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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决战烽火,乱世英豪展锋芒
马战虎口震得发麻,七星刀鞘震颤着指向西营方向。
远处传来铁器倾倒的轰鸣声,三十辆武刚车在尘土中若隐若现,车轴缝隙渗出的黑油正沿着夯土地蔓延。
“取火镰!“陈敢突然暴喝,狼牙棒砸碎辎重营木栅。
飞溅的木屑中,数十个陶罐应声而碎,辛辣的波斯火酒气味冲天而起。
西凉铁骑的号角恰在此时撕裂长空。
朱隽的玄甲军如黑潮漫过山丘,八牛弩射出的火箭在空中划出猩红轨迹。
马战反手斩断拴马桩,战马嘶鸣着撞向武刚车阵。
七星刀出鞘的刹那,刀背精准磕在陈敢扬起的火镰上。
轰——
火龙顺着火酒与猛火油交织的溪流腾空而起,三十辆武刚车化作烈焰长城。
冲在最前的西凉重骑收势不及,铁甲在火海中发出烙铁入水的刺响。
马战纵马跃过火墙,刀光劈开浓烟,将挂着火苗的汉军校尉连人带甲斩成两段。
“苍天已死!“刘辟的睚眦铁戟挑着三颗首级,在火墙上撕开缺口。
溃散的黄巾军看到大旗不倒,竟又嚎叫着折返冲杀。
马战耳畔突然响起破风声,七星刀回旋格挡,精铁箭簇在刀刃上擦出流星般的火花。
三里外的土坡上,袁绍紫金兜鍪下的鹰目微眯:“好个黄巾贼酋。“他抬脚碾碎跌落脚边的断箭,镶玉剑柄重重磕在战车扶手上。
八百先登死士的玄铁重盾轰然落地,将正在围杀残兵的朱隽部曲生生截断。
战场中央顿时裂出诡异空地。
马战抹去糊住眼帘的血痂,七星刀尖突然传来异样震颤。
五名赤帻汉军结成奇阵,刀盾缝隙间隐现墨色符箓。
当先者铁面覆脸,双刀交错时竟有梵音嗡鸣。
“太平要术残页?“马战瞳孔骤缩,想起刘妍配药时闪过的金芒。
刀势陡然化作绵密春雨,七星刃沿着符箓纹路游走,在铁面人惊骇目光中挑飞其护心镜。
怀中的天书残页尚未落地,已被刀风卷入马战袖中。
东南角突然爆发出山崩般的喊杀。
管亥的狼牙铁骑撞破本阵栅栏,赵弘的蛇矛却始终悬在辎重营上空。
马战瞥见刘辟铁戟上的暗记转向,当即勒马长啸:“陈敢!
开兑位地门!“
巨汉闻言狂笑,狼牙棒砸向烧得通红的武刚车轴。
地底传来闷雷滚动声,事先埋设的太平道引雷符轰然炸响。
十丈火柱破土冲天,将管亥前锋骑兵掀上高空。
烟尘未散,袁绍战车已碾过焦土。
镶玉长剑遥指马战:“此獠头颅值千金!“话音未落,朱隽的玄甲轻骑突然斜插而入,与先登死士的盾阵轰然相撞。
两支汉军竟为争功自相践踏,黄巾残兵趁机从裂缝中涌出。
夕阳沉入汜水时,马战按住肋下深可见骨的箭创。
七星刀插在尸堆上微微发烫,刀身映出西南天际的贪狼星。
他忽然想起刘妍配药时颤抖的指尖,那抹金芒与怀中天书残页正在袖中隐隐共鸣。
血染的旌旗在晚风中猎猎作响,马战未曾看见十里外的山岗上,素衣少女正将染金的药粉撒入铜鼎。
刘妍腕间玉镯映着残阳,竟与天书残页泛起相同纹路。
她望着战场上此起彼伏的火光,忽然咬破指尖在鼎沿画下血色卦象。
汜水河畔的血雾尚未散尽,刘妍腕间的玉镯突然迸出刺目金芒。
铜鼎中沸腾的药汁翻涌出北斗七星纹路,血色卦象在鼎沿扭曲成蝌蚪状的篆文。
她猛地咬破舌尖,将混着金粉的鲜血喷在青铜罗盘上。
战场东侧骤然卷起腥风。
马战策马踏过燃烧的武刚车残骸,七星刀掠过朱隽军旗的瞬间,刀刃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刺痛。
远处本阵传来凄厉的鹰唳,十二只赤羽猎鹰盘旋着组成阴阳鱼图案,竟将西沉的残阳逼退三寸。
“兑位三转!“马战厉声暴喝,刀锋划开浓稠的硝烟。
