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幽影蔓延

叶青离开 404房间时，仿佛从一场窒息的梦境中挣脱出来，但那种被无形窥视的感觉却依然缠绕在她心头。她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走廊，冷白的灯光刺痛了她的眼睛，而耳边似乎还回荡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低语。

回到自己的房间，叶青发现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一条未读短信映入眼帘：「你看见了什么？」。没有署名，没有任何来电显示的信息源，只有这短短的几个字却像一根冰冷的针直刺她的神经。她咽了口唾沫，手指颤抖着点开短信，却发现内容已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翌日，叶青强迫自己将这件事甩在脑后，投入到例行的档案整理中。作为一家民俗研究机构的实习生，她接触到的多是关于古代仪式与神秘符号的资料。这份工作原本是她填补学术研究的契机，但她渐渐发现档案里有许多文件莫名其妙地失踪。

比如今天，她负责的档案中竟然出现了一个不在目录中的卷宗，文件夹表面盖着一个褪色的红印：「隐象计划」。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发现内容记载着上世纪 70年代的某次实验。文件描述了一个偏僻山村中，有一群人通过某种祭祀来「交谈」，而他们声称听到了来自死者的回应。

「这不就是那些胡乱编造的恐怖故事吗？」叶青嗤之以鼻，但她的目光却在文件夹末尾停住了——一张泛黄的照片映入眼帘，照片中的图案与 404房间墙上的符号如出一辙。照片背后有一行手写的字迹：「不要相信它。」

不信，还是深信？叶青内心开始天人交战。那张符号的照片像是一根无形的钩子，一点点将她拉向未知的深渊。她找到同事王建，试探性地提起隐象计划。王建一听脸色就变了，嘟囔着「别碰这个」，随即用一种近乎警告的口气说道：「那东西你最好别乱问。」

叶青追问无果，但她在王建离开后，偷偷翻阅了更多隐象计划的资料。档案中提到，实验的核心是一种特定的仪式，这个仪式不仅需要特定的符号，还需要「祭品」——一种被定义为「人类的情感或欲望」。

当晚，叶青再度梦见 404房间。她看到房门缓缓打开，黑暗中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它发出沙哑的声音，低语着一些难以辨认的话语。叶青惊醒时，窗外已是黎明，而她的枕边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符号照片。

那天晚上，叶青辗转难眠。她盯着床头那张符号照片，直觉告诉她，这不是无意间的恶作剧，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邀请」。她翻开手机，查阅隐象计划的相关背景资料，却发现几乎没有任何公开记录。唯一找到的，是一个被论坛网友戏称为「黑名单实验」的帖子。帖子中提到，这些实验背后隐藏着某种跨越物理边界的企图，甚至有人声称，这种实验可能会「打开一扇通往未知的大门」。

叶青的好奇心被激发得更加旺盛，她一早便来到办公室，打算查找更多相关线索。然而，这次她发现隐象计划的档案已经被锁进了机构的保密柜，权限级别远高于她。她只能偷偷复制了之前的符号照片，转而研究那些与祭祀相关的部分。

符号本身具有一种复杂的数学美感——对称、重复、内嵌的几何图案，还有许多不属于现代语言的符号。这些细节让叶青联想到一种被称为「文化基因」的概念：某些符号是跨文化的，它们深植在人类集体潜意识中。而这个符号，会不会是一种触发机制？

她决定将照片发给一个符号学研究的好友李哲，让他帮忙分析。然而，发完照片不到一分钟，她的手机竟莫名其妙地黑屏重启，而重新开机后，聊天记录消失了，似乎从未存在过。

当叶青试图重新发送信息时，办公室的电灯突然一阵闪烁，紧接着全楼停电。她站起身环顾四周，黑暗中的同事们发出不安的低声交谈。借着手机的微光，她隐约看到走廊深处有一个模糊的人影。

「有人在那边吗？」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但没有人回应。她鼓起勇气走过去，却发现那只是一个摇晃的挂衣架。然而，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耳边传来了一阵低沉的笑声。笑声空灵而幽远，仿佛来自四面八方。

