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公若不弃，愿拜为义父！
薇薇安觉得，她家典狱长大抵是病了。
以前是得了一种懒惰、放纵、颓废的病，现在则是得了一种……
喜欢异想天开的病。
“您要报名参加黑金骑士竞技赛？而且是奔着夺冠去的？”
塞莉娅毫不避讳地翻了个白眼，满脸写着听小孩子讲天方夜谭的无奈。
“那咋了？”诺亚站起身来，大大方方地展示他还算健壮但跟重甲骑士完全没得比的身材。“就我这实力，参加那种小比赛，还不是手到擒来？”
“……”薇薇安扶额道：“典狱长大人，您要知道，‘小’这个形容词是一种参照性的形容词。大还是小，那是因人而异的。”
言外之意，黑金骑士竞技赛对于那些成名已久的强者来说是不值一提的小比赛，但对于像诺亚这样的落魄小贵族来说……能撑过第一轮不被淘汰都算他背地里嗑药了。
“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诺亚又一次强调道。
“我知道您最近变化很大……”
“我都能单刷恶魔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是……”
实在不是薇薇安不愿相信诺亚，她也知道诺亚的超凡之力前段时间表现出来的强度非常不错，放在哈曼城的猎魔人组织里都排得上号了，但……
“骑士竞技，终究和抓捕恶魔不一样的。”薇薇安摇了摇头，“我知道您的超凡之力是一种可以灼烧恶魔灵魂的烈焰，但这对人类来说效果可就大打折扣了呀。”
“而您的对手——那些身强体健的骑士，绝大部分都是肉体力量超群的格斗派，您和他们硬碰硬简直就是以己短攻彼之长，有着天然的劣势。”
“按照往届的惯例来看，反正奖品也不是很丰厚，您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
薇薇安实在不理解，她家典狱长抽什么疯要去那种比赛玩命。
是的……玩命。
虽说黑金骑士竞技赛严禁杀人，也严禁对失去战斗力的对手进行攻击，也有裁判时刻盯着，一旦发现一方有生命危险而不投降就会强制终止比赛，但……刀剑无眼，悲剧还是偶尔会在竞技场上发生。
有些打上头的骑士会直接将武器送进对方的心脏里，甚至是当众斩首……这些，都是有过先例的。
哪怕他们也会因此受到极为严重的惩罚——如果被判定为恶意伤人，最高可以判处绞刑。
好吧，就算诺亚足够机灵，不敌的时候立刻投降，那也没那么容易全身而退……在那种极度危险的决斗中，受伤简直是家常便饭，严重者落下一生的后遗症也屡见不鲜。
薇薇安不明白。
“如果您最近实在有什么特别缺钱的地方……”助理叹了口气，“下个月的拨款不是有增幅吗？多出来的部分您悄悄拿走就是，我可以当作没看见。”
她知道她家典狱长现在已经不会再去花天酒地了，缺钱肯定也是用正当用途的。
可诺亚还是一挥大手，笑道：“你就信我吧，我包没事的。就那些个不入流的小骑士，还能和你伟大的典狱长斗？”
“……”
“去吧去吧，给我报个名。”
“……恕难从命。”薇薇安还是摇了摇头。
不等诺亚再说什么，她又接着说道：“因为，您不配。”
诺亚：“？”
有点冒犯人了嗷。
“因为您的身份问题。”好在，薇薇安又解释道：
“显而易见，若要参加黑金骑士竞技赛，首先就得是一名背靠家族的骑士才行。您的家族遭遇了一些……变故，导致布兰度家族现在已经没有招募骑士的权力了，而您本身作为布兰度家族唯一的成员，在王国律法层面也不能让自己成为自己的骑士。”
“所以，您没有参赛资格。”
闻言，诺亚一愣：“我测，都忘了还有这茬……”
薇薇安两手一摊：“所以说，您还是不要再做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了。布兰度家族只剩您一根独苗，您连骑士都当不了，布兰度家族也不可能参加这场以家族为参赛单位的竞技赛。”
诺亚若有所思。
薇薇安见劝说有效，也懒得再管了，准备转身离开。
可诺亚却突然叫住了她：“等等……！”
“您还想怎么样？”薇薇安无奈地叹了口气。
只见诺亚拍案而起，一脸慷慨地说道：
“很简单——我去成为别人的骑士、做三姓家奴替别人的家族出战不就好了？”
