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顾总监，你见过凌晨四点的包子铺吗？“林小满趴在会议桌上，用毛笔戳着宣纸上歪歪扭扭的侠客轮廓，“这都第七稿了，程总非要古风混搭赛博朋克......“

顾言摘下防蓝光眼镜，把温热的豆浆推到她面前：“程总说这叫'新国潮'。“他指着屏幕里机械臂握毛笔的建模，“你看这个机关人，关节用的是榫卯结构，电路藏在水墨纹路里。“

林小满叼着吸管凑近屏幕：“等等！这个侠女的发簪......“她突然抢过数位笔，在3D模型耳后添了朵颤巍巍的绒花，“要这种欲坠不坠的感觉，就像......“

“就像你上次喝醉时插的筷子。“顾言轻笑，握住她拿笔的手调整角度。全息投影里，绒花随着侠女打斗的幅度轻轻摇曳，在机械冷光里添了抹温柔。

苏漫踩着十厘米细高跟破门而入时，正撞见这幕。她红唇微勾：“两位，谈恋爱请出门左转咖啡厅，这里是......“

“是程总非要搞什么武侠元宇宙！“林小满哀嚎着举起宣纸，墨汁甩在苏漫限量款套装上。陆沉随后进门，手里提着印着星耀logo的食盒，见状立刻掏出湿巾。

“苏总，“他动作自然地擦拭墨渍，“听说幻境接了临安古城改造项目？“

苏漫拍开他的手：“陆总消息倒是灵通。“她突然从手包抽出VR眼镜，“不过我们这次用的是全息投影，不需要星耀的量子......“

“需要情感算法。“陆沉打断她，“你们那些冷冰冰的光影，还原得了《清明上河图》的人间烟火？“

顾言突然插话：“用林总监的手绘数据做基底，AI生成动态表情。“他调出“江湖行“的测试片段，包子铺蒸笼掀开的雾气里，藏着林小满画本里的卡通云朵。

程砚之抱着女儿推门进来时，正看见四颗脑袋凑在屏幕前。“爸爸看！“三岁的小汤圆指着侠女耳畔绒花，“花花会跳舞！“

“因为林阿姨在笔触里藏了爱情魔法呀。“程砚之把女儿架在肩头，“顾叔叔，要不要考虑给机关人加个带娃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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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耀大厦顶层的露天花园，陆沉望着眼前的全息沙盘皱眉：“你让我给古城项目设计量子导航？“

“是情感导航。“苏漫点击沙盘，临安街市的灯笼次第亮起，“游客走到断桥残雪，设备要自动播放白娘子BGM；路过武大郎烧饼铺，得闻到芝麻香......“

陆沉突然握住她的手腕：“苏漫，你还记得大三那年......“

“不记得。“苏漫抽回手，红指甲在虚空划出数据流，“我要的是能识别微表情的传感器，当游客嘴角上扬超过15度，自动推送限定皮肤。“

茶水间里，林小满正教小汤圆画Q版侠客。“这里要画六根胡子，“她握着肉乎乎的小手，“因为程爸爸昨天熬夜有了黑眼圈......“

“林小满！“程砚之举着奶瓶追进来，“别教坏我女儿！“他西装上还粘着奶粉，精英总裁秒变超级奶爸。

顾言靠在门框上录像：“程总，这段要是卖给商业对手......“

“你敢！“程砚之抛出奶嘴攻击，“下季度给你们组批三台新渲染仪！“

傍晚的渲染室，林小满对着机关人模型发呆。顾言悄声走近，将绒花发簪别在她发间：“实物版，感应到心跳会开花。“绒瓣随呼吸轻颤，机械花蕊里藏着小颗夜明珠。

“顾言，“她突然转身，“我们私奔吧！“

顾言手一抖，奶茶泼在键盘上。投影中的侠客突然开始跳机械舞，AI配音朗诵起《蜀道难》。

“我是说，“林小满笑得前仰后合，“把私奔戏加进'江湖行'！你看机关侠侣逃婚，齿轮咬合声当鼓点......“

程砚之抱着睡着的女儿路过：“私奔经费找苏总报销，她刚给临安项目追加了恋爱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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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临安古城试运营。苏漫盯着监控屏上的数据流，陆沉突然将暖手宝塞进她掌心：“你手太凉，影响触屏灵敏度。“

“多管闲事。“苏漫嘴上嫌弃，却把暖手宝捂在胃部旧疾处。全息投影的落雪穿过他们之间，当年她为他挡酒落下胃病的事忽然闪过心头。

“看九点钟方向。“陆沉突然贴近她耳畔。监控画面里，顾言正给林小满系斗篷，动作笨拙得像在拆炸弹。机关侠女耳畔的绒花感应到两人心跳，绽放出并蒂莲形态。

“你改了我设计的感应程序？“苏漫挑眉。

“星耀最新研发的'心动算法'。“陆沉点击屏幕，整条古街的灯笼忽然变成心形，“试用价打八折。“

程砚之抱着女儿挤进监控室：“快看C区！“画面中，小汤圆正骑在机关白虎上挥木剑，AI掌柜追着喊“女侠饶命“。更衣室里，他妻子——那位从不露面的程夫人——正在给群演补妆，竟是业界著名的历史服饰专家。

子时打更声响起，林小满拉着顾言溜到断桥。“快看！“她指着湖面，数千盏河灯拼成旋转的齿轮。顾言忽然单膝跪地，从机关鸟腹中取出戒指：“这位女侠，可愿与我绑定终身程序？“

对岸突然传来爆炸声。两人转头望去，见苏漫揪着陆沉领带在吵架，手里还攥着撕坏的合同。全息孔明灯群突然变成道歉弹幕，陆沉的声音通过AI传遍全城：“苏漫，十年前那封情书，我存在量子云盘B-612分区了。“

程砚之抱着熟睡的女儿摇头：“还是我家夫人好，至少吵架时不黑我系统。“他身后，程夫人正用金线绣着“江湖行2.0“的彩蛋——Q版一家三口骑着机关仙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