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闻仲
“嗐，大师兄。”
“你今日斩尸本是高兴的日子，怎么聊的这般沉重？”
“来来来，借你的喜气，我也让我徒儿沾沾喜。”
思索无果，金灵圣母见气氛有些凝重，当即笑着打破沉寂。
说着，她正要施法传音，眼睛却是突然一亮。
“闻仲，你怎么在此？”
她起身快走几步，伸手在凉亭旁的假山上抓来一个半大的小子。
“大师兄，诸位师妹，此乃我新收的弟子，名叫闻仲商国朝歌人士。”
领着那略显羞涩的小子，金灵圣母满脸笑意的对着李九等人打招呼。
“闻仲，还不快去拜见你的各位师伯？”
闻仲点头称是，随即一板一眼的对着李九等人躬身行礼。
“咦~师姐，你这弟子与那些人类有些不一样呢。”
龟灵圣母蹦跳上前，挡住众人视线的同时一双眼睛对着闻仲左瞧右看。
年轻闻仲哪里见过这般场景，一时间慌的后退一步脸色当即涨红。
龟灵圣母瞧他有趣，一时间玩心大起却是又把脑袋凑近了些。
香气扑鼻，闻仲脸色越发红润。
眼见龟灵圣母越来越近，闻仲心绪激荡间他的眉心忽然裂出一道缝隙，露出一只泛着白色光芒的眼睛。
“师姐，快看！”
龟灵圣母低呼一声，不闪不避反而好奇的打量着那眉心天眼。
天眼紧盯着左右移动的龟灵圣母，片刻后射出一缕白光将她罩住。
龟灵圣母受此刺激，立时不敢乱动。
好似第一次经历此事的闻仲顿生慌乱，竭力控制一番却怎么也解开不那白光。
他与龟灵圣母四目相对，却是各有各的无辜和慌张。
见闻仲无法自控，又困住了龟灵师妹，无当圣母脸色微沉。
她指尖微动，眼角余光一扫发现师兄师姐神色如常，心中顿时了然当即松开心神。
“师姐，你这弟子生而三目与大部分人族却不相同。”
“而且这天眼中似乎含有某种神通，果然非凡。”
无当圣母笑着庆贺，金灵圣母欣喜谢过，脸色有着说不出的自傲。
“天生三眼自带神通，这等人才。师妹，你可要耐心教导啊。”
李九微微颔首，对着那闻仲亦是笑着点头。
若是换做以前，他对闻仲俨然是不会有笑脸的。
只因这闻仲虽仰不愧天，府不愧地堪称忠君爱国的千古表率，但是他却是以一己之力拖得整个截教卷入封神量劫的核心人物之一。
最开始时，此人邀请九龙岛四圣助张桂芳伐西岐。
在九龙岛四人全数败落战死后，依旧回截教求援。
虽是求援，但其人又以言语激将，直说‘阐教欺我截教无人’引得十天君下山摆阵。
而十天君死后，便是赵公明亲自下山将整个事态全面升级。
再加上还有一位以‘道友留步’名垂千古的申公豹。
二人合力，将截教弟子接连唤下山，最后方才引发诸圣大战。
当然，若是全部罪责在闻仲一人身上自是不妥，但无论如何闻仲都逃不过一个导火索的名头。
对截教这般影响的人物，当初的李九自然不会好言相对。
而如今，李九心念已通恶念皆斩，对于闻仲自是不会再带有其他情绪，只当是师妹的弟子，自己的后辈。
那金灵圣母闻得李九恭贺，却是眼眉一挑。
“大师兄这话说的。”
“小妹的弟子，难道不是你的弟子？”
“当年洪荒之上，就属你最为袒护人族。”
“这闻仲入我门下，又是人族出身，更是少有奇才。”
“你这当大师伯的，难道不应该指点指点？”
说罢，金灵圣母拍了拍有些慌张的闻仲肩膀，笑着道。
“快，让你大师伯教你几招。”
“你大师伯本就天资聪慧，又得你师祖教诲多年，必然是藏了很多本事在身。”
“如今，他斩去恶念，行为愈发精进。”
“你大师伯随便教你一点，都够你小子学习多年，少走无数弯路。”
李九闻言，一时有些无奈。
“金灵师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此时的闻仲一心都在被眼中神光困住的龟灵圣母身上，突闻师尊的话哪里反应的过来？
只是师尊之命不得不从，他茫然走上前来，看了看李九又看了看龟灵圣母，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师姐，师姐，救我啊师姐~”
龟灵圣母见众人聊的开心，半晌没人搭理自己却又害怕自己施法破光伤了闻仲，心中焦急只能惊声高喊。
“师兄，师兄！”
“你还有个师妹被困着呢！”
