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知道你的秘密
“哟呵？”
长发青年横跨在黑曜石机车上，望着归来的王命，乐呵呵地打趣着。
“我都做好准备，去时空乱流里去接你俩……”
“没想到咱们的王哥，今天居然准时回来了？”
“老董跟你做拍档，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十次有八次得去时空乱流里遭罪！”
王命没有理会长发青年的调侃，左手猛然一挥，如投掷棒球一般。
寒芒闪过，回溯魔石不偏不倚，正正地插入属于他的凹槽之中。
凹槽上的数字，滴溜溜的连跳四格，从九十七一跃而至一零一。
高悬于穹顶之上，代表着调查局最高荣誉的天榜，王命的总击杀数排名，又向前迈进了一步。
“不是吧，王哥？这就进天榜前五十了？”
“一个回溯时间，干了四个活，你要不要这么卷啊？”
看了一眼凹槽上的数字，再抬头瞥了瞥天榜上的名单变化，长发青年忍不住高声抱怨起来。
“这个月还有十天才结束，已经一百零一个了，平均一天干五单，你这是要疯啊？”
“按你这种内卷程度，下个月局里的KPI不得又提高一成？”
“精通六种武器的人，真的就是天生牛马啊！”
“王哥，有时候我真的怀疑，难道你和那些穿越者都有仇吗？”
老董抖落着斗篷上沾染的尘土，听见长发青年口无遮拦的话语，神色陡然一愣，随即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子。
“冬至，你小子没睡醒吧，说什么胡话呢？”
结结实实挨了一下，长发青年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扇了自己两个嘴巴子，看向王命的眼神带着几分歉意。
“哎哟，王命大哥，我的错，我的错！”
“我这张嘴啊，就是欠抽！”
“要不等会儿我做东，赔个不是！”
王命没有说话，只是勉强挤出了一记难看的笑容，转身走向洗浴间。
倒是“清洁工”老董，主动替他答应下来。
待到王命走远，这才一脸严肃地走到冬至身前，举手间又想敲打对方两下。
“冬至啊，你可真是胆儿肥，问出这种没头脑的问题，难道忘了王命的养父，是怎么牺牲的吗？”
“哎哟，董爷！”
长发青年一把搂住老董，堆起讨好的脸色。
“您看这事儿闹的，是我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嘴瓢了！”
老董不动声色，挣开冬至的强搂。
“知道就好，等会儿可别再说错话了！”
“欧拉！”
…………
工作时间，本不能饮酒。
只不过王命心里烦躁，也就特意灌了几杯。
冬至的话，虽说提到了王命的伤心事，但已经过去了这么些年，本该早就淡忘了。
若不是养父忌日的临近，绷在王命心底的弦，也不会如此轻易被拨断……
又是几杯老酒下了肚，王命不胜酒力，脑子开始迷糊，眼前一黑，陷入沉睡。
“怎……怎么办，老董？把他送回去吗？”
“你疯了？忘了上次秋收送他回家，差点没疯过去？”
“那……他怎么办？”
冬至停顿片刻，有些犹豫。
“要不……抬回局里去？”
老董灰白的眼眸依旧还是一片迷蒙，骤然间恍若下了某种决定，抓起自己的斗篷，也不理会冬至脸上的惊愕，就这么笔直往外走去。
“你要去哪？”
老董没有说话，只顾闷头继续前行。
嘴里还不忘轻声呢喃着。
“那黄河，到底是哪儿的河来着？”
“这王命小子有时候说的地方，怎么小老儿我，就没听过？”
临出大门的时候，老董还不忘在前台要了两瓶好酒……
冬至不敢放王命一人在这包间里呆着，只能傻傻地守在一旁，聆听王命微弱的鼾声。
而侧头趴在桌子上的王命，表情阴晴不定，眉头无意识的蹙紧又松开，似乎正被困死在，无尽的噩梦之中……
“阿命啊！”
“怎么了，老爹？”
少年意气风发，昂首走在身着斗篷的中年男人身前，还不时回头望了望。
夕阳洒在他微带青芒的侧脸上，正是那十八岁光景的王命。
兴许是第一次参与任务，有那么几分兴奋。
“等会儿动手的时候，记着合理使用武器。”
“作为一名合格的猎杀者，利用武器特性进行压制，是必修之课……”
“欧拉欧拉！”
处于青春期尾巴的少年最受不了的，自然就是那不停的说教，即使王命是个孝顺的孩子，依然抵挡不了这人之本性。
不等中年男子说完，就连连摆手将他后面的唠叨彻底打断。
“知道了，老爹！”
“你别忘了，我可是这一届调查局新人中的头名呢！”
“至于你说的那些，我早就记得滚瓜烂熟了！”
“你就等着看，什么叫做高端操作吧！”
看着熟悉的一幕幕如走马灯一般，在眼前上演，王命不禁心底咯噔一下。
他伸长脖子，想要大声提醒，却像是被命运扼住了喉咙，怎么也喊不出声来。
夕阳将身影拉得老长，隐藏在天光云影之中。
随着影子愈发暗淡，街道两旁的路灯挣扎着亮了起来，闪烁着诡异的光。
街道昏暗，似乎走不到尽头。
少年的身前，恍惚有人，胸口处新添了一道伤口，一直延伸到腹部深处，血肉模糊。
双手紧握刀柄，少年忍不住兴奋地颤抖，舌尖舔过嘴唇，眼眸里金光频闪。
淡蓝色小册子浮现在身侧，飘在空中的王命虽然看不清上面写的什么，但一字一句就像是被刻刀，死死地刻在他心底深处一般。
“换武器啊！”
“你这个蠢货！”
“碧玉刀伤不了他的根本啊！”
即使被扼住了喉咙，王命还是通过咆哮，强行喊出了两句，却无法改变画面中的一切进程，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夺眶而出……
直到看见中年男子倒在血泊中，少年只知道抱着他的尸体痛哭之时，王命无奈的闭上双眼。
恍惚有泪，自眼角滑落。
画面一转，灯光暗淡。
漂浮在空中的王命，感觉自己的意识变得愈来愈轻，如断线的风筝，飞向穹顶。
良久，在那穹顶的尽头，王命轻飘飘地落在一片晶体平台之上，无尽炫彩光泽浸染，赋予平台赛博朋克般的模样。
平台上，一颗颗晶体上下移动，流光溢彩。
摇晃间，王命总算站定，似乎想到了什么，眯起眼睛望向穹顶，却好似笼罩在数不清的视线之中。
那些瘆人的瞳孔一闪一闪，从一个个独立的晶体中摇曳而出，全神贯注地盯着平台上的王命，随着他的走动不断迁移。
“那里是谁！”
“里是谁！”
“是谁！”
王命的声音在空间里不住回响，诡异阴森。
他小心的咽了一口唾沫，试图调用自己的武器箱子，却发现没有丝毫动静。
陡然间想起，自己好像还在梦里。
王命用力掐了一下大腿，预想中的疼痛感并没有出现，反倒是沉重的窒息感将王命的身体笼罩起来。
还未等他有所反应，晶体组成的平台轰然崩裂，如堕深渊的失重感将王命从椅子上惊醒。
眼前一片模糊，视线的尽头，王命惊奇的发现。
一串湛蓝色的光标汇聚在一起，竟勾勒出一段陌生而又熟悉的文字：
【我知道你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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