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章 药香陷阱
在那仿若永夜的实验室里,惨白的灯光肆意挥洒,像是一层冰冷的霜,无情地铺洒在每一处角落。
林晚宁站在这片惨白之中,双手紧紧攥着那本实验记录本,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可即便如此,她的手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着,那颤抖如同深秋里枝头一片将落未落的枯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她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显示屏上,那上面呈现的神经突触生长模型,每一个细节、每一条曲线,都与五年前她亲手烧毁的课题数据毫无二致,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看着这一模一样的数据,她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咽喉
。冷冽的风像是来自地狱的使者,从通风口呼啸着灌进来,吹得人脊背发凉,不仅吹散了试管架上凝结的那层薄薄的水雾,还“哗啦”一声翻开了桌上陆靳枭签署的机密文件。
【神经再生项目】投资人签名处,他那笔锋刚劲有力的字迹,此刻却像一把锐利无比的刀,直直地刺进她的心窝,让她的心猛地一缩,一阵剧痛袭来。
“少夫人,陆总让您试香。”管家那略显苍老的声音突兀地在门口响起,像是一道惊雷,打破了实验室里令人窒息的死寂。他双手端着那只精美的鎏金香炉,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有半点闪失。白檀与雪松混合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那股味道像是有生命一般,迅速侵占了整个实验室,钻进了林晚宁的每一个毛孔。
林晚宁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一种强烈的熟悉感涌上心头,这股味道竟和地震那日废墟中渗血的土壤如出一辙,熟悉得让她几近崩溃,那些被深埋在心底的痛苦回忆,瞬间如潮水般涌来。
还没等她缓过神,季雨柔就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哒哒哒”地走了进来,那声音像是一把把尖锐的钉子,狠狠地钉在地上。她满脸的趾高气昂,眼神里透着无尽的傲慢。她的红指甲像是染了血的利刃,狠狠掐进林晚宁的骨髓报告里,脸上写满了不屑与嘲讽,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轻蔑的弧度:“你以为他为什么选你?”
说着,她手臂一挥,将一沓文件重重地甩在离心机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从十八岁起,你就是我的活体血库。”DNA比对报告在惨白的灯光下摊开,林晚宁的 HLA分型与五年前“季雨柔骨髓捐献者”的数据严丝合缝,分毫不差。
看到这一幕,林晚宁只觉眼前一黑,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刹那间,林晚宁只觉天旋地转。就在这时,试管架突然毫无征兆地倾翻,“哗啦”一声,玻璃碴散落一地,那声音尖锐刺耳,像是在为她悲惨的命运奏响一曲哀歌。在这一片狼藉中,林晚宁看到自己苍白如纸的脸映在季雨柔的钻石耳钉上。那对耳钉是陆靳枭去年在苏富比拍下的珍贵藏品,据说花费了巨额的金钱,此刻却像是在无情地嘲笑着她的悲惨命运,她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满心的悲凉。夜晚,书房里的熏香悠悠燃到三更,那缭绕的烟雾像是一层神秘的面纱,笼罩着整个房间。陆靳枭带着一身夜露的寒气推门而入,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冷峻。
林晚宁刚握着气相色谱报告抬起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他一把攥住手腕,那力度大得仿佛要将她的手腕捏碎,随后狠狠按在黄花梨案几上。“擅自进我书房?”陆靳枭的声音冷得像冰,不带一丝温度,雪茄剪擦过她突突跳动的脉搏,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她的心跳急剧加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这香里掺了β-石竹烯,”林晚宁强忍着内心的慌乱,盯着他喉结上的朱砂痣,鼓起勇气说道,声音微微颤抖,“和地震那天的......”话还没说完,季雨柔的香水味就飘了进来。
陆靳枭像是被刺激到了,忽然俯身,染着勃艮第酒液的唇轻轻擦过她的耳垂,低声说道:“陆太太,你的味道该用玫瑰盖一盖。”他扔下的真丝领带上,缠着一根栗色长发,正是季雨柔今早示威时的发色,那根头发像是一根尖锐的刺,刺痛了林晚宁的双眼,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揪了一下。
日子在煎熬中一天天过去,林晚宁心中的疑惑和不甘却越来越深,就像一颗在心底疯狂生长的毒瘤。终于,在一个暴风雨之夜,狂风呼啸着拍打着窗户,暴雨如注般倾泻而下。林晚宁颤抖着指尖,输入自己的生日,打开了保险箱。就在金属箱弹开的瞬间,一股刺鼻的福尔马林味扑面而来,那味道让人作呕。浸泡在溶液里的千纸鹤翅膀上,褪色的字迹正在渗血——【2017.12.17,记忆覆盖手术成功】。林晚宁一眼就认出,那是父亲的字迹,她的眼眶瞬间湿润,心中满是震惊与疑惑。她震惊得呆立当场,就在这时,窗外一道惊雷闪过,照亮了陆靳枭的身影。
他浑身湿透,白衬衫紧紧贴在烧伤的疤痕上,那一道道疤痕像是岁月留下的狰狞印记。
他手里握着林晚宁烧毁的 U盘,一步一步朝她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她的心上。“你以为的灰烬,都在这里重生。”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拇指轻轻抹过她的眼尾,沾走的泪水混着雨水,显得泥泞不堪。林晚宁望着他,心中的谜团愈发沉重,未来的路,也被未知的迷雾所笼罩,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