“无当师姐，无当师姐救救我！”
李九听到龟灵呼喊，一边笑着打出一道青光解开龟灵圣母周身的异样，一边故作严肃道。
“就应该让你受点教训。”
“方才刚说了让你收敛性子，却是转眼就忘了？”
无当圣母低声一笑，却是在龟灵圣母求助的眼神中附和道。
“就是就是，大师兄说的极为有理。”
眼见无人帮自己说话，肇事者师徒二人一个只顾笑，一个年纪尚小神色慌张，龟灵圣母闷闷噘嘴。
“哼，我也是好心关心师侄好不好。”
“你们这般说话，我不理你们了。”
说罢，她双手交错在胸前，扭头背对三人。
三人再次大笑，嬉笑声中龟灵的耳朵悄然涨红。
无当圣母上前几步，越过龟灵身躯后故作不经意的回头去看。
龟灵圣母与她四目相对，知晓对方是来看自己脸色，当即高傲的冷哼一声。
那娇憨模样，引得无当圣母又是一笑方才上去宽慰。
李九不去管那二人，抬眼看向身前的闻仲。
结合记忆中的形象李九心中忽然一动，却是开口问道。
“闻仲，你为师妹弟子，想来入教不久。”
“我且问你，你对截教观感如何？”
闻仲心思既定，略微思索后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回大师伯。”
“我截教以众生平等，有教无类八字为核心，修行之时也多注重实践，在教条教义上几近大道。”
“而近日弟子有幸与九龙岛上的几位同门结识。”
“我等虽然来自各方举止或有不同，但是却能相互尊重，相互帮助。”
“门人之间和睦有佳，教条教义完整无缺。”
“在弟子看来，如今诸教，没有任何一教能如我教一般。”
这话说的虽有纰漏，亦有一些奉承，但考虑到闻仲年纪尚小李九也不多苛责。
他点了点头，右手微抬却是一指闻仲眉心天眼。
“你这天眼觉醒时日尚短，你或许还没了解其中缘由，今日我便一并说与你，以做初次见面之礼。”
“你这天眼无他之能，唯能辨奸邪忠肝、人心黑白。”
“你以此目观人，若为黑色，则此人心术不正需要小心防范。”
“若为白色，则此人心思纯良无需多心。”
“当然，人心复杂善恶之说各有分歧，亦有交错反复。”
“你施展此神通时，当多思多想。”
“此神通虽是不错，但也略有不足，我且助你一助。”
说罢，李九头顶三花浮现，那青莲之中亦有一微小青色身影坐于莲台之上。
“真要如此？”
恶念李九冷喝一声，目光扫过闻仲激得闻仲周身为之一寒。
“咦，两个大师伯？”
“这个小的大师伯似乎不是很喜欢我？”
闻仲心中这边思索，却是听的李九真身说道。
“劳烦道友。”
随后，那恶念哼了一声，竟是抬手打出一道浩荡剑气撞入闻仲眉心。
闻仲受此一击浑身皆震，一旁的金灵圣母却是大喜。
“闻仲，还不赶紧磕头谢过你大师伯！”
坐在一旁，与无当圣母聊的开心的龟灵圣母猛然回头，正好见到李九赐法当即弹了起来。
“大师兄，我也要我也要！”
“龟灵，你又在胡闹！”
无当圣母敲了敲龟灵脑袋，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
龟灵圣母这么一说，李九也不好厚此薄彼，当即对小亭中几人人人赏了一道剑气。
“这剑气可算我全力一击，诸位师妹若不嫌弃可自行温养，亦或者日后赠与弟子。”
金灵三人脸上带喜，纷纷笑着谢过。
那龟灵得宝，一时间玩心大起，操纵着这剑气在指尖时隐时现，还不时学着李九的模样并指如剑在身前一挥，嘴里低喝道。
“斩！”
无当等人忍俊不禁，身为当事人的李九更是觉得有些尴尬。
没由来的，他却是想起一个久远的词汇。
我出手的时候，这么中二吗？
思绪翻涌，李九一时间却是陷入回忆之中。
无当瞧见李九入神，当即制止玩闹的龟灵圣母，又对金灵圣母使了个眼色。
金灵圣母了然，带着正勉力理解剑气的闻仲与无当二人结伴而走。
临走之时，无当回望了亭中独坐的李九，悄然布下一个阵法防止旁人靠近。
“无当师姐，你在做什么？快点来啊！”
无当应了一声，满是笑容的快步跟上。
“师姐，你今天似乎格外高兴啊？”
“有吗，你看错了吧。”
“哼哼，不瞒你说，我龟灵这双眼前其实也有神通，我亦能辨人心。”
“无当师姐，快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