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跨时空的竞价

林玄的指尖刚触到人皮地图边缘，温热的触感便顺着指骨钻进骨髓。这张铺在青铜展台上的地图表面浮着细密的汗珠，毛孔间渗出的血腥气混着檀香，竟与苏璃前世调制的安魂香一模一样。拍卖师敲响人骨槌的瞬间，三个戴着玄鸟面具的竞拍者突然抽搐起来——他们的喉咙里发出溺水般的咕噜声，面具下的皮肤鼓起蚯蚓状的纹路，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啃食脑浆。

“五万次轮回记忆。”林玄将晶化右臂按在展台边缘，皮肤下凸起的碑文锁链与地图纹路严丝合缝，“再加三具巡察使的晶化脑核。”他的袖口抖出三颗跳动的金属脏器，脏器表面浮现的画面让拍卖场温度骤降——某个轮回线的天机阁主正被墨白剑贯穿眉心，死前溅出的血凝成“轩辕劫”三字。

人皮地图突然剧烈收缩，毛孔中喷出滚烫的血雾。左侧竞拍者的玄鸟面具“咔嚓”裂开，露出底下千疮百孔的脸——他的眼球被星轨丝线吊在颧骨外，口腔里塞满蠕动的青铜齿轮。“六……六万次……”他破碎的声带挤出报价，齿缝间突然射出带着佛光的银针。银针在触及地图前化作血水，林玄的晶化右臂已抢先刺入展台，天枢碑文与地图上某道山脉轮廓重合，整张人皮突然绷直如鼓面，发出擂鼓般的脉动。

脉动声震碎了右侧竞拍者的脊柱。那人像提线木偶般歪斜着站起，后颈裂开的豁口中钻出青铜藤蔓，藤蔓上挂满缩小版的青铜棺椁。“十万次记忆，抵押未来三世的魂魄。”他的胸腔如风箱般起伏，喷出的却不是血，而是三百枚刻着林玄生辰八字的青铜钉。钉子触及人皮地图的刹那，地图上蜿蜒的河道突然渗出血浆，血水里浮出林玄在归墟被万箭穿心的画面。

拍卖师裂开的嘴角淌出机油，机械义眼弹出的探针扎入地图纹理。地图上某座山峰的轮廓突然立起，化作三寸高的青铜碑虚影。“验证有效。”他的声带迸出齿轮摩擦的杂音，“但抵押品需要补足——”探针突然转向林玄眉心，“您第三百次轮回的记忆有断层，那段黑衣林玄被炼成战傀的经过……”

林玄的晶化右臂猛然插入自己太阳穴，扯出一缕裹着黑雾的记忆丝线。丝线触及青铜碑虚影的刹那，拍卖场穹顶的玄鸟灯盏突然爆燃，火光中浮现骇人画面——黑衣林玄被九千条锁链吊在熔炉中，天机阁主将墨白剑刺入他晶化心脏时，剑身溅出的不是血，而是陈玄璃的残魂！

“十五万次记忆。”陈玄璃的声音从血雾中渗出。她玄色裙摆下伸出青铜触须，触须尖端挂满跳动的活人心脏，“再加一个秘密——天机阁主剥离武神残碑时，用的是我陈氏族人的脊梁骨。”触须突然刺穿展台，人皮地图上顿时浮现密密麻麻的骨刺纹路，每一道纹路都渗出陈氏族人特有的佛血。

三个竞拍者突然同步发出非人的尖啸。他们的皮肤如蜡般融化，露出底下机械与血肉混合的躯体，脊椎上嵌着的星轨罗盘疯狂转动，将拍卖场的时间流速搅成乱麻——中年竞拍者退回胚胎状态在血水中沉浮，老者干瘪的躯体却膨胀成青年模样。人皮地图的温度陡然升高，林玄的晶化右臂被烫出焦痕，碑文锁链与地图上的骨刺纹路咬合时，他看见三百个时空的拍卖场正在重叠，每个时空的自己都在承受星轨丝线的穿刺！

“二十万次记忆。”林玄的报价混着血沫喷在展台上，晶化右臂突然炸裂，碎骨凝成三百枚青铜卦签，“押上我下一世轮回的瞳孔！”他的左眼瞳孔分裂成九重，每重瞳孔都映着人皮地图某个时空的投影——黑衣林玄在熔炉中刻下的碑文、苏璃残魂在佛血中挣扎的模样、陈玄璃被炼成星轨傀儡的瞬间……这些画面化作实质的数据流灌入地图，整张人皮突然直立而起，像活人般展开双臂扑向林玄。

癫狂的竞拍者们突然静止。他们的机械心脏同时爆出青铜液体，液体在空中凝成天机阁主的虚影。“成交。”虚影的指尖点在人皮地图眉心，那里裂开一道竖瞳，“但您抵押的瞳孔里……藏着不该有的东西。”竖瞳突然射出青光，林玄左眼中映出的苏璃残影被硬生生扯出，化作青烟融入地图上的血河。

人皮地图裹住林玄头颅的瞬间，他听见无数个自己在惨叫。温热的触感下传来细密的啃食声，地图背面浮现出带血的文字——那是用陈玄璃的佛血写就的警示：【残碑所在处，乃汝葬身地】。拍卖场的地砖突然塌陷，林玄坠入血河前死死攥住地图边缘，指尖触及的经纬线突然蠕动起来——那些根本不是墨线，而是被炼成丝状的陈氏族人脊髓！

血河深处浮起万千青铜棺，每具棺材里都传来林玄的声音。当他展开人皮地图时，发现所谓的残碑坐标正在移动——那些山脉与河流的轮廓，分明是他晶化右臂上正在生长的碑文脉络。三个竞拍者的残躯突然拼接成怪物，脖颈上的星轨罗盘拼出完整的预言：【购图者，终成图中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