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冷兵器巅峰与灭伪燕之役
因为待命的重骑兵会立刻上战马，借助高桥马鞍和双边马镫之力，直接用战马的袭步在一个极近的距离直接发动突击。
而任何步兵在出阵突击的时候，必然会有步调先后的顺序。
故而一般要调整，走一段距离就停下来整队。
如果遇上比较精锐的一些步兵，因为距离太近了，步兵追击的不够散，这时候怎么办呢？
那么这些经验丰富的骑兵长官，会率领人马俱装的重骑兵上战马，用一种不惜消耗马力的快步向后撤退。
乘马，备马能牵就牵，不行就任由其四散还可以起到扰乱敌人的效果。
这种畜生平时金贵无比，上了战场就只有两种身份；消耗品，战利品。
这一撤，追击的敌人就不免拉得稀稀落落的了。
离开车阵大橹防护，不成阵型的步兵，就算再精锐也可以回身击破。
面对这样一支骑脸嘲讽的敌人，要想击败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派出同样的重骑兵去冲击下马的重骑兵。
或者派肉搏骑兵去纠缠住他们，使其不得投入战场。
没了马速，这些最精锐的具装骑兵只不过是身披重札甲，顶多可以用马槊结阵拒敌的步兵罢了。
这确实能克制他们，而此时，具装骑兵的袍泽就发挥作用了。
这些中装骑兵中，装备较好的会远远散开，在周围警戒，确保在自己袍泽能够发动冲锋的范围内，没有对方的骑兵混入。
有的话，就一拥而上，纠缠住他们。
而剩下的这些中，轻装骑兵则下马，然后还是先整队。
靠近到距离敌方步兵阵角更近的地方，有时可能只有三十步。
接着，他们用威力更大的步弓射破甲箭，近距离力道足以掼甲而入。
有善射者或可直接用手上的普通箭矢，往对方面门等护甲遮蔽不到的部位射去。
他们利用远程武器的优势，呈扇形集中射一处阵角。
一般敌人布置在阵角的也都是精锐，而他们打的就是精锐。
在如此近的距离上，他们自然也会承受箭雨反击。
这样的打法很难说谁亏。
因为北朝这么多年来，胡汉混杂，会骑马的人很多。
所以骑兵并不难得，难得的是那些身体强壮，骑术精湛且能身披重甲的人。
至于射手难寻，只要离得够近，精准度，力度都不是问题。
更何况，战之于野，几乎所有的场合，主要伤亡都是在破阵之后的追击，歼灭过程中产生的。
放之于整个战场，破阵之前的战斗虽然惨烈，死都是精锐敢勇，但以数量而言却也算不得什么。
而对方步兵列阵本就是为了抵抗重骑兵，所准备的必然多是破甲重箭。
这样一来，这些破甲箭对于只穿了些皮甲和的下马步兵来说，就如同大炮打蚊子。
这些下马步兵的职责就是硬跟你换，哪怕对方的大阵并没有因此而骚动，但只要因死人而出现了空隙，后面的人就必须要填补上去。
只要有混乱，一旁虎视眈眈的重骑兵便有了可乘之机，可以随时冲锋。
而且，此时重骑兵和下马的重骑兵以及同样下马的中装骑兵，往往会形成一个夹角，令人难以左右兼顾。
这样就会限制对手能够使用的阵型，从而增加对方的压力。
然而，如果对方步兵阵内强弓硬弩甚多，那些具装骑兵，下马远程步兵败退了该怎么办呢？
其实，在战场之上，两军厮杀，每一波派上前去的人马，或因种种原因，要么不肯卖力，要么伤亡惨重，要么干脆士气低落，溃退下来是很正常的事。
这时，后方待命的人会将其重新组织起来，杀掉那些带头溃退的，再亲自押上去即可。
打仗无非就是这样，只要保存好体力，靠在血肉磨坊一波波硬生生的磨，把对方的步兵结阵给磨开。
其实，只要不遭到对方重骑兵或轻骑兵的突袭，具装骑兵的处境其实会很舒适，只要低下头，不让自己的面门暴露出来，这些下马的重甲骑兵就如同一个个铁人。
他们身上的重札甲甲叶厚度接近一点五毫米，可以为他们阻挡大部分箭矢。
至于什么在札甲下面再穿上一层丝绸，用来挡箭云云。
那没用，别信了，是以讹传讹。
拜托，用辩证法好好想一想；如果古代中国的丝绸能挡箭，那民间禁的就不止是盔甲还有丝绸了。
丝绸之路也成军火生意了。
他们所要做的，就是等待一波收割，若不成，伤亡惨重，那就撤回重整，换马再来一波。
不难想象届时会变成什么样子。
马弓成为鸡肋了，能对付的敌人不需要他们对付，需要对付的敌人马弓对付不了。
冲击是他们唯一要干的事。
而他们冲击的敌人装备的重甲也会越来越厚，甲叶甚至会超过两毫米。
双方都是铁打的胆，铅铸的心！只要大阵不破，根本不存在被吓退一说。
重骑冲阵在步卒眼中如等闲，在骑兵眼中即便是长枪如林，只要绑上马眼，用贴近射箭的方式稍稍打开一角，他们就敢硬冲！
这样的冷兵器巅峰对决，决定胜负的就只有一个了‘体力’
可以预见，出身纬度高，营养好，自幼环境恶劣打熬身体的人天然有优势。
破阵之前，伤亡各半，攻击者可能还要更多，但如果你穿五六十斤重甲全铠，打了七八阵，体力耗尽。
别人还留有余力，再冲个三四阵也不是问题，那会有什么结局可想而知。
轻装部队已经没用了，决定胜负的就是重步兵的较量。
当然，此世兵虽重，却还没到这个时候，没那么‘卷’。
至少现在没有。
总之，这支训练不辍，由‘天下骁锐’组成的大军出征了。
世宗亲将其军征伪燕。
当时这支新式军队还不叫‘御捷’
两军会战于下邳之野。
燕军傍泗水而列阵，军五万，多步卒，从偃月。
魏军军四万，多骑，以雁行。
是役，燕中军为此法所破，左右披靡，伪燕乃亡。
是的，作为偃月阵最强的燕军中军是硬生生被御捷军打开的。
让烈祖皇帝‘亲征之，不克，乃还，忽感疾，崩于途中。’后存世数十年间，依靠南朝，屡败魏军的南燕就这样灭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