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7章 马场再险意难平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柏悦与张琰并肩走在马场的草地上,试图驱散心中那隐隐的不安。
“你说那些人,会不会又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柏悦踢着脚边的石子,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
张琰轻笑一声,桃花眼微微眯起,“传就传呗,难不成你还怕了?左右不过是些无聊人的消遣罢了。”
两人一路闲聊,不知不觉来到马厩。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料味,几匹骏马安静地站在各自的隔间里,偶尔发出低沉的嘶鸣。
“马倌老哥,最近马儿们怎么样?”张琰熟络地向正在整理草料的马倌打着招呼。
马倌憨厚地笑了笑,挠着头说:“都挺好的,公子放心。”
柏悦却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马倌的眼神有些躲闪,双手也微微颤抖,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她过目不忘的本领,让她回忆起昨天傍晚,似乎看到一个身影与马倌交谈。
“小心!”柏悦突然感到一阵心悸,她猛地将张琰拉到一旁。
几乎同时,一匹枣红色的烈马挣脱缰绳,如同一道离弦的箭般冲了出来。
它双眼赤红,口中发出愤怒的嘶吼,四蹄翻飞,直直地朝着柏悦的方向冲去。
“怎么回事!”张琰脸色骤变,他本能地将柏悦护在身后,目光警惕地盯着那匹失控的烈马。
马倌也慌了神,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那烈马速度极快,转眼间便冲到了柏悦身前。
狂风裹挟着尘土扑面而来,柏悦甚至能感受到烈马口中喷出的热气。
“啊!”周围传来一阵惊呼,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
柏悦的大脑飞速运转她必须冷静,必须找到一线生机。
那烈马已经近在咫尺,它高高扬起前蹄,眼看就要踩向柏悦……
电光火石之间,柏悦看到马倌瘫坐在地上,眼神里充满了懊悔和恐惧。
她还看到,马厩角落里,一抹熟悉的衣角迅速消失……
尘土飞扬,马蹄声如雷鸣般震耳欲聋。
柏悦在千钧一发之际,目光扫过马场,脑海中飞速闪过一幅布局图。
她记得马厩西侧有一处堆放草料的棚子,较为低矮,烈马冲撞之下不易察觉,或许能成为暂时的避难所。
心念电转,柏悦脚尖一点,借着马匹冲来的惯性,身形灵巧地一侧,堪堪避过马蹄,朝着那处棚子飞奔而去。
风声呼啸,衣袂翻飞,柏悦感到脸颊被风刮得生疼,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但她不敢有丝毫迟疑。
马倌瘫坐在地上,看着柏悦躲过了致命一击,他本以为计划天衣无缝,没想到柏悦如此机智,竟然逃脱了。
柏悦躲进棚子,矮身藏匿于草垛之后,心跳如鼓,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知道,危险还未解除,必须保持警惕。
棚子里弥漫着干草的清香,混杂着马匹身上的汗臭味,柏悦感到有些窒息,但她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柏悦!”张琰焦急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颤抖。
柏悦循声望去,只见张琰拨开人群,飞奔而来。
他脸上满是担忧,眼神里充满了焦急。
“我在这里!”柏悦从草垛后探出头,轻声回应。
看到柏悦安然无恙,张琰明显松了口气。
他一个箭步冲到柏悦面前,紧紧地抱住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他语气急促,双手在她身上轻轻摩挲,检查是否有伤痕。
柏悦感受到张琰温暖的怀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轻轻摇了摇头,将头埋在他的胸膛,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
“我没事。”
张琰紧紧抱着柏悦,许久才放开。
他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一种微妙的情愫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就在这时,马厩方向再次传来一阵骚动,伴随着马倌惊恐的叫喊声:“不好!又跑出来了!”
