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疯魔
尖叫声刺破耳膜。
沈沁栀惊醒，深吸一大口，愠怒拧住苏溪的耳朵，冷声道：“大半夜的你叫什么？信不信我报警告你扰民啊。”
“痛痛痛。”苏溪捂住耳朵，求饶，“我是真没想到你跟周宴清是前任关系啊，太震惊了。”
瞥她，松开手，翻身打开床头灯，从旁边取来外套披上，背靠坐着。
苏溪老实缩回被子里，探出一颗脑袋，见沈沁栀睡眼惺忪，惊艳容貌中夹杂着慵懒，墨发垂下，肆意落在她肩膀上。
宁静柔和，好似油墨画卷里的美人。
身为同性，连她都会被沈沁栀的美深深吸引，更不用说周宴清那个男人了。
清清嗓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咋变成你前任的？还有你们现在是旧情复燃了吗？”
沈沁栀捏了捏倦怠的眉心。
今晚要是不给这家伙说清楚，估计是睡不了觉了。
将近一个多小时，沈沁栀把三年前她和周宴清的事全盘托出。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对他们之间的种种往事记得有多清楚。
“我天，看不出来啊。”
听完，苏溪眨巴眨巴眼，啧啧两声说：“你这冷性子以前还翻墙给人家过生日呢。”
沈沁栀苦笑：“是啊，我也没想到。”
三年前爱得上头，哪件蠢事没做过。可结果呢，人家只是跟她玩玩而已。
“栀栀，你应该找个时间问问他。”
苏溪叹谓，捉住沈沁栀的细指把玩，“说不定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呢。”
原因吗？
好像上次她问过他，他想解释来的。
沈沁栀敛下眼睫，‘嗯’了一声。
睡意全无，满脑子浮现的都是三年前她与周宴清分手时的画面。
那夜，白雪纷飞，他举着伞站在雪里，满身清寒与四周融为一体。
他面若冰霜，威压落下，无情地推开她：“沈沁栀，我玩腻了，分手吧。”
冷入骨髓的腔调击碎她二十二岁的满心欢喜。
殊不知那天也是她的生日。
轻叹一声，沈沁栀替睡着了的苏溪盖好被子，独自到阳台。
漆黑的夜晚，月牙倾斜，银色的余辉皎洁明亮。
捧着手机随手拍下，发朋友圈。
配文：凌晨被人吵醒，睡不着怎么办？赏月。
刚发出去一秒就有人点赞。
好奇是谁。
点开。
看到头像，沈沁栀心脏漏跳一拍。
微信消息框跳出来，沉寂已久的昵称再次占据置顶聊天里。
【别熬太晚，伤身。】
指尖微颤，回过去：【好。】
想起来他人在欧洲，几个小时时差，那边现在是白天。
沈沁栀裹紧外套，盯着夜幕中唯一的弯月发呆。
回忆近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她发现自己原本坚定不移的信念有了动摇的趋势。
时过境迁，以往的事情已经过去，她如今是否也该放下，重新审视与周宴清的感情。
-
欧洲，周氏分部大楼顶层
周宴清放下手机，拾起钢笔在文件上落笔签字。
办公室里几名高管战战兢兢立着，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生怕哪儿做错惹了老板。
“高经理。”
被点到名的人脸上立即浮出谄媚的笑容，连连点头：“周先生。”
周宴清将销售账目丢给他，嗓音沉冷：“你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上个季度产品销售正常，但入账金额少了这么多。”
给本假账想糊弄谁。
锐利的目光像把刀悬在高经理头上。
扛不住压力，高经理如实坦白。
做假账，私吞公司资产。
处理结果便是解除劳动合同，交给相关法律部门。
事情结束遣散人员，周宴清打开抽屉，摸出烟盒和打火机，点燃夹在指尖。
百叶窗外，季帆见状皱起眉。
近期先生抽烟越来越频繁。
肩膀被人不轻不重拍了下。
回头看是心理医生，胡逸晨。
“他最近状态挺不好，发生啥事儿了。”胡逸晨问。
“周先生他遇上沈小姐了。”
胡逸晨怔愣。
“三年前那个？”
季帆点头。
胡逸晨神情严肃地推门进去。
看到周宴清指尖燃着的烟，独独叹了口气，谁能想到表面寡淡清冷的太子爷，心理是何等疯魔。
“注意身体，不要想太多。”
作为心理医生，碰上像他这样不听劝的病人，很头疼。
“知道了，东西放下出去吧。”
胡逸晨将一个小玻璃瓶放在他桌上，替他关掉灯，室内陷入黑暗。
周宴清再次亮起手机屏，打开沈沁栀的朋友圈一遍又一遍地刷，细致到每一个标点符号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贪恋她的美好，以前的傲气，现在的冷艳，他都喜欢。
江景川说他疯。
他想他早就疯了。
从三年前他后悔推开她，一手制造金融风暴，洗牌晋南城开始就疯了。
-
三天后，稽查局发布了最终结果。
【经调查，沈氏集团不涉嫌销赃，针对境外非法资金和人员现已驱逐出境等待接受后续调查。】
“苍天啊，这件事终于结束了。”苏溪抛开手机，笑眯眯地仰倒在沙发。
沈沁栀收拾餐桌，将垃圾袋扎好丢在门口，释怀笑道：“再不出结果，我家可要冤死了。”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家？最近你哥天天给我发消息。”
苏溪一听，骨碌爬起来，哼声道：“他好烦，又不是我亲哥，整天管东管西的。”
“好吧。”沈沁栀应下，掏出手机。
“你干嘛。”苏溪眼睛瞪她，冲过来就要抢，“你不许把我的话告诉他。”
沈沁栀打趣儿：“苏小姐，这世上还有你怕的人呐。”
“可不嘛。”苏溪蔫蔫地耷拉着脸，揪了一撮红毛，“他对别人挺温和的，偏偏对上我就冷脸。”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生气起来老吓人了。”
听她抱怨，沈沁栀大概能猜到苏煜舟冷脸的原因。
苏溪这家伙是个闹腾的，成天满世界的惹是生非。
要不是苏煜舟收拾烂摊子，她都不知道被请进去喝几次茶了。
“我提醒你赶紧把自己收拾一下，小心又挨骂。”沈沁栀话落便去房间换了衣服。
出来，苏溪见到问：“你要出去？”
沈沁栀：“嗯，虽然沈氏是清白的，但医院里还有受伤的工人，我得去看看。”
“哦哦好，那我等会儿找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