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 「灭世虫」

“进化，对于这里的人来说……究竟是个怎样的象征……”伽蓝有些无法真切地体会这种心理，这却又处于他的理解范围之内，只得发出一声感慨，外加一道叹息，“不管是宝可梦也好……还是人也罢，能够让它们在如此狂热中不断追求的事物……又有着多大的魅力……”

伽蓝想不清楚，也无法共鸣，又或许答案他自始至终都明白，但只是不愿意多想罢了。

毕竟……那也算是他的部分童年。

伽蓝长长吐出一口气，尽可能地清理掉脑海中的这些杂念与信息，目光有些坚决地看着洛托姆，似是放下了某种……执念，指向窗内，“洛托姆，这些，是你的目标不？”

“教练，它们……已经不闪耀了洛托。”洛托姆的声音明显比之前要迟缓了不少。

“不闪耀，与进不去……”伽蓝若有所思地复述一遍，心中多少是有了点答案，但还是选择问了一声，“不用顾忌，你可以直说。”

这下子，洛托姆像是放开了什么枷锁一样，整块铁门都放松了许多。

很显然，之前伽蓝的话，确实是影响到了些许它说话之前所思考的角度。

“它们……是失败品洛托……”

“洛托……进不去洛托。”

“洛托……感应到的机甲，在更深的地方洛托。”

“失败品，这些全是吗？”伽蓝虽然之前就有了些许的猜测，但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是的教练，从我们进来开始，到这里，全是失败品洛托。”

“但是完成度一直在提高洛托。”

“嗯，我知道了，继续往前走吧。”伽蓝收敛着心中的复杂，淡淡点了点头。

虽然在得知了这些从头到尾看到的未知生物，并没有真正活过来的现象后，心中的那种压抑感的确是少了很多。

但从未接触过这种生物实验，甚至连屠杀解剖动物的现场，都没看过几次的现代社畜来说，这一切带来的冲击力，还是有些让人在短时间内缓不过贴近道德底线的那口气来。

尤其是，在确定了之前所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失败品的事实后，更是让人感受到一阵无端产生的浮躁。

因为从这一刻开始，他已经明白，这一个个房间，就如同一个流水线的筛选作业一般，随着他的前进，在不断淘汰着不合格的产品，而这些产品……就像是没人要的垃圾一般，就这么被不管不顾地丢在了这里，直到哪一天堆积不下，再被当做是垃圾一批批的清理出去。

估摸着……那个黑衣女所说的清理垃圾，也有可能与其有着或多或少的关联。

思绪纷呈之间，伽蓝略有些沉重地继续迈出步伐，他的心中清楚，这项疯狂的实验，并不会因这项「进化」工程的成功，而就此陷入收尾阶段。

而是……一轮新的开始。

他明白，这项工程，缺少了三样最重要的东西。

事情就如他所料。

越是向后走去，他就越是发现，那些堆积下来的失败品不但没有减少，甚至还有一种指数型增长的趋势。

它们的身体经历了各种各样的机械改造，被装载了样式不一的武器，器官，肢体，又或者是……出现了许多例如巨金怪般嫁接而成的合体产物，可更多的还是改造失败而彻底报废的残躯，随着那些看似完好的‘失败品’一同被堆积在了一间间冰冷的仓库之中。

随后的数个直至十几个房间，都是相似但却不相同的现象，就像是在实验某种兼容性，又或者是追求某种最高效率的答案一般，在这个地下空间内，进行了无数次试错与筛选。

可是当伽蓝再次往前一步，来到下一个窗口前时，他却是再一次短暂地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因为从这道房间开始，后面的窗户内，似乎是再也没了那些残骸的身影。

就像是彻底放弃了之前的研究一样，反而是开始研制起了某种类似芯片一样的东西。

可伽蓝明白，他们……多半是没有失败，也不是放弃了所谓的研究，而是已经没有继续研究下去的必要了。

他们，完成了那个东西的雏形。

又随着房间的更迭，这些芯片在不断的更新迭代，最终归于了一种……类似磁带的样式。

再往后，就已经到了尽头，前方也只剩下了最后一扇窗户。

而伽蓝猜测的三个条件，到这时，等离子团明显已经完成了两个必要因素。

象征着武力的「高科技光炮」，以及象征着变化的「卡带」。

剩下的，估计是最为重要也是最后一个……或许都不算是问题的问题。

那就是「活体」。

没错，这一切的答案，最终都归于了一个称呼，又或者是那道能够与传说宝可梦相抗衡的赤红色身影。

它们有一个不知道要追溯到多少年前的称呼：「灭世虫」

正是那些……在这一路上，无数个沦为了失败品的生物。

伽蓝有些瞠目结舌，这一路所带来的震撼与疯狂，已经不能用惊人这一词来形容了，这或许完全可以叫做……叹为观止。

是的，如果没有亲自来到这个世界，见证这一切的像是某种博物馆般，以一种‘刻意’保留痕迹的模样，所保存在这里的‘过程’。

那么他可能都不会相信，这真的是可以用人力完成的事情。

工程量简直难以想象。

甚至伽蓝都无法妄想，等离子团为了完成这一切，是不是把整个灭世虫一族的老窝都给端了个一干二净，只为让这些化石暂时‘活过来’，完成他们心中疯狂的想法。

最终，伽蓝不由自主地迈出了最后一步，他忍不住自己内心中的某种澎湃，控制不住地想要看到那所谓的最终成果。

而他，也终究是如愿以偿。

四台通体漆黑，顶部有着与其完全融为一体的炮台，如同浮盘状飞行器般的钢铁生物，正散发着眼部压抑的暗光，宛如来自外星的飞碟一般，正整齐的悬浮在他的眼前，将炮口对准了他的方向，带来了一种近乎令人感到窒息的压迫感。

“果然……是这个……”

“灭世虫，不，现在应该叫做，盖诺赛克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