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背叛者归来
乌特巴德乃是斯提尔领的首府城市，相比于这片土地贫瘠的其他地方，它看起来稍微繁华一点，但它的下城区看起来就像完全不同的另一个城市，因为斯提尔河发达的水网，这里聚集了来自整个帝国的三教九流之辈，在吵闹声的掩护下，不论是正经还是见不得光的生意正在悄然进行，也无论这个时间是白天还是黑夜。
而在城市下方那肮脏而又充满腐臭的下水道中，一身黑衣，皮肤苍白的男人正在紧密拥抱着一位衣着华贵的女子。
男人的头正埋在女人那修长的脖颈处，就像恋人对伴侣的呵护一样，而女人双眼紧闭，似乎也是在享受着这份温存。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副香艳旖旎的场景，如果你能够忽略女人那张快速变得苍老的面孔的话。
感受着女人体内那生命之源的回馈，鲜血快速充盈着他的身体，男人终于稍微感觉有了些饱腹感，这是他数百年没有感受到过的体验了，毕竟死人是不会感觉到饿的，更遑论“吃饱”这件事。
只是他还能算个活人吗？不，他是更加高贵的生物，男人将女人那慢慢失去温度的躯体丢在地上，然后优雅的用领巾擦拭了一下嘴角，以免鲜血脏了他的仪表，毕竟他可是以最后的吸血鬼伯爵之名自称。
曼弗雷德·冯·卡斯坦因，最后的吸血鬼伯爵，也是西尔瓦尼亚仅存的传奇吸血鬼，他是血祖弗拉德的血裔，同时也是继承了他全部遗产，包括野心的家伙。
“乌特巴德，这片肮脏土地上的明珠，距离我上一次来这里进食过去了多久？”
刚刚复活的曼弗雷德已经记不清很多东西了，虽然西格玛教会传来的情报是他们破坏了亡灵法师复活这位吸血鬼伯爵的仪式，证据就是用来当作祭品的那位农家姑娘已经被安全救出，她那处子的鲜血并没有滴落在仪式现场，而亡灵法师也被一位矮人屠夫当场击杀。
但谁能想到那位亡灵法师自己也同样符合这个条件呢？死去的亡灵法师的鲜血作为复活曼弗雷德的楔子，让这位最后的吸血鬼伯爵的灵魂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上。
旁边躺着的不止刚才那位倒霉的女士，还有一位全副武装的莫尔骑士，他早已死去多时，对魔法有着优良抗性的板甲丝毫挡不住吸血鬼的利爪，曼弗雷德很轻松的就杀死了他。
尽管由于死神莫尔的守护，曼弗雷德没办法把这位骑士转化为吸血鬼，但是他想要的只是信息而已。
吸血鬼伯爵直接残忍的将莫尔骑士的头颅拧下，随后一阵苍灰色的烟雾从前者的体内迸发而出，然后将头颅完全包裹住，烟雾充斥着死者的咽喉和大脑，很快就连整个下水道的都笼罩在迷雾其中。
曼弗雷德是一名精通死亡系和死灵系的双系魔法大师。
“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
尽管要撬开莫尔庇护的灵魂的嘴这个行为让刚刚复活的曼弗雷德元气大伤，但他实在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这些西格玛的仆从在搞什么鬼了，他这份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很快，莫尔骑士的头颅就被这股力量强行驱使，最终，即使是死神的信徒也屈服于曼弗雷德的手中。
“小偷……”头颅缓慢的张开失去血色的嘴唇，
“什么样的小偷，而他又偷了些什么？”
“西格玛大教堂……，亡灵法师……”
伴随着骑士那驳杂的话语，一些形象和姓名在曼弗雷德的脑海中浮现，模糊的假设和理论像蛛网一样在这头吸血鬼的头脑中蜿蜒，阿尔道夫的西格玛大教堂里有什么东西被偷了，一些亡灵法师会想要的东西，一些……
骑士的头颅在失去了烟雾的环绕后就掉到了地上，而曼弗雷德也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
他不会记错的，那是最后的吸血鬼伯爵阴谋的起始点，被称为背叛的化身的曼弗雷德所犯下的第一道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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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尼德灵到乌特巴德的距离并不算很长，再加上斯提尔领的水路发达，维恩和梅琳娜仅仅是在船舱中呆了几个小时，就已经来到了这座帝国南境土地上最为穷苦的首府的地界。
肮胀，恶臭以及污秽，这就是这所码头带给维恩二人的第一印象，腐烂的货物和污水、以及不知从何处飘来的廉价香料味构成了这个码头的街道的上人来人往，商贩们大声吆喝着，试图吸引路人的注意。乞丐蜷缩在角落，眼神空洞地望着过往的行人，而一些衣着暴露的女子则站在街边的阴影处，用挑逗的目光打量着每一个经过的男人。
梅琳娜戴上了兜帽，将面容隐藏在其下，除了和维恩独处的时候，她几乎不怎么让其他人看到自己的样子。
“我们的第一站是哪里？”
“先去找个旅馆放一下行李，然后再去城中的教会，在那里我们或许可以和其他参加这次行动的人交换情报。”
除了米登海姆外，西格玛教会几乎在帝国任何一个城市中都有分部，乌特巴德自然也不例外，得到帝国官方认证的秩序诸神的信徒都可以前往其中祷告。
“根据书籍上的描写，这个城市虽然是行省首府，但是似乎并不富裕，唯一的特产就是葡萄酒。”
梅琳娜四处张望着建筑，少女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中的一切都很好奇，不被黄金律法照耀下的土地，依旧接受着诸多神祇的庇护，只是其中有些冒尖的对人类不是很友好就是了（指混沌诸神）。
维恩点了点头，斯提尔领确实不富裕，尽管行省面积广大，称得上帝国第一大行省，而且远远超过第二名，但你能想象这里选帝侯自己身上穿的衣服都打补丁吗，不过造成这种现象也是有原因的。
一是因为这里的地势原因，斯提尔领的土地大多都是崎岖的山地，这就导致这里几乎没有多少可以用来种植粮食作物的土地，而且身处帝国中心，它也不像周围的邻居们那样气候湿润，事实上，斯提尔领常年干涸。
其次就是这里离希尔瓦尼亚很近，或许没有比它更靠近那片永夜之地的行省了，来自吸血鬼的灾厄腐蚀了土地，导致本就没多少地方能种粮食的斯提尔领更是长不出什么东西来。
再加上吸血鬼战争结束后斯提尔领获得了希尔瓦尼亚，但过大的领土面积却没有优质的行政系统辅佐，繁杂的苛税、臃肿的官僚、保守和迷信的人民导致了现如今贫穷的斯提尔领。
边走边聊的同时，维恩与梅琳娜很快就穿越了港口转而来到了城市中心，而就在他们脚步跨过一家酒馆的时候，‘咣’的一声传来，酒馆大门被人狠狠的撞开，随后而至的则是一个倒飞出来的醉汉。
“我去你个巴子的！格里姆尼尔在上啊，老子要把你的头盖骨当碗使！”
醉汉倒在地上不断呻吟，而辱骂声依旧不断从酒馆内传来，一个染着橘红色莫西干发型的矮人怒气冲冲的从里面走出，随后一脚踏在了醉汉的身上。
惨叫从醉汉的嘴里发出，而他的同伴也从酒馆里跑了出来然后对矮人怒目相视，一场斗殴看来不可避免的要在这片空地上上演。
“噢不！算我拜托了你高崔克，别打架了成不成？！”
直到一位金发的年轻男子出来安抚两方人马，场面才稍微平复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