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唱一段你听听
“好看。”
大脑宕机片刻的沈素雪张嘴就来。
可话刚说出口，她便马上觉察自己失态了。
但她沈素雪是谁，堂堂执导过十几个热门综艺的制作导演，什么大场面她没见过。
说错话怎么了？
谁还能不说错话不是？
随即连忙改口：“耗听！”
“没想到唐老师如此多才多艺，竟然写出了旋律这般好听的歌曲。”
说完沈素雪不自觉“咳哼”一声清了清嗓。
只要她不尴尬，就没有人会觉得尴尬。
“不对劲！沈素雪你不对劲！”
似乎察觉到自己三观有点跟着五观走了，以至于她现在连看唐安的眼神都有点心虚。
而充分得到沈素雪认可的唐安，自然是很自然的没有发觉沈素雪的不自然。
这并不是他擅长的领域。
唐安稳如老狗的点点头，搬出了他临床十多年老教师的那一套做派。
“会一点点，学音乐的人，应该都有过创作歌曲的经历。”
“都很想写出一首展现自己经历或情感的经典歌曲。”
“就像很多人喜欢看小说，同时也会产生强烈的创作欲望。”
“人类的欲望，通常都极为相似。”
“我那天灵感涌动，一不小心就写出了这首歌。”
心虚的抄袭惯犯唐安，试图让自己的抄歌行为，与地球作品突然在这个世界出现趋于合理化。
心虚的花痴导演沈素雪，则是顺着唐安的说法点头表示认同，选择跳过这个话题。
“唐老师，大学是学音乐的？”沈素雪问道。
唐安回忆了两秒，核实了一下小唐安的大学记忆，确定之后才回答道。
“嗯....我魔都艺术学院音乐系毕业的。”
沈素雪满脸疑惑，音乐系毕业，会写歌，会唱歌，长得又好看。
妥妥的男主剧本，你演了个寂寞？
“那既然是音乐系毕业的，唐老师为什么不从事音乐行业，跑来山区当老师？”
“这好像有点割裂...”
“那自然是....为了伟大的乡村振兴之路，为了祖国未来的花朵，奉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理由编得过于高尚，唐安的老脸都不由得微微发烫。
沈素雪进攻性十足，继续问道。
“听唐老师的口音，是魔都人？”
“嗯呐。”
唐安边回答边感到疑惑。
不是？
还玩不玩了？
你怎么东问问西问问的？
你是来面试，啊不，我是来面试工作的？
堂堂综艺节目的制作导演为何会这样？
“咦，等等。”
心里一顿嘀咕的唐安脑海突然闪过一道关键的讯息。
我得到了职业级的唱功，也得到了一首好歌。
之前还在网上胡乱摸索音乐行业里的门门道道。
但现在，比网上搜索靠谱一万倍的娱乐圈度娘，不就水灵灵的站在自己面前了吗？
我那在娱乐圈唯一的人脉？
唐安心头一动。
付诸行动。
脸上露出了职业般礼貌的微笑。
嗷嗷待哺地向沈素雪请教：“沈导，是这样，如果想靠歌曲赚钱的话，应该怎么做？”
听到唐安主动抛出的话题，沈素雪有些跟不上唐安的思路。
不是为了伟大的乡村振兴之路吗？
低头略微思考了一会儿。
整理了一下所知的信息后，沈素雪回道：
“一般在作品创造完成后，会马上在官方机构登记版权，确保作品受到法律保护。”
“接着就看创作者的选择了，可以卖掉歌曲给音乐公司、音乐人的工作室等，也可以自己演唱发布到平台展示。”
“现在基本的价格是下载一次一块钱，根据与平台的合同等级获得分成。”
“自己演唱的话则需要创作者具有一定的自我推广能力，不然流量太小了很难火起来，优点是比较自由。”
“再就是签约一家娱乐公司，公司有成熟的运作流程和不俗的推广能力，但成为公司艺人就没那么自由了，而且收益的分成公司会是大头。”
“怎么，唐老师想发布刚才教学生的那首歌？”
沈素雪温婉一笑，唐安的那点儿小心思显而易见。
可唐安接下来的回答，却让她直观的感受到他对这个学校的感情是多么深厚。
“是这样的，学校的情况你可能不知道，扶贫基金会因为资金不足，已经停止了对学校的支助。”
“我还写了一首流行歌曲，就想着用它来赚点钱，补助一下学校。”
唐安一脸认真，诚心诚意的说道。
感受到唐安的情绪，沈素雪也摆出了认真的姿态：“哦？流行歌曲，完成度如何了，能唱两句听听吗？”
“我得先听听歌曲的质量，才能给你提供最合适的方案。”
唐安点点头：“词曲编曲都完成了，我唱一段沈导你听听看。”
“我这首歌叫《蒲公英的约定》。”
“咳~哼。”清了清嗓子，唐安清唱的歌声随之响起。
“小学篱笆旁的蒲公英~”
“是记忆里有味道的风景~”
“午睡操场传来蝉的声音~”
“多少年后也还是很好听~”
唐安唱得很轻，像是唱着一个哄孩子睡觉的摇篮曲。
职业级的唱功，让他的演唱发音收放自如。
“蒲公英么？”
沈素雪眼皮垂下的听着唐安唱歌，仅仅开头四句，便让她对年幼的懵懂产生强烈共鸣。
方老师的诗意词作与周董的旋律完美融合。
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相当于直接一手王炸甩在了沈素雪的脸上。
“将愿望折纸飞机寄成信~”
“因为我们等不到那流星~”
“认真投决定命运的硬币~”
“却不知道到底能去哪里~”
虚幻的少年时代，脆弱而美好的约定。
“说好要一起旅行”
“是你如今”
“唯一坚持的任性”
曲毕，余音绕梁。
儿时的约定像蒲公英消散在空中，无法落地扎根，那是必然的结局。
唐安唱完一段，看着还在发呆的沈素雪没有选择去打扰她。
这首校园风所表达的遗憾美学，谁第一次听到不浑身颤抖，胡思思乱想。
品鉴嘛，不得给别人一丢丢回味与措辞的时间吗？
他好像一个看破天机的算命道人，默默等待着已知命运的来临。
但是等了两分半钟之后，唐安就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了。
沈素雪回味得有点久了吧。
不至于吧，唱到你迷失自我了？
唐安伸出手掌在沈素雪面前晃了晃。
没反应。
他便顺着沈素雪的视线往下看去。
看到了一只蚂蚁正在搬运一种不可名状之物。
唐安深感疑惑。
“沈导？”
“沈导？”
“这个很好看吗？”
听到唐安的呼喊，如梦初醒的沈素雪恍恍惚惚的回道。
“好听！”
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