呼吸，将清心符捏成团塞进耳蜗——符纸激活的瞬间，那些夹杂着电流杂音的通话突然变得清晰可辨。
“指挥中心，这里是黑鹰三队。目标疑似掌握『诡瞳』能力，请求启动记忆清除协议。“
“批准。注意保留脑皮层完整，董事会对双重觉醒者很感兴趣。“
冷汗浸透贴身战术背心。苏夜摸向腰间仅剩的EMP手雷，却摸到个冰凉的金属圆筒——是之前从走私犯尸体上找到的神经毒气弹。他盯着无人机群在地面投射的蛛网状光斑，突然扯开毒气弹保险栓，用力砸向远处的变电器。
蓝紫色的电弧风暴冲天而起。趁着电磁脉冲扰乱声波成像的瞬间，少年如同壁虎般贴着生锈的管道攀爬。无人机群调转枪口的刹那，他翻身跃入排污井盖，腐臭的污水立刻淹没头顶。
军用目镜切换成热成像模式。透过二十米厚的混凝土井壁，苏夜看到无人机群正在向变电器倾泻火力。燃烧的金属残骸引燃了垃圾场西侧的沼气池，冲天而起的火球将夜空染成病态的橘红色。
“咳咳......“少年吐出呛进肺里的污水，手指摸到排污管壁某处异常光滑的区域。当他用战术手电照亮那片金属时，呼吸几乎停滞——那是个蚀刻着青云集团标志的密码阀，阀门表面还残留着新鲜的血指印。
【检测到上古禁制残留】
【火种数据库比对中......】
全息界面突然弹出个全息沙盘，正是以垃圾场为中心的三维地图。某个闪烁着青光的能量节点，恰好与密码阀的位置完全重合。苏夜突然想起铁锈蜈蚣体内腐烂的血肉组织，那些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机械造物应有的构造。
排污管道深处传来黏腻的水声。
不是污水流动的响动，更像是某种多足生物在管道内壁爬行。苏夜将最后一张清心符贴在额前，符纸燃烧的蓝光照亮了前方——密密麻麻的金属蜈蚣幼体正在菌毯状的血肉组织上蠕动，它们啃食的赫然是半具穿着青云集团制服的尸体。
“原来你们在养蛊......“少年握紧乙炔切割枪后退，右眼突然自动锁定尸体胸前的工牌。在【生物研发部主管】的职称下方，编号栏赫然是：003-D。
先前在佛头旁捡到的身份卡在口袋里发烫。当苏夜摸出两张金属卡片时，它们突然迸发出刺目的电弧。某种超越人类语言体系的字节串顺着电弧涌入大脑，排污管道四壁的禁制符文次第亮起。
无人机群的轰鸣突然逼近头顶。
苏夜转身扑向最近的岔道口，身后传来金属幼体被激光汽化的焦臭味。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他隐约听到追捕者的对话：“报告，实验体逃往地下管网，请求启动『饕餮』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