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半透明容器
“得，还是小心点往里探探吧。”伽蓝叹了一声，在心里再次做足建设后，一点点往里面探去。
卡米兹蕾也是鬼鬼祟祟的地跟在身后，那神态像极了什么企图从客厅摸到冰箱的小动物。
可是还没等到走上几步，卡米兹蕾的脑袋就撞在了伽蓝的后背上，让她整个脸蛋都差点没埋在电飞鼠脑壳里面。
卡米兹蕾摆弄着脑壳，好奇地向前探了一下，“大叔……怎么了？”
可是还没等她得到伽蓝的答案，她的声音也随着伽蓝的视线，随之陷入了一种沉默寂静的状态。
此时，伽蓝的身前正是一扇窗户，窗户内散发着宛如寒气般，带有着某种冰冷质感的光芒，伽蓝正望着窗户里面的事物怔怔出神，而卡米兹蕾，也逐渐开始因某种不可置信的事物，而渐渐捂住了嘴巴。
他们看到，窗户内……摆放着一个个像是玻璃罐子一样的容器，容器内，存放着一个个形式各异，或是失去了血肉，或是有着各种畸形之处，又或是被摘取了某些器官的……生物。
一些……不明生物。
又或者说……是某种宝可梦。
起码不似人形。
从肉眼看去，这些生物暂时分不清究竟在之前是什么模样，也分不清具体是个怎样的物种，唯一能够浅显看出的……只有那些一个个似乎是还在跳动着的心脏，以及……某些个体似乎是会偶尔转动一下的眼球。
这一切似乎是都在证明，这些生物……竟然在这种状态下还顽强地维持着生命迹象，且其中的某些个体似乎是仍保存着自主的意识，而这一切，明显是一件足以令人细思极恐的事情。
在这一刻，伽蓝甚至有些分不清，究竟是自己在透过窗户观察着它们，还是这些容器之内……仍旧鲜活的生物，在反过来向着他们投来凝视。
“这……未免，太残忍了一些……”卡米兹蕾的声音打破沉默，断断续续，似乎是有些低沉，又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
而此时的她也已经略微埋下了脑袋，让人看不清她此时具体的情绪。
可她那早已攥紧了拳头，将电飞鼠睡衣的爪子捏成一团的动作，似乎已经确切的表明了她此时的内心。
电飞鼠虽然看不到窗户里面的场景，可明显是感受到了训练家的情绪变化，一边给对方触手可及的小腿‘顺毛’，一边开口尝试安慰。
“emo，emo！”
只有洛托姆，像是对这些没有多少观念，又或者是对此毫无触动一般，开口诉说着它所‘感应’到的事情。
“是机甲洛托！”
“是未完成的机甲洛托！”
“教练，这里果然是机甲基地洛托！”
听到这话的伽蓝，瞳孔像是遭遇了强烈的刺激一般瞬间收缩，就这么死死地看着洛托姆，终是没有任何言语。
这一刻……他明确的从这只洛托姆的话语中，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阵……来自反人性所带来的荒诞与恐惧感，以及……诡异。
是的。
如果这种话放在一个心智健全的人身上，那么这个人，有很大可能性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又或者是完全不把生命当回事的……生物实验家。
可是，这种话偏偏是出现在了一个明显对这些事情没有概念的‘孩子’身上。
你能说它是错的吗，明显不能。
更是无法把自己此刻的感受，强行灌注在对方身上，要求对方必须保持在与自己同一水平线的情绪中。
因为它对这件事情，并没有对与错，又或者是在道德上的立场与观念，甚至在本质上，它也只是将它认为的事实说了出来而已。
这就好比一个小孩，知道钱能买好吃的东西，就拿了父母在兜里的钱，出去买了喜欢的东西吃，然后在回家过后，发现自己的父母发现了这件事情，可当小孩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还想分享今天所收获的快乐时……
他的父母上来就给了孩子一巴掌，怒斥孩子是个小偷，并将其毒打了一顿。
而小孩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满脑子就只剩下了自己是小偷的这一信息，心中满是莫名其妙，又只能不断在哭泣中求饶。
虽然在这种方式下，‘小偷’的观念确实是会铭记在孩子心中，可这件事情所带来的委屈感，也会深刻地刻印在童年记忆的最深处。
许久，伽蓝才长长吐出一口气，语重心长道，“它们……不是你的机甲。”
“起码暂时不是。”
“就算它们在下一秒或是任何时刻就会死亡，起码在它们活着的时候，我希望你不要把它们当做某种量化的物体来对待。”
“不需要你去尊重，也不需要你同情又或者是愤怒，又或者是别的情绪，这不是你的义务，也没人会对你进行强迫，起码我不会。”
“那些无法共情，无法理解的事情，你也没必要强行去理解，就只是……希望你能将它们看做是一个生命来看待。”
“教练，我明白了洛托。”洛托姆若有所思地点了两下大铁门脑袋，老老实实地跟在了伽蓝身后。
又似乎是在思考了片刻后，洛托姆再次半知半懂地发出了声音，“生命是闪耀的洛托，它们也是。”
这一刻，伽蓝笑了，笑得很无奈，也很欣慰，“继续往前走吧，这座等离子团的基地……我们似乎是有了必须要与之对立的理由了。”
他的无奈，不仅是来源于这里的现状，还是因为洛托姆的话语所为他带来的一些答案。
伽蓝的心中很是明确，虽然这只洛托姆并不怎么靠谱，但它所感应到的东西……似乎真的没出过什么差错。
那么，对方口中所说的，这些……宝可梦是‘机甲’的话语，想来……已经有了一个很大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这一条条鲜活又宛如即将走到终点的生命……在很大概率上，可能就是洛托姆完成这次这个目标的关键。
而洛托姆这次的目标，也大概率是建立在了这些宝可梦的生命之上，即便不是亲手进行掠夺，但也一定会与它们的生命产生瓜葛。