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妹妹救人
“哼，你还敢让我明言！”贾赦怒目圆睁，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你作的那部《石头记》，可是荒唐至极！宝玉被你这部话本迷得无心学业，这不是你干的好事是什么？”
贾琮听到这话，心中便明白了前因后果，当下并无惧色，上前一步道：
“父亲，《石头记》虽是儿所作，但要说引得宝玉无心学业，这事儿可不能全怪到儿的头上。”
邢夫人在一旁冷哼一声，鄙夷道：“你这逆子，还敢狡辩？一部话本，能是什么好东西？”
“小小年纪，竟会这些？从哪里学来的？”
她是个见风使舵的人，见贾赦如此，跟着夫唱妇随。
“王善保。”贾赦看向一旁站着的王善保，问道：“这孽障自那个贱人死后，都做些什么，说来让我听听。”
整日瞎混的贾赦对贾琮几月来的行踪根本没关注过，一概不知。
“回老爷。”王善保恭敬道：“据小人所知，琮哥儿整日里舞文弄墨，买了好多书，宝玉常找他玩耍。”
“贱种，使些阴损手段，想攀上宝玉高枝？”贾赦心里想来一桩旧事，顿时更加生气。
自己作为嫡长子承袭祖宗爵位，二弟却继承了敕造荣国府之权，掌管家族，住在西府。
这事早些年在神都的王公贵族间流传开来，成了笑话。
最初，贾母还没下决心，只是犹豫不决。
可贾赦酒后误事，丫鬟肚子大了藏不住，闹得府内人尽皆知。
贾母见他关键时刻还如此不成器，果断命贾政继承敕造之权。
由此，贾赦就觉得贾琮和其母是扫把星，害的自己有些抬不起头。
自此，他行事越发放荡，心里也对贾政和王夫人隐隐不满，很少去西府。
如今，贾琮依附宝玉，被贾政找上门，这让他的脸往哪里搁？
“宝玉是二老爷儿子，我是父亲儿子，你们同为兄弟，我们也为兄弟，何谈依附之说？”
贾琮继续据理力争。
他的话意有所指，莫非你贾赦认为自己不如贾政？不然我依附什么。
贾赦听出了贾琮的意思，一时更气得说不出话。
贾琮见此，顿觉舒爽。
和这王八蛋父亲没啥可说的，迟早要闹翻，何须忍让。
大不了挨一顿皮肉之苦。
他继续道：“宝玉本就生性洒脱，不拘泥于四书五经，话本并非根源。他也不会因一部书而荒废学业。”
“再者说，话本小说在如今的世间流行甚广，许多文人墨客也有创作，怎能一竿子打死，说全是害人之物？”
这个时代，《西游记》、《水浒》、《三国演义》均流传甚广，是街头巷尾说书人的最爱。
过了半晌，被噎的说不出话的贾赦重重地一拍桌子。
“你这畜生还敢顶嘴！就算如此，你也不该写这些东西，败坏贾家的名声。”
邢夫人也尖声道：“好个伶牙俐齿，你就是这么对待老爷的？成何体统！”
“太太。”贾琮又坦然盯着邢夫人。
“我的月例为何多次被扣？一帮下人欺辱于我，不知太太如何当的这个家。”
“好你个贾琮！”邢夫人顿时脸色涨的通红。
扣月例这事在东院是不公开的秘密，没想到被贾琮当面揭露了出来，还暗讽自己不会当家。
贾琮身后，站着王善保夫妇以及数十名丫鬟、小厮、嬷嬷等。
邢夫人很清楚，等不到晚上，今日这事就会传遍府里，宁国府怕也不例外。
“逆子！大胆！”贾赦怒上心头，抄起桌上的酒壶就朝着贾琮扔过去。
贾琮连忙闪躲，酒壶恰巧砸在了王善保家的额头上，顷刻头破血流。
“哎吆，我的老爷啊。”她捂着头，哀嚎不止。
“你敢躲？！”
“王善保！”贾赦再喝道：“上家法，把这逆子拖下去，竹鞭伺候！给我狠狠地打！嘴也要打！”
“得令！老爷放心！”王善保手一挥，指着几名小厮，吩咐道：“把人带下去，我亲自执行家法。”
“谁敢？”贾琮握着拳头，瞪着王善保，“要打便打，父亲亲自动手便是，狗奴才怎么打主子？”
“二老爷曾经教训宝玉也是亲自动手的。”
“你还提——”当着众人面，贾赦不好把话说完，已是气得七窍生烟。
逆子又讽刺自己不如二弟。
“好，我亲自来！”他恶狠狠说着。
他左瞧右看，见门后有把扫帚，便跑过去拿在手中，快步走到贾琮身旁，正准备上手打。
只听门外传来一声呼喊，“大舅舅，莫要动怒啊。”
转头一看，竟是黛玉跑了进来，身后跟着探春。
原来，东院的事这会儿功夫已经传过去了。
黛玉正巧在和探春聊着，一听便知贾琮免不得要挨揍，撒腿就跑。
探春只好跟过来。
而宝玉，一回去就被袭人提醒最近少去东院，不然二老爷会生气。
于是，宝玉便不敢来了，这会急的在屋内直跺脚。
见是黛玉，贾赦眉头紧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好外甥女，没你的事，我要好好教训这个目无家法的不肖子。”
邢夫人忙拉住黛玉，“乖孩子，你舅舅办正事呢，快和探春丫头去玩吧。”
“琮表哥牢记亡母遗愿，一心向学。数月来府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黛玉拿出帕子擦着眼泪，哭哭啼啼道：“怎能是不肖子呢？”
“舅舅、舅母还是多多明察秋毫才好啊。”
说着，就走上去拉住贾赦拿着扫帚的手，担心他暴起打人。
黛玉不说还好，一提到贾琮的母亲，贾赦心里火气更旺。
眼里只有那个贱婢母亲，没我这个父亲的孽障，该打。
“别拦我。”贾赦想推开黛玉，作势要打。
黛玉不肯撒手，哭道：“舅舅不要啊。”
“逆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如此维护他？”
探春见势不妙，连忙上来拉住黛玉，“妹妹，还是撒手吧，这是大老爷的家事。”
贾琮见黛玉为自己如此闹腾，不禁十分感动，闷声道：“林妹妹，回去歇着吧，打一顿不要紧的，又死不了。”
“心意我领了。”
“探春，带她走。”
探春使了个眼色，几名丫鬟上来和她以及邢夫人一起扯着黛玉，打算硬往西院带。
贾赦撸起袖子，“死不了？”
“我今个就打死你这畜生，免得府内上上下下看我笑话！”
“吆，这么热闹？”一声嬉笑忽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