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为何会研究与写作钱均夫的传记呢？事情起于15年前开始钱学森研究之后，逐步勾勒出的“钱学森研究三部曲”计划。《钱均夫传》即为第一部曲“钱学森家族史”研究的结果，旨在从家族文化、家族文脉和家庭教育的视角考察钱学森的成长环境。15年间点滴积累和细致考证各种史料，笔者逐步还原了钱均夫的生平、事功与思想。在解读史料之过程中，笔者对钱均夫的人生经历和情感世界产生了深刻的体悟和理解，而不再只是将其身份限定于“著名科学家钱学森的父亲”，且愈发觉得费时十余年搜集史料并为其立传很有价值和意义。于此，关于本传的研究与写作略有三点说明如下。

第一，关于史料的来源。本传运用的核心史料主要有两个部分：其一为钱均夫之孙钱永刚教授提供的“家庭档案”，即钱家保管的各类史料如账簿、信函、藏书、照片、书画等；其二为各类数据库中的诸种史料，如报刊所载各类公告、演讲、新闻、名录等。但无论何种史料，来源均须经过细致整理与辨别。尤为一提的是，由钱永刚教授提供的“钱均夫账簿”包含了大量细节史料，如钱学森留美时期给钱均夫的汇款、钱均夫日常生活中的人情往来等，由此为复原钱均夫的日常生活及其场景提供了大量可靠数据。不宁唯是，还要特别感谢姜丹书哲嗣姜书凯先生为笔者提供的数封钱均夫信函的电子件，笔者从中整理和挖掘出了不少历史信息。

第二，关于叙事的方法。写作人物传记有很多方法，本传主要借由对史料的考证与解读，运用白描式的叙事方法展现钱均夫从1882年出生至1969年去世的87年人生经历，同时又以不偏离真实性为前提，将传记文学的叙事方式运用于具体写作之中，在将史料用“活”的过程中刻画出人物的形象、体现出人物的情感、描摹出人物的个性。特别是在第六章中，对无法由史料支撑的内容进行合理的文学想象，此种想象有助于从文学角度展示钱均夫与钱学森父子之间的情感交流。

第三，关于对人物的评价。本传在叙事时秉持客观原则，始终将钱均夫的个人经历置于历史时代之中加以评价，即以大历史观与微观史学相结合的方式观照他的人生选择与情感世界。客观而言，钱均夫并无如好友鲁迅、许寿裳那般的历史知名度，但作为从传统到现代之间的“转型人物”，却实实在在地以一己之力推动着现代中国的发展与前行。这种微小的“己力”恰是不可忽视的历史推动力，且钱均夫的个案不啻代表着历史的“大多数”，成为一个时代的缩影。

本传的研究与写作得到诸多帮助与关心，特别要感谢钱永刚教授的鼎力支持，同时亦要感谢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副编审吴雪梅女士、编辑曹婷婷的辛勤工作，最后还要对上海交通大学钱学森图书馆李芳馆长和张勇书记给予的支持和信任表示诚挚谢意。笔者深知在某种意义上，本传的出版标志着历时15年的“钱学森研究三部曲”计划之完成；但这并不意味钱学森研究的终结，反而有许多新问题在研究过程中产生。这些问题于我而言，又将是新的开始。

作者写于2024年9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