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地狱空荡荡
“二姑，你该不会是这万鬼窟背后的国师吧？”
徐洛白凑上前去，压低了嗓音说道：“你放心，你跟侄儿说，我绝对会保密的。”
徐红衣就这么看着他，也不说话。
直到看的徐洛白都不好意思了，他才缩了回去，“我……我这不是看二姑你神通广大嘛，以为你瞒着我还有什么身份。”
“呵，当国师？我可不配。”
徐红衣讥笑道。
也不知是在笑谁。
徐洛白也没再追问这空白谱牒的来历，谱牒通体黑金色，正面上头还鎏金写着一个金色的大字——鬼！
徐洛白翻开，谱牒只有一页，左边写真名，右边空白，也不知何意。
“用你体内的鬼气在这写下你的真名就是了。”徐红衣提点完，徐洛白照做写下后，这谱牒通透闪过一道金光，就再无声息。
徐洛白也能感觉到这谱牒上边传来的，和他同根同源的气息……这身份证倒是不错。
“对了二姑，我还得了把鬼器，这是不是很有用啊。”
徐洛白下意识的就往身上翻，然后才想起来，那把杀猪刀被他放房间了。
“破铜烂铁，倒是和你很搭配。”
徐红衣说着起身伸了个懒腰，身上的白骨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与此同时这暗室当中生长出来的白骨，也都齐齐消失。
就像是……被徐红衣收入了体内。
看着已经朝地面走去的二姑，徐洛白是真想问问，为什么自己看她如观白骨。
先前徐洛白自是以为她是走鬼人的缘故，可等着自己接触了两个走鬼人之后。
徐洛白就知道，绝非是这个原因了。
多半还是面板口中，自己和她……都是活人。
而其他人，都是鬼。
半晌，当徐洛白从厨房里边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天色又已然昏暗。
这放假第一天，就这么没了？
哦不。
问了周冬冬后他才知道，不是一天，是这两天假期，都这么一眨眼的功夫过去了。
“我这是在地底待了两天啊！”
“你以为铸个无漏铜皮很简单是不是？”徐红衣声音当中都带着一丝虚弱。
徐洛白连忙低头，连表情都收敛下来，变得老老实实。
“滚吧。”
等着他再一抬头，却发现屋内早已不见徐二姑和周冬冬的身影，他无可奈何，只好自顾去厨房找了点吃食，临了回到房间，他也没什么睡意。
一身无漏铜皮，别说一天不睡，就算是两三天不睡，应当也影响不大。
想着他也就取出了那把杀猪刀，细细观摩了一番之后，他便将原主留下来的一把老旧刀鞘，稍稍调整，成了一个新的适合这把杀猪刀的刀鞘。
一番尝试后，他最终还是选择将这把杀猪刀藏在后腰。
到时若是再遇见鬼案，武夫不敌，那就只好收回腰间狭刀，转而从后腰取出这把杀猪刀。
“不好意思，摊牌了，我除了是个武夫，还是个……走鬼人！”
一想到这场面，徐洛白就有些想笑，真到了那时候，摆出的姿势一定要帅，最好还得有点别人倒吸凉气的声音。
嗯……真到了那时。
情绪价值拉满，显圣也能落到实处。
当然，前提是能解决那头游魂，如若不然，怕是只能喊上一句“二姑救我”，还不知道有没有用了。
怀揣着胡思乱想的念头，收了刀，徐洛白最终还是躺下了。
即至次日，吃完早饭的徐洛白，换上洗净的水火袍服，腰悬狭刀的出现在大厅的时候，都惹得周冬冬多看了好几眼。
无他，单纯的帅。
“二姑，小师妹，我上……当值去了。”徐洛白一手扶刀正准备离开。
“等等。”
正在喝粥的徐红衣转过头来，“今天该发例钱了，到时别忘了上交。”
“不是二姑我……”
“你什么你，你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不用给钱啊！”
徐洛白一个拱手弯腰，“上交！”
言罢，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至于原主存下来准备买武道功法的那些钱……他不去看都知道，必定是早已进了徐红衣的口袋。
“咦，老徐，今儿个来的这么早。”
县衙门口当值的同僚看着脚步轻盈的徐洛白，诧异的问道。
“就是，这喜笑颜开的，莫不是有什么好事了。”对面手持水火棍的捕快同样笑着招呼道。
“今天发例钱了，能不高兴吗！”
徐洛白挑挑眉，又伸手拍了拍腰间的荷包。
“那倒是。”听着这喜事，俩守了一夜大门的捕快也不觉得辛苦了。
徐洛白进了县衙，心中也是难免有些欣喜。
这虽是刚成为武夫，但他就已经体验到了武夫的快乐，往日里需要小半个时辰的路程，他今儿个只花了不到两盏茶的时间就到了，而且还没丝毫疲惫。
他在捕快房里边等了半晌，才见着同僚们三三两两的过来。
黄甲很是自然的来到了他身边，只是脸色看着有些不大好看，徐洛白估摸着是有什么事他不知道了。
不多时，捕头吴开也到了，点卯过后，徐洛白和黄甲照旧出去执勤。
只是往日三人，如今却成了两人。
走在这熟悉的街道上，徐洛白都难免生出了一股物是人非之感。
“县衙给周亮他们的抚恤，都发下去了。”黄甲叹气道。
“多少？”
看他这反应，徐洛白就隐隐已经猜到了。
“死了的那几个弟兄，一家给了十两，到了周亮那边，你知道我们的那位朱大人怎么说吗？”黄甲毫不掩饰的嗤笑道：
“他说周亮人没死，给个五两就够了。”
徐洛白沉默半晌，忽而问道：“按照《大楚律》，像是周亮他们这种情况，该给多少。”
“因公人死，偿银百两，可根据各地收支增减，但最低不得低于八十两。”
听完黄甲的答案，徐洛白忽然就笑了。
“这可是天子脚下，是大楚皇都啊。”
“是啊。”黄甲双手拢袖，左右看看，“若是连这点事都做不出来，我们的朱大人怎么能提调皇都县令呢？”
徐洛白只得紧了紧手中的刀柄。
面板凭空弹出一行文字。
【地狱空荡荡，恶鬼在人间。】
【无知的屠夫啊，别忘了你的使命。】
没有生存点的两句话，使命……什么是使命？
徐洛白没来由的觉得后腰的杀猪刀在发烫，噢，屠夫的使命，应该就是杀猪吧。
他正想着，忽而听到前边转角传来一道声音。
“执刀人时浩在此，调令你们二人，速速跟我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