薇薇安当场愣住，两眼一黑。
今晚她得去墓园看看老布兰度男爵有没有气得从坟堆里爬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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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呀~！”
刚上来不到三秒就空了一半的酒杯被重重敲在桌上，气质和身份一样尊贵的艾蕾娜发出了邮电部诗人的声音。
“麦酒……唔……好喝！这可比那些晚宴上的什么名酒好喝多啦！”
“小姐……您少喝点……”旁边的几名女仆连连劝阻，但桌上排成一排的空酒杯已经说明了她们的劝阻有多苍白无力。
少女的脸上泛起了浓重的红晕，眼神也已经有些迷离，但麦芽和酒精的香味还是刺激着她不断畅饮。
直到，大门被推开。
一个身披重甲的高大身影走了进来。
刚才还表现得柔弱无力的女仆们立刻起身，每一个人的眼神里都表现出极为可怕的杀意。
她们是负责照顾艾蕾娜大小姐饮食起居的女仆，同时也是保护公爵之女的护卫团。
她们纤细白皙的手掌上不止藏着多年训练留下的老茧，还藏着一把把可以轻易切开铁甲的特制匕首。
“谁呀……”
艾蕾娜有点摇摇晃晃的，刚抬起头瞄了一眼就不受控制地倒在桌上——要不是她胸前的发育实在傲人，这一下都得磕到下巴了。
所幸，来人也没有恶意。
四皇女的首席骑士希尔德主动从背上取下大剑，当着所有人的面放在了地上。
“我是四皇女殿下的首席骑士、哈曼城城主的随身护卫，希尔德·诺林。来得仓促，若有冒险还请见谅，尊敬的琉米尔勋爵。”
“唔……”少女又用力晃了晃脑袋，好不容易才让视线聚焦在那位女骑士的脸上。“原来是四皇女殿下的骑士呀……很高兴……认识你呀……”
希尔德的眼神里藏着无奈，但并没有意外——她早就知道对方在这里“酗酒”了。
而艾蕾娜的女仆们见来人是四皇女殿下的骑士，也都放下了战斗姿态。
名为玛丽的女仆长歉意道：“小姐她今天有点……如果您有什么事，可以明天再来。”
“……”希尔德有些不悦——她感觉对方有点轻视四皇女殿下了。
身为公爵之女，王国最高阶级的权贵之一，从王都来到哈曼城没有第一时间去和城主四皇女殿下打招呼也就算了，还在这里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连正事都谈不了。
“明天就来不及了。”希尔德皱着眉头说道，“【黑金骑士】后天上午就要开始，如果琉米尔小姐还没有开始准备……恐怕有些误事了吧？”
“那也没办法。”玛丽依旧是一副歉意的表情，但语气变得冷漠了几分。“小姐身体不适，还请您明日再来。”
“这是四皇女殿下的意思。”
“哪怕是尊贵的四皇女殿下，我们也必须优先照顾小姐的身体状况。”
“……”希尔德深吸了口气，直接面相醉醺醺的艾蕾娜下达最后提醒：
“琉米尔小姐，您是此次竞技赛的唯一资助人和最高负责人，四皇女殿下还是希望您能稍微认真一点，最好是到城主庄园去探讨一番。”
说完，她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听清，直接拿起地上的大剑转身离开——反正她已经传达了四皇女殿下的提醒，后续无论竞技赛办得有多糟糕都和四皇女殿下无关了，琉米尔家族自行负责。
而就在她关上房门的一刹那……
她没有注意到，刚才还醉眼朦胧的艾蕾娜瞬间稳稳当当地站了起来。
她的脸上确实带着酒后的红晕，但眼神和身体的动作看起来都无比清醒。
“烦人精……四皇女是烦人精，她的手下也是烦人精，全是烦人精！”
“小姐……？”这高超的演技连女仆们都骗过去了。
“放心，我没醉。”艾蕾娜摆了摆手，“只是懒得搭理四皇女的人罢了。”
“诶？”
“我琉米尔家族作为唯一赞助方，为了避嫌又不能自带骑士参赛，这场竞技赛基本上都和我没什么关系了，还要我去操办，这不是欺负人嘛。”
艾蕾娜朝着希尔德离开的方向做了个鬼脸，毫无贵族小姐的淑女风范可言。
“父亲还让我在这里找有潜质的骑士代表家族参赛呢，我才懒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