尘土再次飞扬,蹄声如雷,恐惧在人群中蔓延。
刚才那匹枣红马再次嘶鸣着冲出,紧随其后的是另外三匹同样受惊的骏马,它们横冲直撞,马厩的木栅栏被撞得七零八落,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
马倌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口中喃喃自语,仿佛失去了魂魄。
张琰将柏悦护在身后,目光如炬,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寻找逃生的路径。
四匹狂奔的烈马,将他们困在狭小的空间里,形势危急。
人群惊恐的尖叫、马匹的嘶鸣、木头的断裂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混乱的声浪,冲击着柏悦的耳膜。
“怎么办?”柏悦紧紧抓着张琰的衣袖,感受着他手臂肌肉的紧绷,一股淡淡的汗味混杂着干草的清香,钻入她的鼻腔。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柏悦的脑海中闪过一本古籍上的记载——《御马经》。
她过目不忘的本领,让她清晰地回忆起书中记载的驯马之法。
“帮我挡一下!”柏悦猛地推开张琰,朝着离她最近的一匹黑色骏马跑去。
那马通体黑亮,鬃毛飞扬,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她奔来。
柏悦深吸一口气,目光锁定马匹的双眼,口中发出一声清脆的呼哨。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黑马即将撞上她的瞬间,柏悦一个闪身,灵巧地躲过了马蹄,同时一把抓住马匹垂落的缰绳,翻身而上。
“吁——”柏悦稳稳地坐在马背上,双腿紧紧夹住马腹,口中发出一声长啸。
黑马受惊,想要将她甩下去,但柏悦凭借着惊人的平衡力和技巧,牢牢地控制住了它。
她骑着黑马,在马场里飞驰,将其他几匹受惊的马匹引到空旷的草地上。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惊呼,人们纷纷为柏悦的勇敢和智慧而喝彩。
风声呼啸,柏悦的长发在风中飞舞,如同黑色的旗帜,猎猎作响。
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仿佛自己就是草原上的女英雄,掌控着一切。
最终,在柏悦的引导下,几匹狂奔的马匹渐渐安静下来,温顺地跟随在她身后。
她翻身下马,走到瘫坐在地上的马倌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马倌颤抖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柏悦打断。
“为什么?”柏悦的声音平静,如寒潭般不带一丝波澜,却让马倌如坠冰窟。
马倌身躯一震,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瘫坐在尘土里,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明明身形娇弱,却散发着令人心悸气场的少女,眼中满是悔恨与恐惧。
阳光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却不敢抬手遮挡,只能任由泪水混着尘土,在他饱经风霜的脸上蜿蜒流淌。
“我…我…”马倌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辩驳,也无从辩驳。
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都无法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
他低下头,声音嘶哑得像破旧的风箱,“是…是…赵公子…他…他说只要我让马受惊,就能…就能让您…受伤…然后…然后他就会照顾您…”
柏悦闻言,心中涌起一股厌恶。
她并非圣母,也并非没有脾气,只是她明白,此时追究马倌的责任毫无意义。
马倌不过是一个被利用的可怜人罢了,真正可恨的是躲在幕后算计她的赵公子。
“起来吧。”柏悦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以后做事多动动脑子,不要被人当枪使了。这次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如果再有下次,就别怪我不客气。”
马倌闻言,如蒙大赦,他连滚带爬地站起身,对着柏悦连连磕头,“谢谢…谢谢柏小姐…我…我以后一定不会再犯了…”
看着马倌狼狈不堪的样子,柏悦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改变所有人的命运,但至少,她可以尽力去影响一些人,让他们少走一些弯路。
“张琰,我们走吧。”柏悦转过身,对着一直默默守护在她身后的张琰说道。
张琰点了点头,他走到柏悦身边
两人并肩走出马场,午后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投下两道长长的身影,紧密地依偎在一起,仿佛永远都不会分离。
微风拂过,带来泥土和青草的芬芳,也吹散了笼罩在他们心头的阴霾。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就在他们离开马场的同时,一则关于他们的流言,正在茶楼里悄然蔓延……
“诶,你们听说了吗?柏家的那位小姐啊,可不简单呢…”一个尖细的声音在茶楼里响起,引来了周围人的侧目。
“什么?什么不简单?快说说!”
“听说啊,她和张家的公子,关系可不一般呢…”那人压低了声音,语气暧昧,“两人在马场里…啧啧啧…那可是…”
“真的假的?不会吧?柏家小姐不是一直都洁身自好吗?”
“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说不定人家早就暗度陈仓了呢!”
众人议论纷纷,言语间充满了猜测和嫉妒。
而此时的柏悦和张琰,正悠闲地走在前往茶楼的路上,完全没有意识到,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怎样的“惊喜”。
“悦儿,我们去茶楼听听书吧,听说最近来了一个说书先生,讲的故事可精彩了。”张琰提议道,他喜欢和柏悦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哪怕只是静静地听着她说书,也是一种享受。
“好啊。”柏悦笑着点了点头,她也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故事,能让张琰如此着迷。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进了茶楼,然而,当他们踏入茶楼的那一刻,却瞬间感受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氛。
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谈,齐刷刷地看向他们,
柏悦微微皱眉,她敏锐地察觉到,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张琰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下意识地将柏悦护在身后,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人群。
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