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九窍焚心
青铜镜面碎裂的声音在时空夹缝中格外清脆。萧炎握着玄重尺的手微微发颤，混沌神火沿着尺身流淌，却在触及王座男子衣角的瞬间诡异地熄灭。
“你的火焰源自我的魂血。“男子轻弹指尖，一缕青色火苗在情丝锁链上跳跃，“这招'焚情'，当年药尘跪求三日才习得皮毛。“
萧炎瞳孔骤缩。那火焰轨迹赫然是焚诀最初的运行路线，缠绕在锁链上的女子残魂发出凄厉哀鸣——竟都是历代焚炎谷主的魂魄！
纳兰嫣然突然捂住心口，凤纹从锁骨蔓延至耳后。她背后的虚空裂开九道火焰门户，每扇门内都悬浮着凤凰尸骸：“这是......焚炎谷的涅槃禁地？“
“小姑娘倒是聪明。“王座男子抬手虚握，纳兰嫣然脖颈浮现青紫指痕，“你们初代谷主为得凤凰契约，可是亲手将九个女儿炼成了灯油。“
混沌蛇胎突然发出尖啸。它额间破妄之瞳流出血泪，竟在萧炎胸口撕开血洞，将一颗跳动着七彩光芒的蛇心塞了进去。时空在此刻静止，萧炎看见自己血脉中游动着九条龙形枷锁。
“太虚古龙的血契？“薰儿燃烧着金血的时眸突然定格，“萧炎哥哥体内怎么会有龙凰本源？“
王座男子终于起身。他每走一步，归墟海就坍缩百里，星洛溃散的银发在他指间重组成冠冕：“当年我抽古龙皇血脉炼就九窍蛇心，就为今日。“他突然扯开衣襟，胸口赫然是相同的血洞！
萧炎闷哼跪地。新生的蛇心与原有心脏碰撞出青铜编钟般的声响，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万年前，初代萧玄剜心饲龙骗取太虚古龙族秘法，又将染龙血的蛇胎封入轮回！
“主人当心！“青鳞的碧蛇三花瞳突然投射虚空。药尘残魂在青铜罗盘中睁开双眼，九道火焰门户在他身后组成罗生大阵：“炎儿，焚诀第九重需要燃尽......“
警告戛然而止。星洛残留的银发穿透虚空，将药尘残魂钉在青铜王座背面。王座男子轻笑抚掌，归墟海底浮起十万具冰棺，每具棺内都是与萧炎面容相似的青年。
“这些是失败品。“他弹指击碎近百冰棺，“直到你吞噬混沌蛇胎，才算合格容器。“
小医仙突然甩出星空毒链。沾染混沌神火的毒雾化作九头巨蟒，却在触及男子瞬间反噬自身。她右脸毒斑蔓延全身，却仍咬牙结印：“萧炎，他胸口蛇心在吸收我们的情绪！“
仿佛印证她的话语，薰儿时眸中金血突然逆流。时空乱流撕开苍穹，倾泻而下的时砂在海面凝成镜阵——十万年前萧玄剜心、三百年前药尘获赠焚诀、纳兰嫣然觉醒凤魂......所有重要时刻都在重演！
“看够了吗？“王座男子突然出现在萧炎身后，情丝锁链穿透他双肩，“该把九窍蛇心还给我了。“
混沌神火自主护体，却在碰触锁链时化作青色莲花。萧炎惊觉自己正在施展佛怒火莲，而锁链另一端缠绕着薰儿等人的脖颈！
“不要......“纳兰嫣然七窍流血，凤魂之火却在加固锁链，“身体不受控制......“
海底冰棺突然全部炸裂。十万道血色流光涌入青铜王座，男子白发转黑，面容竟变得与萧炎毫无二致：“当年分魂十万轮回，就为此刻完美融合。“
萧炎意识开始模糊，耳边响起混沌蛇胎的尖叫。新生蛇心跳出胸腔，在空中化作九头巨蟒咬住王座，却被男子一掌劈碎三个头颅：“孽畜，当年就不该用古龙血喂你！“
血雨纷飞中，青鳞的碧蛇三花瞳突然完整觉醒。她撕开虚空抓出一枚龙鳞，西北冥狱方向传来震天龙吟：“以吾族圣物为引，请龙皇降临！“
男子脸色骤变。他挥袖欲夺龙鳞，却被薰儿用时空凝固术暂困。小医仙趁机引爆全身毒斑，星空毒素竟将情丝锁链腐蚀出缺口：“萧炎！罗生门是陷阱！“
濒临溃散的意识被这一声唤醒。萧炎看着正在融合的男子，突然逆转焚诀运行路线。混沌神火从青转黑，竟开始焚烧自身血脉：“想要九窍蛇心？那就连灰烬一起拿走吧！“
“你疯了！“男子首次露出惊慌神色，“血脉焚尽你会......“
话未说完，纳兰嫣然突然自爆凤纹。焚天烈火顺着锁链反噬男子，她在火光中展开残缺凤翼：“焚炎谷欠的债，该还了！“
九道火焰门户应声炸裂，药尘残魂从罗生大阵挣脱。他双手结出古老法印，被星洛银发禁锢的青铜罗盘突然解体，化作漫天星辰坠落：“炎儿，这才是真正的焚诀！“
星辰之力灌入萧炎体内。黑色火焰转为纯净银白，青铜王座在火光中浮现裂纹。男子疯狂抽取海底时砂修复，却被薰儿逆转的时空乱流截断：“十万年的债，该清了！“
“你们以为这就赢了？“男子突然扯断自己左臂。断臂化作血色萧玄扑向萧炎，“萧族秘术·血亲噬！“
千钧一发之际，混沌蛇胎残存的头颅咬住血色萧玄。它剩余六只眼睛齐齐爆开，在虚空撕开裂缝：“主人快走！去西北冥狱找......“
“休想！“男子右掌穿透蛇胎头颅，抓向萧炎心口。一道碧绿身影突然闪现，青鳞用身体挡住致命一击，碧蛇三花瞳绽放出前所未见的光芒：“萧炎少爷...走......“
龙鳞应声碎裂。西北冥狱方向射来金光笼罩萧炎，男子怒吼着拍碎青鳞半边身体，却在触及金光时被震退百里。药尘残魂化作流光包裹众人，在青铜王座彻底崩塌前冲入虚空裂缝。
“师尊......“萧炎在时空乱流中死死抱住青鳞残躯，“大家怎么样？“
“嫣然燃烧凤魂陷入昏迷，薰儿透支时眸本源，小医仙的毒斑......“药尘声音突然凝固。虚空裂缝外浮现星河流转的青铜巨树，每片叶子都映着众人身影，“他竟然能操控时空长河！“
萧炎回首望去，男子正在时砂中重塑身躯。他心口的九窍蛇心缺失一角，望向萧炎的目光却带着诡异笑意：“我在西北冥狱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