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过河卒
‘厉害啊，这个陶凯以退为进的法子倒是将他立于不败之地了。不愧是能够当上尚书的人物，一下子就将自己给拍下来了。’
其实不怪平安不惊讶。因为陶凯刚才的那番话其实就是在告诉朱元璋。平安说的这个办法不错，是解决问题的思路，可是现在已经晚了。如果用就必须要调整考试时间，那么来到京城的这些学子们肯定会抱怨，而且有的还是借钱来的，这些人要是知道是朱标说的实干兴邦，肯定会在心里面骂太子不是东西的。
毕竟太子一句话就让学子们白白多等几年的时间，而且最关键的是还要学那么多‘没用’的知识，这要是真的执行了，太子的名声肯定会下降一大截的。
面对陶凯的攻击朱元璋接都没有接，直接将球踢给了平安。“平安，你怎么说。”
“陛下，其实陶大人担心的有些过了。首先，我相信咱大明的读书人肯定不全是五谷不分，没有下过地的人。
其次，咱们可以把评分标准线向下移，比如六十分及格可以定成四十分及格。再次，不是还有选考题的嘛，大不了可以给选考题加上五分。
嗯，题目就定为‘根据你的理解，结合史料，对比前朝皇帝，写出一篇陛下功绩超唐，越汉的文章来，文体不限，字数不少于两千字。’”
平安刚说到这儿一声咳嗽直接打断了他的发言。“咳咳，这个题目朕看就不要用了。你好好说，要是没有就闭嘴。”
“是，是。最后，也是最关键的。所有被选中的士子们不封官而是以实习生也就是吏的身份在六部，三司这九个衙门轮值，接受考评，考评期为一到两年，考评通过可以外放为官，要是考评不通过则需要回去重考。”
平安的补救办法再一次让朝堂上热闹了起来。而有人在听完后直接站了出来说动：“平侍讲，你这个办法有违祖制。”
“祖在这儿呢。陛下还在呢，你这是在诅咒陛下？”
“平大人莫要再逞口舌之快，严大人的意思是自古官就是官，吏就是吏，官怎么可以做吏的事情。”
“怎么不能做了？我觉着不但要做，而且还要会做。不然官不知吏那不是更加危险。”
“怎么会？”
“怎么不会。我没记错的话去年就有一个刚刚被提拔上来的县官交税，结果让陛下给骂回去了是吧陛下。”
“嗯，确有此事，那个狗官最后让咱给罢了。”
“陛下，平侍讲说的此事我也晓得，那是官不知民，而不是官不知吏。”
“错，那是官不知吏还不知民。下面的吏为了完成县官的任务就盘剥百姓，当官的不知道最后屁颠屁颠的跑上来邀功，你说当官的得有多傻。”
“那个县官肯定知道的……”
“等，你的意思是那个县官知道吏在盘剥百姓。也就等于说是官也在做吏做的事情？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直接当官和吏斗志斗勇花上好几年的时间才摸清楚里面的门道，给朝廷带来的损失大。
还是直接从小吏做起慢慢摸索着成长起来给朝廷带来的损失大。这位大人孰轻孰重不用我在解释了吧。”
“你这样不就是相当于告诉其他人吏都是坏人吗？那地方上的那些吏还能安心配合官做事吗？”
“所以，太子殿下觉着一个有能力的吏比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官要强。因此吏部在考核官员的时候需要把吏员也一并考核了，而要是遇到有能力的吏员可以提拔上来培训给三个月后到其他地方做官”。
平安说完没再给其他人开口的机会接着说道：“陛下，这次朝廷改革科举是有些急促。因此臣建议降低选拔门槛，其次对没有考中的考生给予返程的银子。
而为了以后朝廷能够顺利的选拔人才，臣建议抓紧时间编纂适合大明的律法而不是誊抄前朝法律。
第二将国子学升格为国子监，并且在国子监中设立农学科，医学，水利建筑学，工程学，算学等多种咱们大明急需的科目，为大明能够超久的获得综合性人才而做准备。”
平安说完对陶凯抱拳深深一鞠说道：“陶大人，太子殿下说过‘实干兴邦’的话。而如何才能做到这担子就落在您身上了。
我记得昨晚太子殿下在看书的时候还说过，如果有人能够真的让大明每次科举的时候都能够选到有实干才能得人，那这个人的功绩将不亚于为大明开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将军们。
在场的将军们是让大明能够长治久安的城墙，而做到这一步的您就是为奠定大明万古长存的盛世伟业的基石。您们是一样的重要缺一不可。
陶大人，太子昨日说做到能够选拔实干兴邦人才的您，在大明百年后的《大明史诗》中绝对是可以单开一页大书特书的存在。而追随你一同完成这项伟业的礼部众人，无论是官，还是吏，都会被记录在册供后人瞻仰。”
今天这场戏平安先是以一个搅局者的身份入局，在所有人都不清楚他要干什么的情况下放上几个大炮仗，等众人还处在懵逼状态的时候对心理防线出现松动的陶凯下手。
而平安的这段话可谓是层层递进直接撕烂了陶凯的心理防线，并且在陶凯心中种下了一颗根本就拔不掉的种子。
首先平凡说的是告诉陶凯，太子很重视他，所以要给陶凯委以重任。这是让陶凯感觉到自己在太子心中的地位是非常重要的。
第二则是给改革科举这件事情定了性质‘盛世伟业的基石’，而完成这一盛世伟业的人就是奠定这块基石的人，这是平安在给陶凯暗示，从某种性质上讲这功劳不亚于开宗立派了。
最后则是告诉陶凯，只要成功他的功绩将会长流与大明朝，只要大明朝不亡，他的功绩将会被所有人瞻仰。
《大明史诗》这四个字现在在他看来完全不亚于《史记》一样的存在，而他能够在史记上单开一页，这样的荣耀不光是他而是将会一直伴随着他的家族留存下去。
更重要的是平安在最后还拉上了其他礼部的官员，让这些人知道做这件事不光只是陶凯可以名流千古，他们也能沾光。
其实平安在这里还给陶凯上了一个心理暗示。他把科举改革和盛世伟业画上了等号，最关键的是这个盛世伟业的前面还有‘万古长存’四个字。这一下让陶凯本就有些发蒙的脑子里又种下了这样一个概念。
‘只要我完成太子给予我的重任，我就能创造盛世伟业，而我的名字将会同这万古长存的盛世伟业一样做到真正的流芳百世。’
看着陶凯冒着精光的双眼，听着陶凯越来越重的呼吸声，平安直接扑通一下跪在了陶凯面前说道：“陶大人，盛世伟业就在眼前，为了大明，为了天下百姓，为了苍生，您们就站出来吧。”
“好，老夫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为大明，为太子，为陛下把这盛世伟业的基石给种下。我陶凯再次起誓，就算坐死在衙门里也要把陛下，太子托付的事情给办成了。”
陶凯说完，同为礼部官员的其他人也都不约而同的说道：“我等定会协助陶大人，为盛世伟业，夯实根基。”
“好，陶公大义，礼部诸公大义。好，科举改制的事情就由礼部尚书陶凯你来主持，礼部上下全力配合。另，太子你也去多和陶爱卿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