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师兄
金螯岛上，两名身姿婀娜的仙子沿着陡峭的山壁缓步而行。
“无当师姐，你可知道这阵法之中囚禁的是何人？竟有能耐被困在师尊的金螯岛上。”
“龟灵师妹莫要胡说，阵中困住的可是我们大师兄。”
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的龟灵圣母愕然抬头。
“啊？大师兄不是多宝师兄吗？”
无当圣母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师妹你们入门太晚，拜师之时大师兄已被师尊亲自以阵法困住，不知道大师兄的存在也是正常。”
“可是...”
龟灵圣母疑惑问道。
“平日我叫多宝师兄为大师兄的时候，他也会答应啊。”
“那你叫他大师兄的时候，可见过他有好脸色？”
“又或者，你仔细想想他是让你叫他多宝师兄来的多，还是大师兄来的多？”
看着无当圣母打趣的神色，龟灵圣母回想一番恍然大悟。
“哎~”
“师姐这一番点拨，小妹才发现确实如此。”
“平日我叫多宝师兄时，大...多宝师兄神色都是祥和。”
“但是当我叫他大师兄时，无论多宝师兄如何高兴，脸色当即就会有些难堪。”
“便是语气都会不好几分。”
说道这里，龟灵圣母忍不住有些好奇的问道。
“师姐，大师兄为何被师尊亲自困在此处？”
“他和多宝师兄又发生了什么啊？”
无当圣母四下张望一番，似乎担心被其他人听到。
确认周围只有清风海浪后，她压低了声音道。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算多。”
“我只听说大师兄乃是先天生灵，拜师极早。”
“他酷爱用剑，偏袒人族。”
“巫妖大战时期，他曾提着师尊的诛仙四剑纵横洪荒，以一人之力战平祝融，共工等六位祖巫的围攻。”
“后来妖族的十位金乌齐出，大地干渴，大师兄也提剑打上妖族天庭，只一剑便剁了妖师鲲鹏的一只翅膀。”
“如果不是后来东皇太一和帝俊联手，以河图洛书外加混沌钟联合压制大师兄。”
“说不定这洪荒早就没了妖师鲲鹏这一号人物了。”
无当圣母说的云淡风轻，听着的龟灵圣母却是瞪大了眼睛。
“大，大师兄这么厉害？”
“那师尊又为什么会被亲自困住他？”
无当圣母耸了耸肩，撇嘴说道。
“就是因为大师兄打上天庭，二师伯觉得有碍天道流转，曾半路派人去阻止。”
“没想到大师兄桀骜不驯，竟然提着剑打了阐教的人不说，还挤兑二师伯多管闲事。”
“师尊抢在二师伯动怒之前，亲手将大师兄镇压回金螯岛上，又幸得大师伯说情，这才以消去顶上三花，镇压四百万年抵罪。”
目瞪口呆的龟灵圣母咽了咽口水，委实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大，大师兄，竟，竟然对圣...圣人...”
“嘘。”
无当圣母食指放在嘴唇间，四下张望一眼低声道。
“这个事情，听了就好，可不要一直去说。”
“圣人之能非我等能揣测，圣人之威严更非我等能冒犯。”
龟灵圣母当即噤若寒蝉，小心翼翼的张望四周一眼，不敢再多言。
继续前行，直至来到一处开阔之地，龟灵圣母方才犹豫着再次开口。
“师，师姐，那大师兄和多宝师兄，又是怎么回事儿啊？”
说到这，无当圣母神色却是轻松了许多，再没了刚才的谨慎。
“多宝师兄啊。”
“其实他们也没什么。用大师兄的话来说，他就是单纯的看不惯，不喜欢多宝师兄。”
“他总说，多宝师兄应该去释教，直接拜入西方二圣门下。”
“他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
“师弟你看，你道号多宝，而西方贫瘠无宝。你若是加入西方教，那西方就不贫瘠了。”
“到时候，你说不定有机会成为西方第三圣，释教第三人。”
“这种天大的机缘，你何必在截教龟缩，屈居我之下做个万年老二？”
“噗嗤~”
听到无当圣母的话，龟灵圣母忍不住笑出声来。
“大师兄这是说的什么话，难怪多宝师兄对他成见这么深。”
“要是换做我，我说不定都对大师兄动手了。”
无当圣母轻笑一声，掩嘴道。
“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没动过手？”
“只是师兄天资太好，道行太高，斗法多年多宝师兄竟是一次也没赢过大师兄。”
“不会吧。”
龟灵圣母皱了皱眉头，俨然是在回想记忆中多宝道人的神通。
忽然间，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轻声嘀咕道。
“莫非是师尊偏心，斗法之时竟也由得大师兄驱使诛仙四剑？哎呀~”
无当圣母敲了敲龟灵圣母的脑袋，没好气的说道。
“师尊的话你也敢乱说。”
“大师兄虽然桀骜了些，但是对门内是极好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十分针对多宝师兄。”
“两人斗法之时，大师兄每次都是赤手空拳，从不使用法宝。”
“而且，他最喜欢直接破开多宝道人的护身法宝，拳拳到肉的打在多宝师兄的身上。”
“那场面，想起来我都觉得疼。”
说话间，无当圣母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这么厉害？大师兄不是用剑的吗？”
龟灵圣母嘀咕一句，语气满是怀疑。
没等无当圣母回应她的话，脚步不停的二人猛然察觉到一股冰冷的寒意。
龟灵圣母眉头一皱，只觉得分外奇怪。
她龟灵圣母乃是万载灵龟得道，自成形之日便是寒暑不侵。
拜师通天教主修得截教仙法后，自身亦是水火不惧，沸腾熔岩可做常水沐浴。
而这金螯岛，更是六圣三清之一的通天教主所在道场，从来都是鸟语花香四季如春。
今日，怎么会突然遍体生寒，只觉冰雪侵肌直入骨髓？
“师，师姐？”
“你也察觉到了吗？师妹。”
龟灵圣母微微一愕，随即好似想到了什么。
“师姐，莫非这股寒意...”
