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把抓住，顷刻炼化
“来，握个手。”
江夜快步走到叶俊的身前，伸出右手，他的手掌上甚至还留着叶俊留下的黑色诅咒手印。
叶俊的脑袋僵硬的转动，看向近在咫尺的江夜，眼神空洞呆滞。
厉鬼复苏的鬼手自觉抬起，抓向江夜的手掌。
这倒不是鬼手听话。
而是鬼手把江夜当做了首要袭击目标。
“这小子疯了！”
看到江夜的举动，在场所有驭鬼者的脑海中，俱是升起同一个念头。
这又不是宠物狗，而是一只正在复苏的厉鬼，跟它握手不是自寻死路么？
“蠢货！以为侥幸驾驭了一只鬼就天下无敌，殊不知那只是一时的巧合，贸然接触别的厉鬼，只有死路一条，你下辈子注意点吧。”
欧阳天狺狺狂吠，认为江夜死定了，毕竟复苏厉鬼的恐怖程度，远非驭鬼者可比。
而且鬼是无法被杀死的。
江夜可以瞬杀叶俊，但却无法杀死鬼手。
没有合适的关押手段，只会被鬼手拖死，直到自身厉鬼复苏。
“哼，井底之蛙。”
江夜听到了欧阳天的声音，看都不看他一眼，无所顾忌道：“牌有大小之分，厉鬼之间，亦有差距。”
说话间，江夜的右手臂一片血红，猩红的鬼血源源不断地从毛孔里渗出。
鬼血汩汩流淌。
先是轻松抹除手掌表面留下的黑色诅咒手印，而后朝着鬼手覆盖而去。
在与鬼血对抗中，鬼手持续复苏。
叶俊的手掌溶解成一滩尸水洒落，露出漆黑如墨，指节细长的鬼手本体。
江夜面不改色，握紧鬼手，肆无忌惮的汲取体内的鬼血。
孙圣体内鬼血的灵异强度还不够压制一只复苏的厉鬼，但好在他的身体相当于一个泉眼，能够从灵异之地的血潭那里获得源源不断的供给。
“唔……”
鬼血疯狂侵蚀身体，孙圣又从鬼域里掉了出来，小脸上的五官皱成一团，神色痛苦。
江夜看了过去。
是孙圣的身体在驾驭鬼血，而不是他，因此承受痛苦的也是孙圣的意识，这个过程他是无法取代的。
他就像一个游戏玩家，孙圣是他控制的游戏角色。
从来没有玩家替游戏角色承受伤害的说法。
“大圣，不用管我，我能撑得住，你不要放过这些妖魔鬼怪。”
不等江夜开口，孙圣已是咬着牙说道。
“坚持住，有些痛苦，是成长的过程中必须要经历的。”
江夜灌了一碗鸡汤，收回目光。
万事开头难，此刻孙圣所经受的痛苦，不如初次驾驭鬼血，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就像杨间的鬼眼一个接一个的复苏，实际上最难的其实应该是第一个，后续的痛苦则是渐渐适应了。
而且，随着驭鬼者的身体被厉鬼的力量侵蚀，神经痛觉也会逐步降低，痛感只会越来越弱。
江夜盯着相握的两个手掌，一个喷涌鬼血，一个流淌尸水。
在鬼血与鬼手的对抗过程中，又有一股浓郁的苍白云雾喷薄出来。
那是江夜自身必死诅咒的诡异力量。
鬼血裹住了鬼手。
苍白云雾又裹住了鬼血。
不过苍白云雾与流出体外的鬼血，相互之间并没有对抗，而是一起压制鬼手。
因为它们分别属于江夜和孙圣，而孙圣是不反抗自己的身体和力量被江夜支配的。
同一个阵营，自然不会触发攻击必死的杀人规律，孙圣没有这个主观意识，受他支配的鬼血也是乖乖听话。
但体内从血潭那边供给过来的鬼血，还是触发了江夜的杀人规律。
孙圣的精力全都耗费在驾驭这部分新生的鬼血上。
江夜则是展开还击。
攻击必死的诅咒跨界打击源头血鬼。
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在江夜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不知有多深的血潭里，源头血鬼保持着一个倒插葱的姿势，双臂缓慢地挥动，身形一点一点下潜。
