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嶷迷雾

陈默的量子化右手突然痉挛，条形码纹路如同活物般扭动。全息投影中的唐装老人轻笑一声，身后的九鼎虚影投下青铜色光晕，竟将空间站的量子辐射压制了三分。

“令尊陈远山博士，曾是'九嶷'计划的首席架构师。“老人轻叩龙骨拐杖，鼎身饕餮纹亮起血光，“他设计的环形真空管能制造微型黑洞，可惜二十年前实验数据......“

“被暗影篡改了。“陈默突然接话。他视网膜上掠过父亲实验室的监控画面：穿着白大褂的父亲正将某种黑色晶体植入反应堆，窗外暴雨中站着戴面具的身影。

老人独眼闪过一丝异色，“看来量子跃迁让你窥见了部分真相。不过——“他忽然挥杖击碎虚空，鼎影中飞出九条青铜锁链，“老朽需要更确切的凭证。“

锁链贯穿陈默的量子化躯体，却在接触条形码的瞬间熔成铜汁。整个空间站的金属结构开始共鸣，墙壁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甲骨文，每个字都在渗出墨色雾气。

“你父亲果然留了后手。“老人笑容变得危险，“居然把真空管密钥刻在儿子的基因链里。“

白夜突然横剑挡在陈默身前，断刃迸发紫霄雷光：“张天师，守夜人条例禁止对同僚使用缚龙索！“

“同僚？“被称作张天师的老人大笑，鼎中升起血玉罗盘，“当他的身体70%量子化时，就已经不算人类了！“

陈默突然按住白夜肩膀。他的瞳孔分裂成无数六边形晶格，每个晶格里都映着不同的未来碎片：张天师被鼎中伸出的骨爪撕碎，白夜在雷暴中化作焦炭，林雨晴的机械羽翼长出獠牙......

“三天后，青海湖。“陈默的声音带着金属回响，“我会带着密钥去九嶷遗址。“

全息投影突然扭曲，张天师的面容裂成数据流：“明智的选择。不过提醒你，最近三天青海湖的潮汐异常，有些渔民说......“他的影像突然被浪涛声淹没，“......湖底出现了青铜城。“

通讯中断的瞬间，林雨晴的机械羽翼突然反向折叠，纳米尘埃在空中组成全息沙盘。青海湖三维地图上，七个红点正组成北斗七星阵，每个都对应着史前洪水传说中沉没的古城。

“这不是巧合。“林雨晴的电子眼亮起幽蓝，“大禹治水时铸造的九鼎，传说能镇压洪荒异兽......“

空间站突然倾斜，重力系统彻底失效。陈默看到观测窗外掠过成群发光水母——那是电离层被撕裂后逃逸的等离子体。他的量子化躯体自动吸附金属微粒，在体表形成流动的铠甲。

“月球金字塔正在改变地球磁场。“白夜抹去嘴角血渍，剑柄阴阳鱼加速旋转，“我们必须......“

刺耳的警报声吞没了后半句话。陈默突然抓住两人手腕，电磁力场瞬间包裹全身。当他们再度睁眼，已站在青海湖畔的沙地上。远处湖水翻涌如沸，湖心漩涡中隐约可见青铜檐角。

“空间折叠？“白夜震惊地查看定位，“我们瞬移了三千六百公里？“

陈默的量子铠甲正在褪去，露出皮肤下跳动的克莱因瓶纹路：“不是瞬移，是沿着磁感线进行量子隧穿。“他蹲下身，指尖触碰的砂砾立刻结晶成硅芯片，“这里的时空曲率有问题。“

林雨晴展开残破的机械羽翼，纳米尘埃组成探测阵列：“水下有强烈中微子辐射，读数类似......“

她的声音被突如其来的龙吟打断。湖面炸起百米高的水柱，十二条机械蛟龙破浪而出，它们脊椎处的甲骨文闪着红光，每片鳞甲都是纳米级的量子计算机。

“欢迎来到九嶷。“张天师的声音从蛟龙头顶传来。他站在为首的蛟龙额前，手中罗盘指针疯转，“不过你们早到了二十二小时。“

陈默的条形码纹路突然发烫，湖水开始逆时针旋转。湖底青铜城升起十二根夔龙柱，柱身裂纹中渗出黑色沥青状物质。那些物质在空中凝结成甲骨文字，组成令现代物理学崩溃的方程：

E=mc²+λΨ

“真空能公式......“林雨晴的声纹模块出现杂音，“这不可能......“

张天师掷出罗盘，血玉指针突然暴涨成千米巨剑：“陈博士当年就是在此处发现暗物质海啸，可惜他至死都不明白——“剑光劈开湖面，露出水下巨大的环形装置，“九嶷根本不是对撞机！“

陈默的量子视界骤然展开。他看见父亲站在环形装置中央，手中捧着跳动的心脏——不，那是颗由暗物质构成的量子核心。装置外壁上，二十年前自己的婴儿脚印正泛着幽光。

“它是祭坛。“陈默的声音与父亲的影像重叠，“用来唤醒沉睡的......“

湖底突然传来洪荒巨兽的咆哮。十二条机械蛟龙同时炸裂，青铜城开始上升。在漫天水雾中，陈默终于看清那些夔龙柱的真容——每条龙口中都衔着星门碎片，拼合处正是母亲临终前比划的唇语形状。

“别相信人类。“机械羽翼突然刺入陈默后颈，林雨晴的电子眼变成血红色，“包括我。“

剧痛中，陈默的量子化达到临界点。他的身体分解成基本粒子，又在星门碎片的重组下凝聚。当视野再次清晰时，他正站在青铜城核心，面前悬浮着父亲遗留的黑色晶体——那是块缩小版的月球金字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