溃散的黄巾军突然如棋盘落子般错位疾奔,陈敢的狼牙棒扫断三根拴马桩,数十匹惊马嘶鸣着撞向玄甲军侧翼。
刘辟的睚眦铁戟凌空劈下,将朱隽的帅旗连同掌旗官斩成两段。
西南天际的贪狼星突然大放紫光。
正在溃退的汉军阵中,五名赤帻武士突然扯去甲胄。
他们裸露的胸膛上浮现血色星图,手中环首刀燃起幽蓝鬼火。
马战瞳孔中金芒暴涨,七星刀横削竖劈间竟带出二十八星宿轨迹,刀锋过处,星图武士的兵刃寸寸崩裂。
“苍天当死!“黄巾残兵齐声怒吼,染血的额带在暮色中翻卷如云。
刘辟铁戟挑起朱隽的紫金兜鍪,正要掷向本阵,耳畔突然响起破空尖啸。
三支刻着“袁“字的镔铁箭呈品字形射来,将他手中铁戟震得嗡嗡作响。
十里外的山岗上,刘妍面前的青铜鼎轰然炸裂。
她踉跄着扶住染血的旌旗杆,腕间玉镯裂开蛛网般的细纹。
药粉与血水混合的汁液顺着旗杆渗入地脉,战场中央突然隆起七座黄土堆,隐约摆成北斗吞狼之势。
马战肋下的箭创突然迸出金芒。
他反手劈飞偷袭的汉军都尉,七星刀顺势插入地面。
地脉中沉睡的太平道秘符被鲜血唤醒,三十六个黄巾力士的虚影破土而出,手持雷电凝成的长戈横扫战场。
朱隽的玄甲轻骑终于开始溃散。
“竖子敢尔!“袁绍镶玉长剑重重斩在车辕上,八百先登死士突然弃盾后撤。
他们从背后取下三尺长的铁匣,机括转动声如蝗群振翅。
马战心头警兆大作,七星刀横拍陈敢后背:“卧倒!“
暴雨般的牛毛细针覆盖战场。
正在追击的黄巾军成片倒下,针尖泛着的靛蓝色泽分明淬了辽东寒毒。
刘辟怒吼着掷出铁戟,却被管亥的狼牙槊半空截下。
两支汉军竟在此刻默契地让出通道,任由黄巾残兵暴露在铁匣弩机之下。
马战翻滚着躲进武刚车残骸,七星刀背映出西南山岗的异象。
贪狼星紫光笼罩处,素衣少女正将染血的罗盘按进土中。
他忽然明悟般扯下额带,蘸着伤口金血画出三道太平清领符。
“震位雷动!“染血符箓拍在地面的刹那,三十六个黄巾力士虚影齐齐咆哮。
他们手中的雷电长戈掷向天际,竟引动乌云中蛰伏的春雷。
碗口粗的紫电劈在袁绍战车前,将镶玉剑柄熔成赤红铁水。
战场突然陷入死寂。
朱隽的残军趁着雷暴仓皇北遁,袁绍的先登死士却反常地开始收缩阵型。
马战拄刀起身时,忽然瞥见东北密林中惊起的寒鸦——那些鸟儿飞遁的轨迹,分明绕着某处看不见的杀气旋涡。
刘妍腕间的玉镯终于完全碎裂。
她跪坐在龟裂的铜鼎前,看着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定格在“大凶“的巽位。
染血的指尖颤抖着摸向发间木簪,那是昨夜替马战包扎时偷偷藏起的半截断箭。
“马大哥...“少女将木簪刺入掌心,鲜血滴在破碎的玉镯上,“巽位生门已绝,这是唯一的...“话音未落,西南山岗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
二十架楼橹战车撞破松柏林,车顶飘扬的“袁“字大旗刺得人眼眶生疼。
马战抹去嘴角血沫,七星刀指向开始合围的先登死士。
他身后幸存的黄巾军不足三百,每个人脸上都映着楼橹战车投下的阴影。
陈敢的狼牙棒已经崩出七道裂痕,却仍咧着嘴大笑:“痛快!
这趟没白跟马大哥闯...“
惊变陡生。
东南方向突然升起三枚血色响箭,正在合围的袁绍军阵出现刹那凝滞。
马战耳廓微动,捕捉到五里外传来的特殊马蹄声——那是西凉重骑独有的铁掌踏地声,混杂着某种熟悉的锁链摩擦响动。
刘辟突然按住马战肩膀:“看袁本初的帅旗!“
镶金边的“袁“字大旗正在缓缓转向,八百先登死士的玄铁重盾突然朝外翻转,露出淬毒的三棱枪尖。
更远处的山坡上,朱隽败退的玄甲军竟也调转马头,与袁绍军形成犄角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