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1章 江边比斗
黄祖还是蛮支持刘琦下江东的。
在夏口之地,备好了大小船只,欲送刘琦过岸。
江风凛冽,黄祖立于夏口码头,目送刘琦率军登船。
江水滔滔,战船如林,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黄祖神色凝重,拱手道:“公子此去江东,务必谨慎行事。孙氏非易与之辈,望公子多加小心。”
刘琦此刻已身披铠甲,眉宇间透着几分英气,回礼道:“多谢黄将军提醒,琦定当谨记于心。此番出征,必不负父亲所托,亦不负将军厚望。”
场面话说完,就该说一些实在话了。
却听黄祖道:“此地南下,过陆口而进柴桑。”
“就不知豫章太守华歆…可愿意借路。”
眼下陆口与柴桑,皆属于豫章地方。
由于孙策是从九江直下丹阳,是以这关键链接荆扬的口岸,并不在他的掌控范围。
要不然刘琦也别偷偷摸摸去支援会稽了,一过江,那是立刻就会被发现。
刘琦应道:“将军安心,已向那华歆言明此中利害。”
“他自该晓得,会稽若失…下一刻便是他了…”
黄祖微微点头,如此正要再是安心送别,却听边上忽然冒出个声来。
“大公子!”
“此番出征,可让我随你去?”
转头一看,却见一将,立于江风猎猎的船头,一身暗铜鳞甲紧裹魁梧身躯。
眉骨高耸如断崖,压着一双鹰隼般的眸子,眼角斜飞入鬓。
颈间悬一串褪色铜铃,腰间两柄虎头短戟。
咱就说,这么一对铜铃出现,这一声高呼之人是谁不言而喻!
甘宁,甘兴霸啊!
刘琦本来还在盘算着怎么开口,没想到正主直接出现了。
而刘琦之所以不好开口直接要人,自然也是有门道的。
刘表在荆州的用人,是很有讲究的。
大概来说,可以分成两种。
要么是荆州本地大族成员,要么是刘表自己的家人。
如黄祖、刘磐,都是自家人。
第二就是,除了刘表的家人,其他所有的全都是荆州本地人。
其中也是有原因的…
刘表来到荆州后,采取的是与豪族中的某几大家合作的策略,所以军事权力是与他们共享的。
更别提刘表同志是单骑赴任,除了朝廷给了个大印,就剩下一匹马,几乎是光着屁股进的荆州。
在这种前提下,我们来看看甘宁同志的情况。
首先,甘宁是益州人,据信曾经隶属刘焉的东州军。
其次,甘宁同志曾经参与兵变,被赵韪镇压了,才逃命去的荆州。
第三,赵韪长期驻守巴东,防范刘表,甘宁甚至有可能有些许内奸属性。
最后,甘宁早年是土匪地干活。
在荆州那个由刘表与大族共同把持的集团内,根本没有甘宁这种外来户的生存空间。
而且仔细看看这家伙早年的行止和投奔的原因,确实怎么看都很可疑…
是以当下甘宁一蹦出来,即刻便是遭遇了黄祖呵斥。
“甘兴霸,公子要走,与你何干?”
甘宁却是理都不理这厮,只朝着刘琦接着拜道:“公子,甘某不才,却有几分武勇在身上。”
“只求个立功机会,也好过在此蹉跎岁月。”
黄祖一听,这甘宁那是话里带着刀,暗讽自己不识才俊。
顿时更是来气,大骂:“区区小儿,便是有几分武勇,又如何?”
“公子…这甘兴霸昔日乃水贼出身,不可重用。”
甘兴霸这个水贼出身,和周泰蒋钦的水贼出身还是有些区别的。
人家那是活不下去了当水贼,这甘宁却是闲得蛋疼当水贼。
实际上这甘宁出身不错,只是少年轻狂,在地方上为非作歹,组成渠师抢夺船只财物,崇尚奢华,以蜀锦为船帆,故而人称锦帆贼。
到了青年时停止抢劫,熟读诸子,曾任蜀郡丞。
只眼下…
黄祖自然只挑着糟糕的方面来说。
而甘宁听黄祖如此编排自己,顿时大怒。
一下爆起,怒目而视。
刘琦一看,这一副要打起来的样子,连忙开口打断。
不过什么场景下说什么话。
眼下当着黄祖面,说什么礼贤下士的话,明显不妥。
自己好歹是刘家人,和黄家人总归是一伙的。
胳膊肘往外拐,别说荆州世家了,只怕被自己老爹,都要好好教训一顿。
于是开口却说的也不好听。
却道:“原来不过一水贼出身,还当有什么本事…”
这话说的就让黄祖相当满意了,当即跟着连连点头。
甘宁则是顿感失望。
本以为这下江东为先锋的大公子,却不会墨守成规,没想…也不过是个无能之辈!
正是失望时候,却听那刘琦又话锋一转:“不过…本公子倒是也想看看你这水贼有几分本事。”
说着转头呼道:“邢将军,可来与这甘宁比划比划?”
不错,刘琦准备通过一场比斗,好寻个借口,来收了甘宁。
黄祖一听,却要劝阻。
甘宁的本事他还是知道的。
也正是因为知道他有几分能耐,才要狠狠压制他,好不叫他有机会立功。
只还没开口呢,甘宁自己倒是不乐意了。
却打量了邢道荣一番,便嗤笑一声:“罢了罢了,公子既然瞧不上我,便也不消打了。”
刘琦闻言眉头一皱。
不过想想也是,就说甘宁这脑子,哪可能一下明白自己的意思。
只眼下又不好开口提示,倒是犯难了。
正说不知如何是好,却又见甘宁身边走过一将,呼道:“兴霸…公子兴致来了,便打一打又如何?”
甘宁似乎与这人关系倒是挺密切。
闻言愣了愣,才皱眉道:“苏将军,你这话何意。”
原来说话之人乃是苏飞,正是甘宁在荆州为数不多的好友。
苏飞看了眼刘琦,却见他也正回视着自己,眼里颇有鼓励之色。
当即心头一定,又朝着甘宁劝道:“兴霸,公子此下江东,自然是要寻有本事之人。”
“你只尽管显示能耐,其他休要多虑。”
要是别人说这话,甘宁只怕是听也不带听的。
不过挚友苏飞言语至此,便是甘宁再傻,也听出一些门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