看起来像是一个动作生硬的潜水初学者。
江夜的必杀诅咒每次一出现，就会被源头血鬼自身以及血潭的灵异力量抹除。
除了冒个泡，起不到丝毫作用。
而源头血鬼似乎也是懒得搭理江夜，没有任何反击措施，自顾自地下潜。
期间对血潭施加了某种压力，让鬼血顺着孙圣这个出血口不断冒出。
看到自己的必杀诅咒对源头血鬼丝毫不起作用，江夜也是有些无言。
“真的是厉鬼之间，亦有差距。”
江夜不再去管源头血鬼，任由攻击必死的必杀诅咒自发触动，自发袭击，跟托管似的。
反正有孙圣堵着泉眼，源头血鬼游不过来，不必理会。
他的注意力集中在鬼手上。
鬼手就没那么听话了，也不是挨了打不还手的冤种，针对江夜的必死诅咒和鬼血压制，奋力挣扎，试图逃逸。
“挣扎吧，挣扎吧，你越挣扎，我越兴奋，奈何不了源头血鬼，还拿捏不了你？”
江夜心中自语。
由于鬼手的灵异力量的反击，他的第三条必杀规律终于也是触发了。
反击必死。
这一杀人规律与攻击必死杀人规律相同，都是必死诅咒，伤害也一样，只不过触发条件不同。
最关键的是，两条杀人规律可以相互叠加，而且还是无限叠加。
所有针对江夜灵异袭击的反击，都会触发反击必杀的杀人规律。
单方面的压制和抹除除外。
可惜鬼手没有这个实力。
攻击必死，反击必死。
鬼手不断触发两条杀人规律，江夜灵异袭击的伤害疯狂叠加，水涨船高。
伤害刮痧不要紧，刮的快就行了。
同时，鬼血的灵异强度一路飙升，比鬼手复苏的速度更快，并且自身压制厉鬼的灵异力量，也在发挥作用。
鬼手的挣扎，肉眼可见的减弱，很快便是失去动弹的能力。
没有了反击，江夜的必杀诅咒最后鞭了一波尸后，随之消散。
鬼是杀不死的。
他弄不死鬼手。
但可以打到半死不活。
浓郁的苍白云雾渐渐消散，江夜也在这个过程中回收鬼血。
随着已经被驾驭的鬼血回归体内，孙圣压力骤减。
血潭那边不再注入新的鬼血，他体内的情况仿佛低血压的血压上涨，开始回稳。
察觉到这一变化，江夜若有所思。
很明显，这其实是一个连通器原理。
“做的不错。”
他夸赞了一声。
人驭鬼看的是意志力。
孙圣现在这个八岁孩子的信念，能够在鬼血加速复苏的冲击下，坚持下来，可见他对大圣的崇拜有多么深刻。
甚至已经深刻到了迷信的地步。
“嘿嘿。”
孙圣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先前的痛苦仿佛都消失了，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大圣夸我了。”
当遮挡视线的苍白云雾消散时，大厅里的众人俱是看到了他们毕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江夜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染着鲜血，抓着一只被鬼血覆盖的手骨。
让人闻风丧胆的复苏厉鬼，此刻一动不动，乖的比宠物狗还乖。
张韩等驭鬼者心惊肉跳。
陆老板、马经理这些普通人露出惊容的同时，莫名有了一种空前的安全感。
复苏的厉鬼在江夜手里，竟然如此孱弱。
一把抓住，顷刻炼化。
这种实力，放眼小强俱乐部，有几个驭鬼者能做到？
没有一个！全是菜鸡！
江夜神情淡然，目光横扫，没有一个驭鬼者敢跟他对视，都是不自觉的后退。
之前叫嚣的欧阳天，更是退到了门口。
并且还在向大厅之外退去，似乎已经知道自己惹不起江夜，准备识时务为俊杰，走为上计了。
大厅中，一片沉寂，落针可闻。
江夜漫不经心地说：“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