“没错，这里就是大师兄被困之地。这股寒意，想来也是自大师兄处散发而来。”
“四百万年来，大师兄的道行竟是更进一步了吗？”
无当圣母惊叹一声，龟灵圣母亦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被困在一处四百万年！
修行不退反进。
这是何等的心性，又是何等的天赋？
此时，二人已是来到一处悬崖边缘。
在这沧海茫茫一片碧蓝如镜中，二人纷纷将目光投到不远处的一道格外怪异的海眼中。
“是那？”
“没错。”
无当圣母上前一步，指尖亮起数道清光。
“大师兄，小妹无当。今日奉师尊法旨，解师兄困阵。”
说罢，她手中显出一道令牌，信手打出。
那令牌迎风便涨，亦是逐渐虚化。
随着令牌消失在大海之上，吹拂的海风突然消失，龟灵圣母二人只感觉天地猛然一静。
大海之上，那道海眼逐渐扩大，无数海水仿佛被无形之物步步逼退。
随着龟灵圣母神色逐渐惊骇，海眼的范围也越来越大。
到最后方圆十里之内的海水竟是都被凭空逼退，留下一个偌大的仿佛坑洞一般的空荡场地。
依稀见，龟灵圣母看到有巨鲸探头而出，拍浪而起，随后被一股无形的力道硬生生压了回去。
“轰隆~”
苍穹之上，风云骤起。
雷鸣之中无数白虹跃动宛如龙蛇。
“天劫？”
“怎么会有天劫？”
不只是龟灵圣母，便是一直淡然的无当圣母也有些愕然。
未等两人细想，雷霆须臾之间便呼啸而下径直砸在了那宽阔坑洞中。
一时间，无当二人周身寒意大起，衣袖猎猎须发飞舞。
呼吸间，二人甚至隐隐觉得口鼻生麻。
“这天劫，竟有这般威能？”
龟灵圣母神色恍然，想起当初自己化形时面临的天劫一股发自内心的疼痛记忆涌上心头，手指忍不住微微抽搐了些。
她万载灵龟得道，积累厚重，天劫自然也是厚重。
然而若是以当初的化形劫云与眼前的对比，却是不过九牛一毛罢了。
而且，这只是第一雷啊！
思索之间，天雷如刀已然劈下。
但是一抹更亮的白色惊鸿却自那‘深坑’中掠出，似缓实急的直奔苍穹。
“大师兄...的剑气？”
随着无当圣母低呼一声，白色剑气顷刻间便就将呼啸而来的天雷击溃。
而苍穹上空的劫云更是被这一道剑气一削为二。
“轰隆~”
延迟而来的雷声如重鼓，震动龟灵圣母耳朵微微发麻。
轰鸣声中，一句如释重负的轻呵将那震耳欲聋的雷声掩盖。
“呵~”
“海潮练剑百万载，抬手斩得劫云开。”
“小师妹，可有给我带酒啊？”
“大师兄！”
无当圣母惊喜的应了一声，随即笑道。
“师兄脱困，师妹怎会不给师兄备酒？”
“只是如今我截教壮大，莫说是我，便是身旁的这位龟灵师妹也不能被唤做小师妹了呢。”
话未说完，天上被斩开的劫云再次凝聚，其中更是有紫色电光滚动。
雷声轰鸣间，却没有方才的浩大，反而如同闷鼓。
“咦？”
无当圣母惊疑一声，皱起眉头道。
“这劫云明明已被师兄劈散，怎么会再次凝聚？”
在她身旁，龟灵圣母已然脸色煞白，只愣愣的看着头顶的劫雷满目惊恐。
她抓住无当圣母的手臂，结结巴巴的说到。
“师，师姐！”
无当圣母诧异转头，见龟灵圣母脸色不对身躯抖擞，刚要开口宽慰，却只听到一声轻啸直冲云霄。
“你吵到我师妹了。”
轻啸过后，天空劫云凭空消失，骤然放晴的苍穹一如碧洗，阳光和煦。
而后，一席修长青色身影出现在无当圣母二人身侧。
其身后，百丈波涛轰然砸下，浪涌雷鸣一片。
“龟灵师妹你好啊，我是你师兄李九。”
见龟灵圣母脸色呆滞，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李九扭头对着一脸笑意的无当圣母伸出手。
“师妹，好久不见。”
“你带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