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5章 哄哄小狗
“那我能带上怀喜和迎春吗?”
沈清棠转过身来瞧他,一双眼睛充满期待,纤白的手紧紧握着他的。
李长策微微一怔,拒绝的话最终变成了一声“好。”
“不过,你还是一身衣服吧?”
“为什么?”李长策疑惑的看着她。
这身还是照着阿兄最常穿的款式来做的,起初暗卫铭光出这个主意的时候,他险些撕烂对方的嘴。
后来下人把这衣服送来的时候,他又差点一剑劈烂。
但为了让沈清棠尽快散去郁结,只好统统忍下。
方才进门,他就感受到沈清棠炙热的目光,显然是这个办法奏效了。
可越是奏效,他心里越不爽,如今也只是强压不爽罢了。
沈清棠眼见对方嘴角变得平直,便知道这只小狗又多想了。
她立马解释道,“你……你穿玄色好看!真的!玄色跟你多配啊,简直衬得你酷帅炸天!”
原因有二,一是太看不惯了!
二是李长策学得太像,搞得她好像在玩替身文学,加之上次做噩梦,梦到江行简找她索命。
他死后,她又跟他兄弟在一起,本就心里过意不去。李长策如此打扮更是放大了这种隐晦的心理暗示。
李长策不知道沈清棠在想什么,但心里被这么赞了一番,还是美的。
虽然夸张,但他也认同。
他压下略翘的嘴角,沉声道,“那我去换一身,卿卿稍等。”
看着青年离开的背影。
沈清棠松了口气,果然再炸毛的小狼只要哄一哄便能温顺。
摇了摇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怎么了?”
沈清棠注意到怀喜似乎从头到尾都愁眉不展的看着她。
“没什么。”怀喜脸上挤出一个笑来。
方才侯爷和小姐簇拥的那一幕,让她想到了江公子。
小姐和江公子在一起才不用这般紧张兮兮的,可是跟侯爷在一起,便要时刻委屈自己,可谓是连哄带怕。
怀喜心里替她悲伤,被侯爷强娶进门,又遭受欺凌,如今醒来,还被侯爷丧心病狂的欺骗。
“小姐。”怀喜像从前那般唤她。
沈清棠错愕,立马掏出帕子,给怀喜擦泪,“小喜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
“夫人,都准备妥当了。”迎春吩咐安排好一切便来唤人。
怀喜听到,立马匆忙的擦着眼泪。
“好,你先去候着吧。”
沈清棠只觉得怀喜这个样子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她,今日她要问个清楚。
迎春盯着怀喜的后背,笑着道,“侯爷很快就来了,夫人可要快点哦。”
如果沈清棠仔细听,便能发现迎春把‘侯爷’两个字咬得很重。
屋内只剩二人。
“小喜子,你老实说,是不是有心事瞒着我?”
“老实说,不然我要生气了。”
怀喜听出方才迎春话里的提醒,若是直接告诉小姐,后果不堪设想。
此前迎春找她警告过,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要谨记。
可她每次见到小姐强颜欢笑,她心里就发堵,既然逃不了,不如找个理由让小姐跟她离开吧?
离开之后再将真相告知也不算太晚。
“小姐,奴婢能看得出来你并不开心,你想不想跟奴婢走?”
沈清棠:“!!!!”
知她莫若小喜子!!!
震惊之余,沈清棠偷偷朝着门外看去,院子里只有应迎春一人守着。
她收回脑袋,拉着怀喜道,“怎么跑?万一被抓回来怎么办?傻丫头,我不能连累你啊。”
她也不是没想过跑,只是被李长策抓回来,别说她惨了,就是怀喜也要遭殃。她不想连累怀喜。
怀喜急迫道,“没关系的,奴婢在侯府两年,对府内路径以及轮岗换哨都很熟,一定能带小姐离开的。”
沈清棠顿了顿,脸上始终很纠结。
“小姐,难道你对侯爷动情了?”
“当然没有。”沈清棠毫不犹豫的否定了,她大脑飞快的转动着,并未细想怀喜话里的意思。
“这件事你暂时别妄动,我自有想法。”
话音落。
门外传来李长策的声音,“卿卿,我准备好了。”
沈清棠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赶紧擦干了怀喜脸上的泪。“来啦。”
屋檐下。
李长策换了身玄色窄袖蟒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腰间朱红白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气质矜贵逼人,一下变回了原来的感觉——不羁,俊冷,生人勿近。
他朝她伸手。
心虚的沈清棠毫不犹豫的搭上去,“我们今天去哪儿?”
李长策什么也没说,拉着她便朝门外走去。
街上车水马龙,叫卖声不断。
沈清棠只觉得眼前的盛景熟悉又陌生。
外面的每一寸,她都与江行简走过。
就是不知道那张记枣泥糕的店铺还在不在,怀喜最嘴馋这家店了。
李长策的手搭在车窗上撑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扒着窗台的圆脑袋,乌黑青丝及腰,杏色的发带随着风微微晃起。
他伸手触碰那柔软的青丝,少女忽然动了一下,他立即缩回了手。
沈清棠一双清透的眼睛闪烁着光,“夫君,我们去吃那个好不好?”
“什么?”
“就是那个。”她纤白的手朝窗外一指。
一家平平无奇的店面上,写着张记枣泥糕。
“你爱吃那个?”
“嗯嗯嗯。”沈清棠咧着嘴点头。
不过是市井小铺,枣泥糕也不过是寻常糕点。
她竟然喜欢?
江行简养她的那几年,就给她吃这个吗?真是有够寒酸的。
李长策面上染了嫌弃之色,但很快无奈同意。
“你在这等着,我去买。”
“不嘛,我就想从这开始逛。”
沈清棠语气像是在撒娇,这是她第一次跟他开口提要求。
李长策什么也没说,跳下车后,朝她伸手。
铺子很小,连容纳人走路的过道也窄得可怜,二人只能一前一后的走着。
沈清棠跟掌柜的要了两包枣泥糕,然后目光期待的瞧着李长策。
她可没带钱。
“铭光,给钱。”李长策声音略冷。
这时马车后走来一个带刀侍卫打扮的男子,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
沈清棠一步三回头的朝那男子看去,此人她没什么印象。
李长策注意到她的目光,便道,“他是我从小养在身边的暗卫,叫做铭光。”
暗卫?!难怪一路上一直没见到那男子,怕是偷偷跟着,等待李长策的随时传唤吧?
此人神出鬼没,看来武功很高。
沈清棠心里隐隐不安,既然铭光悄无声息的出现,也可以悄无声息的潜藏,那她跟怀喜的对话…
想着,她心里鼓声不断,可瞧向李长策神色平静的脸时,又安下心来。
没事的没事的,千万不要自己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