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准备好了吗？

“4488。”

陈珂没回答，他的思绪仍沉浸在史密斯的话里。

“4488！”

他猛然回过神，但还是没有立刻回应。

“4488！！！！！”

“啊！前辈，您说！”

他终于回过神来，连忙站直，恭敬地回答。

最近，他的心思全飘到别处了，满脑子都是史密斯所说的——“三世之后，便可重活一次”。这个想法像是一颗种子，已经在他心里生根发芽，甚至快要撑破他的理智。

人总是这样，总是为未知的事情烦恼。

站在他面前的897微微皱了皱眉，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个刚入门的新人。他能理解陈珂的心思，但并不忍心告诉他某些更残酷的事实。毕竟，在他漫长的岁月里，他已经很少真正参与别人的人生了。

“你的页面搭建得不错。”897开口道，“很有新意，篮球领域的大部分内容你都覆盖到了。但……我有个建议。”

陈珂立刻打起精神：“前辈，请讲！”

“不要随便修改球员的身体数据。”

897语气严肃，“人体，是全宇宙最神秘的构造。随便一个细微的改动，可能会导致整个体系失衡，引发不可预测的问题。我建议你，多从球员的其他数值**入手，以此来达到目的。”

陈珂皱起眉，反驳道：“可是，前辈……在篮球领域，身体数据才是球员最难以比肩、最难以超越的部分。比如……”

他顿了一下，眼神微微闪烁。

“勒布朗·詹姆斯。”

897沉默了一下，随后点头道：“严格来说，他确实是万里挑一的存在。嗯……3406可真是个幸运的家伙。”

“什么？你是说……”

“没错，”897平静地说道，“勒布朗·詹姆斯，曾经是3406的寄存对象。不过……3406可没看过他打球，他选择篮球，仅仅是因为他在自己那一生里已经厌倦了科研。”

他轻轻叹了口气：“或许，这就是上帝的眷顾吧。”

陈珂微微挑眉。

这位897前辈，显然是个真正的老辈子人，动不动就把“上帝”挂在嘴边。

他倒是想问问上帝，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又算是什么呢？

他忍不住继续追问：“好吧，那么……迈克尔·乔丹呢？”

897笑了一下，摇摇头道：“2427确实做了一些事情……但乔丹的好胜心，根本不是外力能赋予的。他与生俱来就是个赢家。”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那家伙现在还寄存在乔丹那里享福呢。我都怀疑，他早就看不上这个星球上的其他运动员了。”

陈珂嘴角微微抽搐。肯定的吧，细糠嚼烂了，怕是也舍不得咽那。

这群“职员”……到底都是什么神奇的存在？

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追问：“好吧，那么斯蒂芬·库里？凯文·杜兰特？詹姆斯·哈登呢？”

897瞥了他一眼，淡淡道：“3189、2954、3778。”

“没错，他们，都是我们的人。”897缓缓点了点头，眼神深邃，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所以，当他们没有陪共生者走完一生后，是无法再回到这里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向远方，仿佛在回忆某些不愿提及的往事。

“况且，有些人……做得太过了，最终的结局并不那么美好。”

陈珂心里一紧，像是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

“你是说……科比·布莱恩特？”

897沉默了一瞬，随后微微点头：“是的。1367那家伙，在KB的生涯末期做得太过分了，所以……”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遗憾，仿佛那是一场难以挽回的悲剧。

“不过，他不是唯一一个。我的前辈——668，他寄存的是维尔特·张伯伦。”

“张伯伦？！”

陈珂瞪大了眼睛。篮球历史上最具统治力的球员之一，那个单场100分的男人？

897嘴角扯出一丝苦笑：“世人都羡慕张伯伦的身体数据——无与伦比的天赋和力量。但你知道吗？那一切……”

他微微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轻声道：

“……都是668一手‘优化’的。”

陈珂的心跳猛地加快了一拍。

“可是，张伯伦并不是一个自律的人。天赋越大，反噬越狠。最终，他死于突发心脏病——而668，也随着他的离世彻底消散了。”

“等等，等等，前辈！”

陈珂忽然意识到一个关键问题，连忙追问，“您的意思是——寄存者必须陪共生者走完他的一生，才能重返这里？如果途中发生任何意外，比如……意外事故、疾病去世，那寄存者也会……”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

897目光平静地看着他，缓缓点头。

“可以这么理解。生老病死，我们无法完全掌控，除了某些突发情况——那些被明确标注‘不允许’的意外……”

他微微叹了口气，继续道：“不过，在宿主生命的最后两年内，如果因自然病逝，那是不算意外的。”

陈珂沉默了，指尖微微蜷缩。这个“职员”的世界，比他想象的似乎更残酷一些。

“好了，还有一些基本规则，需要向你介绍。”

897的语气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缓缓地抬起手指，逐一列举道：

“第一，不得向宿主透露他的未来。”

“有些决定，或者人生的抉择，你可以提出建议，但不能强行改变宿主的行动选择。你只是寄存并共生，并不是主导。”

陈珂听得心中微微一紧。他原本以为，既然能够成为宿主的一部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能帮助他们避免一些人生遗憾？可现在看来——这个系统根本不会允许他们做出根本性的干预。

897继续说道：

“第二，不得有意无意地影响宿主，去靠近你前世今生所经历的人或者环境。”

“也不得让宿主以任何形式资助你的家人，或者其他宿主的家人。”

他的眼神深邃了一瞬，仿佛想到了什么，语气中透出一丝警告的意味。

“你只是寄存并共生，不要影响宿主的人生。”

陈珂忍不住皱眉。

这一条规则，比上一条更加冷酷。

他能理解不能透露未来，毕竟过度干涉可能会导致不可控的蝴蝶效应，但连试图靠近自己生前的亲人、朋友都被禁止……？

“前辈，为什么……”

“不为什么。”897直接打断了他，语气不容置疑，“这不是讨论的问题，而是必须遵守的规则。”

空气沉默了几秒。

陈珂沉下心，不再追问。

可还没等他完全消化前两条规则，897的目光变得更加凌厉，缓缓说道——

“第三——不得强行改变宿主的天赋。”

“你可以影响他的成长，引导他做出选择，但绝对不能干涉他天生的才能。”

“什么意思？”陈珂一愣。

“字面意思。你不能擅自增强宿主的身体素质，不能修改他的基因，也不能让他超越他原本能达到的极限。”

897说得缓慢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刻进陈珂的意识里。

“你可以训练他，帮助他开发自身的潜力，但必须在他原本天赋允许的范围内。”

他盯着陈珂的眼睛，冷冷地补充了一句：

“如果你胆敢尝试违背这一条规则——不论是通过外部干预，还是修改数据，寄存者和宿主，都将被一同抹除。”

空气，瞬间变得凝固。

陈珂浑身一震。

他想起了张伯伦——那个“被优化”的传奇球员，最终英年早逝的案例。

他也想起了詹姆斯、乔丹、库里……那些寄存者“在规则允许范围内”塑造出的伟大球员。

“所以，前辈，张伯伦的……那一切，其实就是因为他的寄存者……”

897微微眯眼，语气带着一丝嘲讽：“668以为自己创造了奇迹，但事实证明，他只是造就了一场悲剧。”

陈珂沉默了。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如果他想让宿主成为传奇，他只能通过努力、智慧、引导，而不能直接“赋予”他们成功。

——但，现实中真的有那么多“原本就天赋异禀”的人吗？

897搓了搓手，“那么，你准备好了吗，44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