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弑天之战

青铜巨鳌的残骸沉入深渊时，星骸暴雨骤然停滞。巫女跪在龟甲废墟中，耳后新生的鳞片与甲骨文长卷共鸣，每一道纹路都渗出凌夙的魂血。她忽然听见海底传来婴孩啼哭——那声音穿透归墟裂隙，在三十三重天外天激起雷鸣。

星骸龙醒

海底岩层轰然炸裂，十万星骸龙种破土而出。它们的竖瞳流淌着楚昭然的鎏金光晕，爪尖轻触海水便凝成青铜锁链，链尾拴着历代鲛人皇族的头骨。巫女掌心钓竿突然活化，丝线缠住最近的头骨，颅骨内竟传出萧燃的叹息：“他把自己炼成了龙种母巢……“

龙种集体仰天长啸，啸声震碎七十二盏青铜冥灯。灯光碎片坠入深渊，映出骇人真相：每盏灯芯都蜷缩着少年楚昭然的魂魄，他们正在互相吞噬，最终胜者额间睁开第三只竖瞳——那瞳孔纹路与青铜巨鳌的龟甲完全一致。

“母亲，你该为我骄傲。“胜者从灯焰中走出，面容是楚昭然十六岁时的模样。他指尖轻点，海底升起三百座青铜鼎，鼎内沸腾的星骸黏液凝成苏九璃的疫鬼虚影：“这份嫁妆可还满意？“

鼎烹万魂

疫鬼虚影突然实质化，银针尾坠的耳饰化作囚笼困住巫女。少年楚昭然掀开鼎盖，鼎内竟是被炼化的天道左手——那只布满亿万竖瞳的巨手正在融化，脓血中浮出《钓鳌续录》缺失的篇章：“饲天者，当烹己魂为引。“

巫女的钓竿丝线突然反缠自身，将她拽入巨鼎。沸液中浮现凌夙的面容：“用鉴龙箓文破鼎！“巫女撕开胸前鲛绡，心口的箓文离体飞旋，在鼎内刻出度朔山桃木阵图。阵眼处生出蟠桃枝干，穿透少年楚昭然的掌心。

“你以为这是你的时代？“少年捏碎桃枝，枝头花苞却绽放出药王谷主的面容。她癫笑着炸成星骸粉末，粉末凝成新的青铜锁链，将天道左手拽入鼎底：“楚昭然，你欠我的该还了！“

因果烬燃

鼎内突然寂静如死，继而迸发赤金光柱。巫女在强光中窥见终极真相：楚昭然第一世剜心刻鼎时，早已将半缕魂魄寄生在天道左手的竖瞳中。历代轮回不过是这只手在挑选合适的宿主，而青铜巨鳌不过是天道的指甲。

“钓天者终成天饵……“巫女咳出星骸结晶，结晶在空中凝成钓钩。她挥竿抛向光柱深处，钩住的竟是少年楚昭然的心脏——那心脏跳动着青铜巨鳌的龟甲纹路。

少年在剧痛中狂笑，胸腔裂口处伸出天道左手的指尖：“你以为弑神靠勇气？要靠背叛！“指尖突然调转方向刺入自身，亿万竖瞳同时泣血，星骸龙种集体爆体而亡。

灰烬新生

当最后一条青铜锁链熔断时，巫女坠入归墟裂隙。她耳后鳞片尽数剥落，在虚空中凝成甲骨文舟船。船头坐着苏九璃与凌夙的残魂，她们正在对弈，棋盘由萧燃的逆鳞拼成。

“该你落子了。“凌夙指尖夹着染血的棋子，那是少年楚昭然的心脏残片。棋子坠入棋盘时，裂隙外传来龙吟——幸存的星骸龙种正在重组，它们的竖瞳已变成巫女的靛蓝色。

而在深渊最深处，青铜巨鳌的指甲残片悄然沉浮。龟甲纹路中睁开新的竖瞳，瞳孔深处映出巫女乘坐甲骨文舟船驶向天外的画面，船尾拖曳的星痕正凝成新的谶语：“天饲九重，弑者当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