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年年道我妖辛苦
本打算苟活一生的赵益生被卫铭激起了满腔壮志。
然而他听到卫铭的问话，继而想到前路漫漫之苦。
又有点心里打怵。
毕竟活了这么多年，他的小心翼翼之下，其实全是浑浑噩噩。
每每接收到那神秘老者传来的各种信息，他也只当做无聊的消遣。
匆匆看过之下，便转头销毁。
从没有往心里去惦记思索过。
诸如妖门宗主成功晋升元婴之境；
在外的青丘狐族已然全部死绝；
妖族流传出可以凝练人体做成妖丹的技术之类的消息都很重要。
但赵益生在极其复杂的情绪之下，好似鸵鸟一般。
从来都是不管不顾。
但他本身的智慧并不差。
经过卫铭的一提醒，终于恍然大悟。
他这样一个尴尬的身份呆在人类的学校里，本就是一种荒唐。
他自认为自己的身份隐藏的很好。
可当他每每闯出大小祸事，都会莫名其妙的被某种存在消除所有异常。
仿佛有一双大手般，强行抚平所有意外。
强扭着他走在既定的轨道上。
之前他只是单纯的把这归咎于幸运。
可现在他知道了。
他的身份早就如同秃子头上的虱子一般，暴露在很多人的眼里。
像是黑夜中的灯塔一般明亮。
毕竟那个神秘老者再是照顾他，也不可能对校内发生的大小事情都能够照拂得到。
所以我此时的安稳不过是一种裹着甜蜜的慢性毒药罢了。
让自己安稳修行成长等到一定时候，便可将我这盘菜端上餐桌。
再分给某个人类的小腹之中，化作一根灵根便是在那些人眼里我注定的结局。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被制作成为灵根的过程他可是听神秘老者简短透露过的。
先是要被阵法囚禁起来，灌注高浓度灵机，用以冲洗身体杂质。
这个过程不亚于被高能电流持续击打时的痛苦。
而这痛苦会持续四十九天乃至八十一天。
之后还会依照特殊法门，印刻被移植者的各种肉体、神魂之类的信息。
以期二者能够全方面同频和消减排异反应。
这意味着他的身体会被逐渐塞进越来越多的陌生肉体。
他的神魂也要被缝上越来越多的他人神魂。
而这个过程又要持续数十乃至数百天。
这一步完成之后，准备工作才算完毕。
之后便要进入正式淬炼转化阵法之中。
妖体要被活生生的慢慢凝练成合适的灵根。
这个速度还不能太快。
太快就会使妖体崩溃。
所以为了灵根的质量，整个过程只会尽可能的慢。
在这期间，不能进食，不能动弹。
只能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妖体转化成灵根。
少则一年，多则两年。
直到移植前夕，才会被强制击散魂魄，解脱而去。
起初赵益生还不以为意。
只觉得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他妄以为只要自己不暴露身份，他便会安然无恙的活在人类世界。
然而他刚刚已经浑身被突如其来的警醒惊得冒起了冷汗。
恐惧之后，激起来的便是动力。
我不能就这样窝囊的死去！
赵益生已经下定决心，他要跟着卫铭闯出属于自己的一条路。
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
摆在面前的生死危机才是头等大事。
我不但要活，我还要活得精彩。
我要活出一个自由自在！
赵益生郑重的握住卫铭伸来的双手。
两人四拳相握，重重地摇了一下。
虽无言，但已定下重要的约定。
……
卫铭此时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击杀厉无咎。
这个忙，赵益生暂时还帮不上。
虽然他体内的妖力颇丰，不过一旦暴露而出，总的来说还是不太好。
可能会影响他以后能否在黑水中学继续安然的待下去。
玉墟正神们对于人口流动的限制还是蛮大的。
如果卫铭和他相隔太远。
他很担心现状被打破之后，赵益生会随时被暗害做成灵根。
所以准备迎战厉无咎的卫铭并没有打算带上赵益生。
“益生，既然你的身份在一些人眼里已经不是秘密，那你也不用再去补课了。”
“反正人类的功法你也用不太上。”
“把这钱省下来，买点吃的也不错。”
“节省的时间，还能去打个工赚点钱购买滋补丹药。”
“而且，在功法方面我还可以帮你优化一下。”
“这也正是我们的底气所在。”
……
在赵益生的无条件信任中。
卫铭从赵益生主动开放的记忆里复制了他的祖传功法——青丘九劫录。
不愧是一门“典”级功法。
从内容数量上就可以直观的和天残诀这样的功法拉开差距。
这是一个比优化完的天残诀，还要更为深奥一点的功法。
虽然只适合用于妖族的修炼。
但那只是对于寻常人来说的。
功法中对于肉体的淬炼方式，卫铭未尝不可以进行适应性优化。
毕竟谁会嫌弃体魄太强呢？
不过卫铭暂时没有安排算力和能源去解析优化青丘九劫录。
他要保持好全盛状态，消灭掉厉无咎再说。
今日之事今日毕。
告别去寻找工作的赵益生之后，卫铭再次启程。
在他即将走到锤柄修理铺的时候，忽然面色一白。
装作身体发虚差点扑倒在地的样子，踉跄了几下。
晃悠着扶到墙角才稳定住自己身形没有扑倒。
那勉强吃力的模样，让谁看了都觉得这是真的受了重伤、虚弱至极、即将濒死的状态。
而远处时刻关注着卫铭情况的厉无咎，终于从迷茫之中脱离而出。
看见了这个好时机，他哪能忍住？
知道卫铭底细的厉无咎在托大之下，也不管可能有什么陷阱之类。
反正他一有来去如电的逃逸速度，二有部分躯体留作备份。
此次出动，毫无危险可言。
厉无咎直接分离出大部分躯体一冲而出。
一股庞大的数据流朝着卫铭身旁的变压器狂涌而来。
天时、地利、人和全是有利于厉无咎的。
当然，这也是卫铭提前和锤柄商量好的。
当厉无咎携带着微蓝光芒冲到既定变压器之时，变压器的所有出入端口便被直接切断。
没有了电能供应，周围方圆数公里直接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
看到这个变化，厉无咎并不在意。
反倒是更为嚣张的凝聚邪力虚影从变压器中走了出来。
“怎么，如此作态是想……将我击杀于此？”
“哈哈哈哈，好笑！”
“甚是可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