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剂起沉疴(第2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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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从古今医家重剂起沉疴看经方大剂量的传承性

《尚书·说命》提到“药不瞑眩,厥疾弗瘳”,我国医史学家陈邦贤1先生在考察这句话时指出:“商代的医师,治疗疾病,都是利用重剂以起积疴。”经方大剂量,临床一脉相承,由来已久。上溯《内经》,有半夏秫米汤治疗失眠症的记载,该方半夏用至五合,折今约为42~65g2。《吴鞠通医案》中言半夏“一两降逆,二两安眠”,说明半夏用以治失眠必须超大剂量。下及明清,通过《串雅》中汤药剂量可看出清代对《伤寒杂病论》中剂量的传承。其记载的“收呆汤”中半夏一味药,是各药方半夏使用的最大剂量:每服药量多达一两,依据对清代度量衡的研究,折算为37.3g。而仲景方中半夏使用量最大的“奔豚汤”为四两,方后记载“以水二斗,煮取五升,温服一升”,“日三夜一服”,可见其一日用量为3.2两(50g),每服剂量为12.5g。再如大黄一味,《串雅》中“八宝串方”每服最大药量为18.65g,而仲景的“大黄牡丹汤”“大黄硝石汤”“大黄甘遂汤”等方,其每服最大药量均为52g。由此可见,仲景药方大剂量的应用对赵学敏《串雅》中药物剂量的使用有很大的影响。

1 陈邦贤.中国医学史[M].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1991:20.

2 柯雪帆.现代中医药应用与研究大系:伤寒及金匮[M].上海:上海中医药大学出版社,1995:133-145./何新慧.伤寒经纬[M].上海:上海中医药大学出版社,2001:197-199.

其实,历代医家在用药剂量上达到仲景“力专效宏”的远不止赵学敏一人,如吴又可治温疫之用大剂量大黄1;余师愚治疫症之重用石膏,最大剂量用至每剂八两,并有二十一日共计用石膏五斤四两的病案记录2;张景岳之超大剂量应用熟地黄3;王清任治疗偏瘫重用四两黄芪4,不一而足。吴鞠通更以亲身经历证明如果用量不够,即使方与证符,疗效也会大打折扣。曾于夏令六月患病,“先暑后风,大汗如雨,恶寒不解”,先服桂枝汤一帖,桂枝用二两,毫无效验,次日用至八两,服半帖而愈5。现代医家中大剂量应用更是不乏其人:吴佩衡6最擅长大剂量应用附子,治云南某医院院长之子案,附子250g连进以回阳;方药中治疗病毒性肝炎喜欢重用升麻至45g以解毒7;岳美中治疗鹤膝风的著名方剂四神煎中黄芪、远志、石斛、川牛膝均超大剂量,分别为240g、90g、120g、90g,而且一剂药煎成汤汁后一次顿服8;邓铁涛治疗截瘫患者,予补阳还五汤,重用黄芪120~200g而奏效9;汪承柏用凉血活血法治疗淤胆型肝炎,重用赤芍120g,取得显著疗效10

1 吴有性.温疫论[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90:15,38-39.

2 余霖.疫疹一得[M].南京:江苏科学技术出版社,1985:53.

3 张景岳.景岳全书[M].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1959.

4 王清任.医林改错[M].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1966:31.

5 吴瑭.吴鞠通医案[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60.

6 吴佩衡.吴佩衡医案[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79:38-41.

7 卢祥之.名中医治病绝招[M].北京:中国医药科技出版社,1997:470-471.

8 陈可冀.岳美中医话集[M].北京:中医古籍出版社,1984:57.

9 邱仕君.邓铁涛医案与研究[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4:40-41.

10 汪承柏.凉血活血重用赤芍治疗淤胆型肝炎13例报告[J].中医杂志,1983,24(6):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