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来自中原的术士
碧幽谷林，处于南方野岭深山，暗无天日。
焰灵姬所谓的“回到百越”，只是一种很牵强的说法。
他们的百越国已经灭亡，大多数有价值的领土早被韩国与楚国瓜分，残余的百越国人，只能再向南方奔逃。
如今可不是几千年后，南方大地压根没有被中原开发，只有无尽深山、毒烟瘴气。还有一些比百越各族更古老、更原始的土著人，也隐藏于南方恶劣的自然环境。
碧落山，碧幽谷，百毒王因为寻找赤练王蛇而暂时定居在此。
这只是一个据点，连根据地都算不上。
这一日，竹林茅草屋，篱笆跳起蟾蜍。
一位发丝如银线的老者，皱巴巴的手犹如灵蛇出动，瞬间将跳起的蟾蜍捏在手心。
“不对，成色不够，药性不行。”
老者捏着蟾蜍嗅了嗅鼻子，随即摇头。
“哎，还是只能去深山碰碰运气。”
他便是百毒王，因毒药研究遭遇了难题，正准备外出去深山寻找心仪之物，却听闻——
“就是这儿，绝不会错。当年那个百毒王，号称百越第一毒师！”
“哼，百越国灭亡后，原来竟躲在此处。”
茅草屋外，一群江湖人，胡服打扮，劲装利落，各持兵器。
领头一人皮肤黝黑，三角眼如淬火的铁器般锐利，身着长袍，腰间携带一柄长长的略显弧度的奇异之剑。
来者不善！
百毒王本打算出门，当场被堵在茅草屋前。
“百毒王，你果然在此，交出赤练王蛇。”
领头者冷眼上下打量，口中不容置喙地向百毒王命令道。
百毒王老眼眯成缝儿，将这二十多个人横向看过，嘴角浮现出残忍笑容。
“中原人，找死。”
这儿可是他的据点，早有毒气蕴含在空气之中。
区区二十几号人，就是来给他送试验材料的。
他挥动手掌掀起狂风，裹挟墨绿色的不祥气息向入侵者笼罩而去。
然而那领头者却不屑冷笑：“蛮夷之人，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差！”
一声戾喝吐出，领头者竟是双手接连翻飞，结成一系列手印。
竹林附近无端刮来更为强劲的大风，将百毒王的毒气全部吹灭，无影无踪。
百毒王霎时脸色巨变，惊骇叫道：“你是来自中原的术士！”
术法，人类采用特定手段影响自然、利用自然先天炁从而实现各种不可思议效果，这些手段被称为术。百越巫术属于其中一类。
中原诸子百家有道家、阴阳家，皆是术法大宗，拥有成体系的术法修行之道，比百越这边强盛无数。
对方竟然是中原的术士！
修为也比自己更高！
百毒王心中惊惧已甚，手掌暗藏于背后摸出毒针，想要借射出毒针的刹那脱逃。
这并非他不想使用巫术，而是对面那人对术的理解远在他之上，导致他无法利用周围的自然之炁。
这种时候，也只能用这种物理手段，争取逃跑的希望。
“小心毒针！”
入侵者不是一个人，他们早把茅草屋包围，有人眼尖立即发现了百毒王暗藏的手掌。
百毒王佝偻着身躯，脚下缓缓后退，皮肤崎岖的老脸上汗水已密密渗出。
风吹过，气息阴冷。
领头者丝毫不把毒针放在心上，不紧不慢地向前逼近，神色倨傲言道：“赤练王蛇何其珍贵，它不是你能拥有。”
“天材地宝，能者得之。占据着无力拥有的东西，那是一种悲哀。”
噌——
光，一线金红！
他抽出腰间略有弧度的长剑，眼神宛若俯瞰蝼蚁。
“这把剑，名为天照。死于天照之火，是你的荣幸。”
嗖嗖嗖！
毒针飞射成漫天落雨！
百毒王义无反顾地放出攻击，同时脚下沉重一踏，扭身便向反方向奔逃。
这群人明显以领头者最强，只要不面对领头者，就有希望突围。
老头子我还没活够呢！
求生欲望激发百毒王极端愤怒的咆哮，他浑身燃烧起诡异的蓝色火焰，撞向了后面两个江湖人。
“找死，昭云未央斩！”
领头者怒吼出声，伴随长剑斩落，一道金红色剑气光轮斜切空间。
“呜哇——”
漫天毒针摧枯拉朽，拼命奔逃的百毒王直接被剑气切中后背，血溅如崩，身躯扑倒于泥土，再起不能。
来自中原的术士，只用一招！
百毒王失去了逃跑之力，趴在地上痛苦喘息。
“说，赤练王蛇在何处。”
“我说，我说……赤练王蛇已经被我……”
百毒王大口大口喘着气，艰难地交代——
扭头吐舌，舌头下再射毒针！
仓促之间，强如领头者亦闪避不及，但凭借本能的反应，他抬起左手臂，让毒针只射中了手臂肌肉。
肉眼可见皮肉溃烂，毒素蔓延，飞快向周边腐蚀。
百毒王脸上露出侥幸的笑意，瘫坐在地上说：“此我独门蛇形针，不想切掉整个左手，就放我离开。”
谁知领头者不以为意，只从胸口掏出来一支玉瓶，倒出一粒丹药后吞服，效果立竿见影，毒素不再蔓延。
“呵，若非我乃天命之人，仙缘眷顾，今日还真着了你的道。”
玉瓶还收回胸口，他看向百毒王的眼神变得嗜血狰狞，状若恶魔。
“待我把你炼成鬼人傀儡，你的一切秘密，都逃不掉！”
说着，他便提起长剑，打算废掉百毒王的四肢。
恰在此时——
风！
大风！
阴风怒号，不知从何而来的黑气侵染了天上白云。
阳光已不可见，黑云滚滚之中，一条巨大的蛇形阴影睁开红眼，藐视天地。
“这是什么！”
“不，不可能吧。”
“气势，这是气！”
“怎么可能，这是什么实力！”
除领头者外，众多江湖人惊恐不已，惶惶乱窜。
豆大的汗珠，在领头者鼻尖滚落。
他握持长剑的手剧烈颤抖，身躯已僵死在原地。
“是……谁？”
区区两个字的问句，仿佛需要耗尽全部体力，他甚至快要站立不住了。
无尽黑气之中，一道诡异人影若隐若现。
“赤眉横野焚八荒，
龙蛇起陆啸玄黄。
轮回千劫熔日月，
一炬燎云照无常。”
诡异的人影，在阵阵声音浪涛中越渐凝实。
而伴随着诗号响彻天地的，却是连结成片之哀嚎。
“呃啊——”
“不！”
“妖术，是妖术，啊——”
转眼间，二十余人只剩下断肢残臂。
血腥的风呼呼吹响，粘稠的恐惧感如蛆附骨，全涌向，仅剩最后的领头人。
“你…你是，赤眉龙蛇！”
“既然认得我，那谁给你的胆子，对我的人动手。”
谢天泽扭了扭手腕，充斥杀意的眼神压向对方。
“嗯？”
待看清最后一人的模样，他忽然轻咦了一声。
一把很像武士刀的长剑？
这家伙，莫非是，徐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