叶青慌张地跑回自己的工位，却发现桌上多了一份文件夹，正是之前被锁起来的隐象计划。文件夹打开的第一页上，写着一行熟悉的字迹：「你看见了什么？」

她终于感到事情不对劲了，这不是偶然，而是有人在刻意引导她继续下去。是谁？为什么？她翻阅文件夹，发现一张新的照片——照片中的符号组成了一幅完整的地图，标注了几个具体的地点，其中一个标记点竟然就在她目前居住的公寓楼附近。

难道我生活的地方也和这些实验有关？」叶青心头掠过一个疯狂的念头。如果这些符号是通向某种真相的钥匙，那么她是否也身处谜题的核心？

她将这张地图藏好，连夜来到标记点。那是她公寓附近的一处废弃工厂，破旧的墙壁上满是霉斑和涂鸦。叶青发现工厂的门缝中塞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用红色油墨写着几个大字：「不要再靠近。」

工厂内部的空气充满腐朽气息，叶青举着手机电筒，一步步往深处走去，直到她发现了一台破旧的投影仪。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投影仪，一束光投射到墙面上，显示的是一段视频。画面中，一群人围着某个巨大的符号，低声吟唱着古怪的语言。

当她想要靠近研究时，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她猛地回头，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盯着她。

叶青的手指颤抖着，拨开手机的录音功能，却意外听到耳机中传来的窸窣声，像是某种低语混杂着风的回响。她连忙查看手机屏幕，发现录音文件正在自动播放，而她根本没碰过那个按钮。

「走吧，叶青。」低沉的声音再次出现，这一次清晰得如同有人就在她身后耳语。她猛然回头，却发现整个房间空荡荡的，唯一亮着光的是电脑屏幕。

屏幕上，她刚才暂停的视频竟然开始自己播放。那个浑身缠满符号的女人眼神再次直刺她的灵魂。「离开这里。」这一次，声音无比坚定，像是一道命令。

门外的敲门声变得急促又杂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拼命撞击门板。叶青深吸一口气，靠近门口的同时握紧了手中的剪刀。她通过猫眼再次查看外面，但映入眼帘的不是走廊的空无一人，而是一双眼睛——冰冷，空洞，几乎贴在猫眼的另一端。

叶青下意识地后退，脚步声踩到地板上的杂物，发出刺耳的「咯吱」声。她感觉一股冷气沿着脚底窜上背脊，全身的肌肉僵硬得无法动弹。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叶青在沙发上迷迷糊糊醒来。她回忆起昨晚的一切，却发现房间里的一切都显得无比正常——没有视频的播放记录，没有人撞击的痕迹，甚至连敲门声也像是一场幻觉。

但更诡异的是，她电脑桌上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上，那个满身符号的女人正坐在某个古老的建筑前，背后是高耸的钟楼。建筑风格显然不是国内的，而是某种带有欧洲中世纪风格的古迹。她拿出手机拍下照片，开始用图像搜索寻找线索。

几分钟后，结果让她愣住了。建筑位于一座位于东欧的废弃修道院，而那个女人，早在五年前就因为一起离奇事件被官方宣布「失踪」。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叶青喃喃道，视线锁定照片右下角一个模糊的细节——一个细小的符号，和之前地图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还没来得及深究，叶青手机上的微信响了起来。是李哲发来的消息：「叶青，刚才分析视频时，我发现了一段隐藏的加密音频。」

「解开了吗？」她迅速回复。

李哲的语气却变得异常凝重：「还没有。但这些数据传输方式很特别，像是某种量子信号干扰。重点是……这些数据不该存在于普通设备里。叶青，那个视频的来源不简单。」

「什么意思？」叶青皱眉。

「就是说，不是普通人能拍到的东西。这可能是某种实验记录，也可能……」他犹豫了一下，「是超自然现象的证据。」

叶青挂断电话，脑海中却浮现出昨晚的敲门声和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她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找到真相，哪怕它可能带她走向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